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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依賴慣了

  • 燭伊莫圍棋
  • 萬冥無疆
  • 2734字
  • 2021-08-26 23:18:30

6月6日晚上九點半

——張老師,“門人堅稱其是”的“堅”是啥意思

——堅持

——那“磨兒平之”的“平”是什么意思

——使動啊

——那為啥變得平坦不行

——單個字解釋啊

變得是哪個字翻出來的

你那是意譯,平時上課聽得不認真

——呃我還是沒懂,所以平到底是啥意思

——跟你說是使動啊

自己想使動怎么翻

——使......平坦?

見張老師沒回,我又發了一句。

——啊這回應該對了

——這么簡單的東西,自己想

——哦對了張老師,明天我們合唱團要錄比賽視頻,有33.7%的可能下午第一節語文課我會遲到一會兒,望批準

另一天比賽回來聽同學說張老師在語文課上說某人硬是較勁使動用法......沒事兒,也是我先犯的事兒,張老師已經很給我面子了,畢竟沒有直接說我名字。

6月9日晚上十點半

——張老師,“蔓”是什么意思

——詞類活用

——那使動用法算詞類活用嗎

——你上課在怎么聽的,詞類活用我講了不知道幾遍了

6月10日晚上十點二十分

——張老師,“惟令不事”的“事”是什么意思

過了五分鐘,張老師沒回。

——啊那張老師何易于的品質除了不畏權貴,勤政愛民還有啥

十一點的寂靜。

——啊sorry張老師,這么晚打擾了

6月11日上午

語文課前,我在座位上靜坐著,張老師和班主任在講臺上說著什么。看著張老師的神色,她似乎不是很開心,眉毛皺起,眼睛里流露出的是責備,她們說話聲音很小聲,但我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前兩天我剛把張老師給得罪了......

眼保健操的鈴聲響了,我也只好閉上眼睛,豎起耳朵,可傳到我耳朵里的是斷斷續續的模糊不清的聲音,只能辨出她們在談話,但說什么完全聽不清。

忽然,我感覺耳朵里快速地傳來了我的名字,很模糊,咬音聽上去像是在說我,但那個聲音很輕,也只有一剎那。

我感覺大事不妙,頓時眉毛擰在了一塊,心跳開始加速,越來越慌張,我的手臂也微微顫抖著。

眼保健操音樂結束了,我在最后一刻聽到的是“真是搞笑。”這句話的語氣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底氣很足,聽上去很諷刺。

又是哪個同學犯了事,

希望不是我......

這節語文課是做試卷,張老師在講試題紙要求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剛剛她們談話的內容,越想越緊張,所以基本沒有聽清張老師講了什么。

試題紙發下來了,我只好照著同桌墾子的拿法,我看他手里是一張稿紙,我也就拿了一張,把剩下的往后傳。

開始答題了,可這張稿紙是分為左右兩小張的(稿紙就是普通練習本拆線的一張),我也不知道這四面該從哪面寫起。

我又照著墾子的做法,從左面開始寫起。

四十分鐘過去了,交卷。

墾子拿著一張稿紙走上了講臺,張老師接過紙,眼神頓時變了。

“你看書是從右往左看的嗎?”張老師皺著眉說,“搞得跟外國人一樣的。”

撒嘛?!墾子不對啊,完了完了,那我也要被罵了.....

我猶豫了很久,但還是走上了講臺,我全程都半低著頭,我將紙遞給張老師以后快速走回了座位。

“又來一個外國人。”張老師很不滿地看著我,那是責備的眼神。

我也沒說什么,只能尷尬地看著她再尷尬地笑一笑......

下課前,張老師交代了下作業要求。

“你們回家就用另一張紙做完剩余的題目。”張老師說道。

另一張紙?!啊?啊——啊......我又少拿了一張,我看了看墾子的桌上,他居然真的還有一張紙......應該是和剛才那張疊起來了我沒注意到。

那怎么辦呢,只能去向張老師要呀,但這肯定少不了一頓罵啊,啊怎么辦啊......

我還是走上了講臺,看到正在理東西的張老師,我突然又有點慫了。

“啊......張老師,我那個......我練習紙少拿了一張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張。”我說道。

“什么?”

“啊就是剛剛發練習紙的時候我只拿了一張,可不可以再補給我一張。”

“什么?”

......

我以為張老師說“什么”是反問,但過了兩秒以后張老師并沒有回答,好吧,是她真的沒有聽清。

“就發練習紙的時候,我少拿了一張紙。”

“啊?你說清楚。”

“啊......我就是不是發了做練習的紙嘛,我少拿了一張......”

(此處省略不下十遍)

可能是我語速太快沒講清,才得以讓我重復十遍張老師才聽清我講了什么。

“我每個組都數好的,肯定在最后一排那邊。”張老師說道。

我走向最后一排那兒。

“×××,你們那邊有沒有多余的練習紙。”張老師站在講臺上大聲問道。

“我看看。”那個同學翻了翻桌面上的東西,說道,“有一張多的。”

“那邊有多的,你拿去。”張老師對我說道。

我拿到紙后回到座位。

張老師又看了看我,離開教室時還不忘說一句:“上課沒認真聽噢。”

啊......好吧,張老師你說的沒錯,可今天也是有特殊狀況,之前語文課我都是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在聽的啊。

晚上六點半。

我剛吃好飯準備上樓洗個手,我媽媽看了看手機,說:“誒?你們班主任剛剛打電話給我了嗎?”

她點開語音通話再次打過去,我感到事情不打妙,趕緊上了樓。

完了呀,這次肯定是張老師那個事情,這可怎么好,我問了幾個文言文還把事情搞大了。

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恐慌的神色,微微發紅的臉,一副快要頹廢的樣子。

我下了樓,媽媽正在陽臺上和班主任打電話。我見她還沒出來,趕緊跑到書桌那兒去寫作業了。

“好的,我等下就把她手機沒收。”這是最后一句通話的聲音。

筆從我的手中落下,“砰——砰”是心砸落進谷底的聲響。

我感覺心被砸碎了,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可卻是這樣的結果。

媽媽從陽臺走了出來。

“我問你個問題,你這兩天是不是每天晚上十點十一點給語文老師發微信?”媽媽的語氣倒沒我想象的那么兇。

“嗯。”我小聲說。

“語文老師去向班主任反應了,說你這兩天很晚還在給她發微信。還問些與學習無關的事情。”

我沒有說話。

“你們語文老師肯定是覺得煩了才會去向班主任反應的。還有你問了張老師什么與學習無關的事情?”

“我這兩天沒問,這兩天我都是在問她文言文。”

“那你到底有沒有問過與學習無關的事情。”

“......之前有。”

“下次不要再去找老師聊天了。還有今天開始手機沒收。”

我沒有再說任何話。

這一晚,我想了一夜。

我到底為了什么。

————周末的悲哀分割線————

周一下午語文輔導課。

我們在做名著閱讀練習。我碰到了一個自己想寫卻又不會寫的字。

“×墾,這個字怎么寫?”我碰了碰墾子,小聲地說道。

“這個字.....應該這樣。”墾子比劃了幾下,說道,“唉不對,我也不知道。”

我將本子拿回,繼續思考著。

“×墾,你和沈詩辰上課聊天就會做題了?”張老師很有意味地看著我們說道。

“啊——沒有,她問我一個字怎么寫。”墾子提高了點兒音量說。

“連字都不會寫,不好換一個意思相同的詞代替嗎?”張老師的聲音里外都滲透著訓斥,“考試的時候難道你還問考官這個字怎么寫?”

幾個同學突然笑了起來,我只能將頭埋得很低,更低。

“不要問那么多,哪里有那么多好問的,記住了。”張老師意味深長地說道。

不要問那么多——看來,是我太煩了,我不應該去找她,我不應該去問她那些問題,我就不應該......

空氣凝固了十秒。

“依賴慣了。”這是最后的一句話。

它扎到了我的心骨子里,讓我幾日都不能恢復以往的情緒了。

因為這句話,我郁悶了一整天。依賴慣了......

可我,又能依賴誰呢?

從我生出那天起,我就已經缺失了一種愛。

張老師,是我唯一的希望。

她不能代替任何人,任何人也不能代替她。

依賴慣了——是啊,它會成為我無法忘記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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