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了病態一般的狂笑，“只要你死了，那長生不死的秘密就只有我曉得了，哈哈哈！”

紀清紅著眼睛，她憤怒，她想要將眼前這個人碎尸萬段，就算是天罰也罷，魂飛魄散也好，她做了這么多壞事，害了那么多人，總歸是有報應的。

但純華，她不會讓他得意！

紀清猛然掙開捆仙繩，或者說，蔚白根本就沒有給她重新捆上。

純華一驚，他實在未曾想過自己的徒兒竟會背叛他，他慌忙中退下誅妖臺，蔚白在樓上看著他。

這個人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師尊呢？蔚白依稀記得當年師尊將他撿回來好心教導，教他辨明是非善惡，可為何現如今，他卻不懂了。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還是本就沒有分得如此清楚？

“蔚白！你反了？！”純華大叫，這邊紀清又用劍刺向他！

無數的恨意和惡念驅使著她，一柄劍一個人，她紀清，原來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

紀清能夠感覺到劍中的共鳴，她紅著眼睛，就在那一瞬間，純華的劍隔斷了她的青絲。

她的劍刺穿了純華的心臟。

純華咽了氣，他倒在血泊中，如血池中盛開的碧蓮，那病態的笑容還掛在他的嘴角。

蔚白沖了下來，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帶紀清走，帶她走，去到沒有天罰的地方。

他拉住的手極其冰冷，紀清的腳未動分毫，她與蔚白對視，一滴淚滑落。

“我本不惡，世人皆說我惡，既然如此，那我便做那個令人畏懼的妖女！”她一身紅衣肆意地飛蕩，一身傲骨如紅梅般綻放。

蔚白一把摟住她，他清冷的聲音竟顯得有些許惶恐。

“你不惡，我不會讓你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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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更大了，天邊的陰云混著雷電慢慢聚攏，那烏云中透出的金光似乎將要把一切吞沒。

紀清安靜地坐在那里，睫毛微微顫動，在這臨死一刻，她竟想到的是蔚白的那番話，她笑著，將眼前的酒喝了個一干二凈。

死前逍遙快活一陣子，也算是死得其所，只可惜沒有來世。

被天罰劈一次便魂飛魄散，一切都會化為烏有，這就是對惡人的懲罰！

一片黑暗，而那聚攏而來的烏云，卻悄然地移向另一個地方，那是一個美麗的山巔，那里開滿了梨花。

紀清在想，多年前她與懷宣便相遇在那梨花樹之下，記得那天日子正好，她記得那誓言，一花一世界，一世一雙人。

外面的風吹得懷宣的畫像左右搖擺，似乎想要把它撕爛一般，紀清過去把它收好，卻見一張信紙掉落。

她似乎遺忘了什么，抑或是記起了什么。

她一直盯著那行字，直到眼淚止不住地掉落

她的淚滑過臉頰，滴落在那信上的最后一排字上。

那上面寫

——你不惡，我不會讓你死的。

落款，懷宣。

紀清不顧外面的昏天黑地，她瘋了一般地直沖那山巔，她一身紅衣沾了泥濘，赤腳踩在低洼的泥潭里，甚至扎破了腳板，將混濁的泥水染成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