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有誰會愛一個妖女呢?
思及此,紀清抬頭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蔚白一身白衣站在她身邊,一言不語。
“蔚白,你倒是跟我說說……難道我真的就這么壞么?壞到……連他都要走了?”紀清的淚不曉得什么時候才能停。
蔚白捧住她的臉,嘴角揚起一絲弧度,他道:“世間哪來如此惡之人,你性本良善,良善得連被惡人誆騙都不曉得。”
“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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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白慢慢扶起她,在她耳畔道:“傻子。”
紀清徹徹底底被人當猴耍了一道。
這天她酒醒得晚,醒得晚尚且不說,可她一醒來,竟被光月派的捆仙繩給綁住了,她下意識想要掙開,卻越收越緊。
她回憶了昨夜之事,猛然意識到,這竟是光月派的陰謀!
她好恨他,以至于蔚白來時,她竟然有種想要殺掉他的沖動!
“紀清,你還好嗎?”他俯下身來將紀清額前的碎發拋開。
“你不要碰我!”紀清惡狠狠地盯著他,突然,她又歇斯底里地笑了,“是你的陷阱罷,也是,光月派又怎可能如此輕易便放棄了抓我?畢竟,我可是你們世世代代的敵手!”
“紀清……”蔚白手慢慢收緊,心下一橫,他解開她身上的捆仙繩,“你快走。”
紀清不會再相信他了,以前沒信過,現在更是不信,她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因為她壓根就沒想過要走了。
這光月派,她就算堵上性命也要滅了它!
“我對你有感情。”紀清擠出一個笑容,蔚白心中一緊。
隨后紀清的話卻又讓他跌落湖底,她道:“你真是不曉得我到底有多恨你。”
依舊笑著,卻讓蔚白覺得無比冰冷,那年梨花樹之下的姑娘,你的笑很美好,我記得,我一直都記得啊。
蔚白沒有下一步動作,他只是說:“你快走,你快走……”
不曉得蔚白說了多久,也不知紀清笑了多久,紀清笑他偽君子,而蔚白只是想要她走。
本就帶她來了光月派,現如今卻又讓她離開,虛偽的正道!
是日,紀清終還是要被當著修仙正道的面殺掉,在此之前,蔚白一直在哀求,從來沒有停過。
紀清只能嘲笑他,她紀清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她這個惡人,就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光月派的這些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最多天罰將她劈個魂飛魄散罷了。
她被押上了誅妖臺,一個男子悠悠地邁步走上來。
紀清的神色變了。
“純華……”
純華笑了,他盯著紀清,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你不是叫我那個死了的懷宣嗎?再叫一聲我聽聽啊。”
這時,紀清才意識到,懷宣哪里是在復活,這從頭到尾都是純華自導自演的一場戲,他假死騙過了所有人,甚至他的徒弟。
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的野心,他想要得到紀清身上長生不死的秘密,他才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妖魔!
“可我竟未曾想到你如此愚笨,也沒想到你竟如此信任懷宣,看來這個死人還是有點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