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信之人
- 內心之間
- 獨步葉言
- 2075字
- 2024-12-03 05:24:22
回家的路上,父母調侃我才干幾下活就不想做了,又問我還想不想做農民。
“說的好像農民是什么不好的一樣。”我回到。
“是咯,那你想不想呢?”
窮追不舍。
但我知道,我這個時候如果要下臺階,不得不妥協。
“不想。”
這個話題就這樣結束了,然后便是我成績退步的話題。
沒完沒了了,下地這么累還在聊不開心的事情不是折磨自己嗎,還是說這就是娛樂方式?
煎熬了很久,才回到家。
我自然回到了那個房間。
農人并沒有什么不開心,他還是在笑。
“你回來啦,你應該知道,我該走了。”
“嗯,但是,為什么呢?”
“哈哈,你看看我看的節目吧。”
我看向電視,電視里播的是我小時候在農田的記憶。
“那個時候,你做完了暑假作業,在那個暑假的剩余時間里,并不多的花生作物讓你快樂了許久,甚至讓你感覺比下課快樂,你很高興,你以為你體會到的辛苦是你父母所經歷過的,但是那個暑假過后,你并沒有關注過一次農業發展,你只是在懷念童年。”
再看農人的時候,他已經大包小包都拿好了。
“對了,農民并不是經常大包小包這樣拿的,我這樣,是因為你是這么想的。”
“對不起……”
“你沒有必要向我道歉,你要向你道歉。”
農人說完,便向屋內走廊里面走去。
在現實中,那里是家里的雜物間。
我沒有追上去。
“喲,別傷心,畢竟你本來就不想走那條路嘛。”
說話的是安哥,他還是在說這種比較陰陽怪氣的話。
不過,我確實是這樣想,我無法反駁。
忽然間,姐姐叫我起來了。
我一看時鐘,早上5點。
我問道,今天星期幾。
在“房間”待的太久,早已破壞了我能準確判斷星期幾的常識。
“放心,沒上學,你要上高中了,媽叫我培養你早起的習慣,我先回去睡了,你出去玩都行。”
姐姐便回了她的房間。
我走出房間,房間外的大廳和走廊以及其它房間一片寂靜,仿佛就像在“房間”一樣,不同的是,我走出房門,便是我已許久未獨自出行的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熟悉的地方除了學校,只有一個地方了。
蘇柳同學并不在家,她爸說她回老家了。
我沒有問她老家在哪里,沒有那個必要。
“小子多久沒來了,可惜我才忙完手頭的訂單。”蘇柳的爸爸蘇轍說。
“叔叔,才兩個月而已,而且,我有錯在先,您其實完全可以找我來幫手的。”
蘇轍:“嗯,現在的你是你自己嗎?”
我愣了一下:“嗯,對,有什么問題嗎。”
蘇轍:“噢,沒有問題,還請你以后不會忘記你有做陶罐這樣的手藝。”
我就這樣和蘇柳的爸爸打個照面就回來了,奇怪的是,接下來一連四周,我都沒有回到“房間”,并且在這段時間里,蘇轍還教我陶藝。
不過,這些日子,我沒有在除了學校外的地方見過蘇柳。
我去學陶藝的次數越來越多,連我爸爸都覺得奇怪,為什么我會突然對外面感興趣了。
可笑的是,他的結論是我去上網了。
沒有證據,而我也拿不出我是去學陶藝的證據,畢竟我沒有交什么學費,也不可能真的拿我爸拿出來的一袋干土徒手做陶。
我無法反駁,然后這樣的謠言傳遍家族,家族里都相信我去的是網吧,而不是去學陶藝。
又是一周,我選擇無視謠言,直接去蘇轍那里。
蘇轍聽了我的講述,看了看門外說:“這世界上總不能不講證據吧,就憑自己的權威亂說遲早要失去信用的。要不就是純把你當出氣筒。”
“會不會是因為我太著迷這里了,我這段時間,根本不想看課本啊。”
蘇轍笑了笑:“就是說,你接下來很可能要一直待在房間里了?我就給你一句,那種事情,去做就好了。”
他的話,讓我想起了安哥。
“我知道你不舍,不過,這里時刻歡迎你。”
……
除了去學校,我足不出戶。家里也不說什么,畢竟,他們覺得,我出去,必是去上網。
我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在想什么,明明臨近升學考試,我的模擬考試一次比一次差,因此免不了家里的打罵。
打就有用嗎,即使如此,我還是沒有反抗,或者說,這就是我罪有應得,不可反抗。
終于,父親開始舊事重提:“帶我去你以前經常去的地方。”
這是我久違的脫離上學路線走出房門。
已經一個月沒去了,再次來到這里,旁邊已經開了一家網吧。
我的心忽然到了谷底,我知道,我這下再也說不清楚了。
“就知道你會去這里玩,你玩完再回來。”
父親就這樣給我塞了50塊錢,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不敢追上去,因為父親有令,我不得違抗。
但是,我并不會真的全部遵守,我走向了蘇家。
蘇家大門敞開,我一下就看見蘇轍沒有在做陶,反而在院子里躺在太師椅上曬太陽。
“蘇師父,我來了。”我在門口喊。
蘇轍沒有起身,也沒有說話,只是以手示意我過去。
“自己來的?”
“和我父親來的。”
“令尊呢,不叫他進來嗎?”
“他看到了旁邊新開的網吧,就不來了。”
“噢,我記得你說過你不承認去過網吧吧,那這下,令尊是完全確認你為失信人員了。”
“這是我的懦弱自找的,如果我當時就帶我父親來這里,說不定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子了。”
“那是不可能的,在家長會上,我知道你的父親是個要面子的人,他總是認為自己做的就是對的,因此,他認為你去了什么地方,不管你去了什么其它地方,也不會改變他所認為的。”
是啊,這就是不公平的地方,也是無法改變的地方。
“其實,你還有辦法的,你要是想改變,就可以了。”蘇轍說。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他們似乎要我請求安哥——不,是“房間”。
這次出門,實際上只花了十分鐘。
失去信用的人沒必要正眼去看,沒證據也被認為失信的人,亦受如此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