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昭的眼皮輕顫，未曾料到蓉會說出這樣的話，令人難以相信。

她怎么可能會是蓉的雙生。

她又說：“我癡戀的是魔尊，尉遲瀾，而尉遲瀾，心屬于你。”

是尉遲瀾給了蓉絕處逢生的希望與機會，讓她見到了久違的光亮，蓉愿意永生永世追隨尉遲瀾，只可惜礙于她蝶女的身份，命運終究待她不公。

尉遲瀾沒能愛上蓉，是因為他一直在等待某個人，這個人，便是月昭。

魔界與姽婳一向交好，月昭與尉遲瀾算是禮尚往來的交情，稱得上畢生摯友，彼此都不會越界，月昭還在世時，唯一的知心朋友也就是尉遲瀾。

可月昭根本不知道尉遲瀾于她有情。

蓉轉身，笑的溫婉。

她說，愿你們幸福。

月光灑落在她身上，渡上溫柔的銀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的身軀緩緩變的透明，化作一只只淡藍色的靈蝶翩躚而去，帶著她的愛意全然消失不見，煙退云斂，就如那首蝶戀曲，愛而不得，終將別離。

絲絲縷縷的輕瑩蝶翼沒入月昭眼中，方才還在為她撫琴的蓉就這般消失在她眼前，像度過了一場荒唐的夢。

她捏緊手掌，失神的跌坐在地。

原來愛，會讓一個人心甘情愿為之付出諸多。

尉遲瀾不知何時進來站在月昭的身后，他俯下身，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不做言語，無聲安慰。

“你早就知道她愛你，對不對。”月昭沙啞的聲音輕顫，帶著些許哭腔。

也不知為什么，蓉的死會讓她如此難過。

尉遲瀾承認的很快，他不僅知道蓉愛他，還知道她是蝶女的身份，但也是后來經過相處尉遲瀾才發現蓉對他的情意，為時已晚，他也無能為力。

蓉不愿離去，但他心有所屬。

蝶女的宿命，莫過于此。

“可我不愛你。”

月昭抬頭望向他，眸色那樣決絕。

尉遲瀾早有預料她會這樣說，抬手撫上月昭白如霜雪的面頰，幾道淚痕被他抹去：“可你心愛的神尊，明日就要迎娶旁人了。”

月昭挑眉：“你說什么。”

尉遲瀾邊說邊扶她起身：“你或許還不清楚，仙界長老前日賜婚神尊與神女，兩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屬實相配，現如今整個仙界都舉國同慶，祝福這對璧人的新婚。”

賜婚，與神女。

像被萬剮千刀刺入心口，呼吸都變的灼痛，月昭覺得她腳底虛浮，軟乎乎的都快要站不穩。

沒有說話的力氣。

尉遲瀾靜靜的抱住她，眸色深沉。

“本王很早就心悅于你，你為何不能放下過去，同本王在一起。”

他說了很多話，但月昭的思緒像棉花一般，疲憊的聽不進去。

沒想到一年過去，她的阿殊就要迎娶旁的女人了，不知白殊是否還記得她的存在，也許早就忘了。

沉默了很久，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夜半，月昭請求尉遲瀾帶她去仙界，她想去看白殊與白若璃的婚禮。

既然如此，她想見他最后一面，這是她最后的私心。

尉遲瀾答應了她。

能讓她親眼目睹心愛之人與其他女人舉案齊眉，喜結連理，就好盡早斷去這份情感中最后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