盡管黑桃具有紙牌能力這一大優勢,但是學生會的得分領先,所以大良覺得還能踢下去。
之后的比賽中,大良發覺那些傀儡們開始更多的使用能力,明明可以撞開對方,對方卻突然分散成了一堆紙牌,反讓大良險些摔倒。
就像是跟一群幻影,或者說靈魂在打架,根本抓不住對方的實體。
陸青也在后面也看出來了,大良似乎斗不過那些傀儡。
一直在極力配合大良的瘦高個子也被戲耍得夠嗆,彎著腰,撐著膝蓋,累得喘不過氣。
七十五分鐘,一個傀儡帶著球沖過來了,七八個人愣是沒攔住。陸青心里暗暗祈禱,希望自己待會兒運氣好點,能守住一球。
大良在前場,趕不過來,只能在遠處看著。
這次那個傀儡倒是沒有拖延,直接一抬腳,球往球門的左上角飛過來。陸青還沒來得及舉起手,球就飛進了門。
整個過程只是一瞬間的事,根本來不及思考。
又是一陣歡呼和嘆息的混合,周圍有的人已經發現這個守門員很不靠譜了:
“哎呦,學生會這邊的守門員,根本就是不會啊!”
“是啊,明明一撲就行了,這么遠的遠射球都守不下來,誒!”
“說真的,不如前半場那個胖子!”
“哎呀,你這一說我才想起來,學生會是不是少一個人呢?”
……
種種議論不一而足。
陸青有點火大,真想把那個說“連這種球都守不住”的同學拽到場上,讓他也來守一球,感受感受守門到底有多難!
真是坐在地上說話不腰疼!
不過隨即又平靜下來,畢竟自己連失兩球是事實,容不得任何辯駁。
陸青看看遠處,大良趁著進球之后的空當兒,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那種疲累的神態讓陸青覺得愧疚。
起碼比分上的優勢又沒了,成了2:2。
體育老師作為裁判,突然就像是什么也看不見了一樣,明明傀儡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使用了紙牌的能力,他卻沒有任何表示,既不判犯規,也不表示驚訝,完全就是視而不見的態度。
陸青的腦子里正充滿了疑問,忽然間明白過來:我忘了,不能把這里的學生和老師們當做正常人來看!
只有學生會和黑桃聯盟是人的世界,達成了。
比賽繼續進行,五六分鐘的時間,兩方都沒有發起什么特別尖銳的進攻。
大良的速度已經明顯慢了下來,畢竟一直挑大梁實在辛苦。
要自由地操控傀儡們,注意力就必須在傀儡身上,雖然沒必要全神貫注,但要讓傀儡做出相應的反應,起碼要知道傀儡本身處于什么樣的狀態。
所以從比賽開始到現在,黑桃都在盯著自己的傀儡們,注意著他們所在的位置,以便更好地操控他們。
但是同時操控這么多的傀儡,哪怕只是動動腦,黑桃也覺得有點力不從心了。以前的作戰中,自己頂多也就同時操縱過兩三個傀儡,這次一口氣操控九個,壓力可想而知。
黑桃自己已經很少親自跑動了,試圖騰出所有的精力操縱傀儡。
球場上的同學們,一旦到了邊界,踢球就十分小心,因為球場周圍就坐著滿滿一圈的人,根本伸展不開。雖說有幾次球滾到了人群中間,不過都沒什么大礙。
不知是黑桃分神了,還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足球這一次滾到邊界的時候,一個傀儡完全沒有收住腿力的意思,直直地沖過去,跟有仇一樣,狠狠地把球踢了出去。
丸子正推著攝像機進行錄像工作,被迎面飛來的足球一下子砸倒在地。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大良反應快,率先沖了過去。
詩霰和風鈴也急忙起身,向著丸子的方向跑過去。
體育老師吹了一下哨子,搖了搖旗,示意比賽中止。陸青在遠處看見了,也不守門了,急忙跑過去。
只見丸子蜷縮著身體,側躺在地上,用手掌捂著臉,眼鏡掉下來,鏡片已經支離破碎,破爛破破爛爛地躺在一邊。
陸青看到手指的縫隙間,似乎有血。
老師拍了拍地上的丸子,急切地問道:“怎么了?受傷了沒有?讓老師看看!”
詩霰把丸子抱在懷里,慢慢地把她緊捂著臉的雙手移開,只見丸子的臉上全是透明的、帶著血的碎渣。而丸子的臉上,尤其是眼睛周圍,全是血跡。
眼鏡碎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情形在學校里,已經可以算得上血腥了。
詩霰心里也害怕,只是緊緊握著丸子的手。
有幾個不認識的、好心的女生遞過來衛生紙,幫她擦拭血跡。
還有的人圍在邊上,只看見一點血就開始向后面那些不明情況的學生們添油加醋地描述:
“我看見了,臉上全是血!”
“我看見了,流鼻血了!”
“胡說,明明是眼睛被打流血了!”
“流血?那眼睛不得碎了?”
“好可怕呀!”
……
丸子還想捂著眼睛,詩霰一邊拽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傷口,一邊用紙巾幫她擦血:“沒事沒事,不要亂動……”
老師立刻叫道:“這種情況必須去醫務室!快來個人把她送過去!”
話音未落,大良沖破人群跑過來,一把將丸子拉到自己的背上,再沖出人群,趕向醫務室。
詩霰在后面拉著丸子的手,跑了出去。風鈴一時間有點犯昏,不知道該干什么,先把一兜子的水交給陸青,也跟了上去。
陸青接過水,看到另一邊,黑桃瞪大了雙眼看著這邊。那種眼神好像在說:我不是故意的。
黑桃也確實不是故意的,就是沒有控制好傀儡。不過陸青注意到,那些傀儡們不知道什么時候都消失不見了,可能是黑桃自己收起來了。
不一會兒,有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留著寸頭的老師來到球場邊,問道:“剛剛發生什么事了?”
幾個在踢球的男生說道:“有個女生被球砸傷了!”
“流鼻血了吧……”
“胡說,明明是眼睛里流出來的血!”
“你看見了?這種情況一般都是流鼻血更多吧!”
“就是就是,眼睛都流血了那還了得?”
“誰說我沒看見?眼珠子都打爆了!”
陸青在一旁看著,發現他們就是中場休息的時候,不肯幫學生會,沒理睬自己的那幾個男生。
陸青看著地上,丸子流下的幾滴血,有個人似乎是沒有發現,一腳踩了上去。
陸青忍不了了,喊道:“別胡說!只是眼鏡碎了而已,沒那么嚴重!”
一看他們那種事不關己的樣子,就忍不住讓人來氣,真正有需要的時候不來幫忙,湊熱鬧倒是積極。
一個男生卻還耿直地朝陸青喊道:“你怎么知道!你看見了?”
陸青心說我本來就在學生會里,怎么不知道!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陸青覺得如果跟他爭論起來,自己也就成了湊熱鬧的。而且動不動就把學生會掛在嘴邊,有些仗勢欺人的意味。
唯一的慰籍是那個穿格子襯衫的老師相信了自己,問道:“那個女生現在在哪兒呢?”
“應該在醫務室。”
那老師禮貌地說了句謝謝,就轉身急匆匆地走了,看樣子也是去醫務室。
陸青也有點想去醫務室看看丸子到底怎么樣了,雖然跟她并不熟,但好歹都是學生會的同學,自己總不能表現得太過冷漠。
雖然不知道醫務室在哪里,不過剛才那個老師不是也去醫務室嗎?跟上去就行了。
正這么想著,陸青感覺腳跟好像被什么東西碰了一下,感覺上……像一個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