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道詭失嬰·伍
- 念妖志
- 鯨選
- 1455字
- 2021-08-11 19:48:22
“荒有眾物,以山神為首,諸靈其次,而后妖為末。”
——《與妖書》
江逐鶴眸色一深,聲音低沉:“蘭昭?哪個蘭昭?”
將晚右手握拳輕錘了幾下心口,怔愣了片刻后才不確定地回道:“我不認得……但又好像認得。”
方才那個女子,到底是何人呢?她心下暗忖,隨即抬眸看向江逐鶴,見后者也悶了聲不作答,便以為他也不曉得自己口中的“蘭昭”是何人,想罷,她忙啟唇笑道:“罷了,許是我記性不好的緣故,這檔子事先擱一旁,現下還是以安儀郡主的事為重。”
江逐鶴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面色從容如常:“待此事過后,我再托人問問。”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勞煩江老板了。”將晚站起身來,頗難為情地笑道,“我也不知近來是怎么了,有些云里霧里的。”
江逐鶴擰著眉,滿是擔憂地道:“大抵是先前受的傷還沒好全,眼下又……”他輕聲嘆了口氣,半是無奈半是心疼,“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將晚瞇起雙眼,粲然一笑:“這又何妨,幸而身邊有個你,否則那才是讓我焦頭爛額呢。”
江逐鶴被她這話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而后似是察覺到不妥,忙佯裝輕咳幾聲掩去笑意,一臉正色地道:“慣會嘴貧。”
——————————
“如此便多謝老板娘了,”沈長空朝那站在柜臺后的貌美女子抱拳一禮,“若還能想起什么來,務必差人知會我一聲才好。”
璇娘撥弄了幾下算盤,見他如此叮囑,連忙應道:“這是自然的,還請大人盡管放心。”
宇文澤若有所思地跟著沈長空出了天下居,二人并肩走了幾步,他倏然出聲詢問:“也就是說昨夜奶娘帶著安儀在這條街上逛了半個時辰?”
沈長空沉思半晌搖搖頭道:“倒也不見得。畢竟此街四通八達,從天下居北邊往南而去就是靜平南街,再從那處繞到頤仁街,而后順著天民橋過河去,又回到了此街。上月我曾這么走過,一來一去也沒花多少功夫。但昨夜是祈福祭,路上攤子多,小郡主跟著奶娘兜兜轉轉,極有可能費個一時半會兒。”
宇文澤點頭表示贊同:“有理,不愧是大理寺寺卿。”
“殿下謬贊。”沈長空拱手一禮,“現如今我欲順著此街再問問,不知殿下如何想?”
宇文澤不假思索道:“正有此意。”
——————————
日暮西下,天邊星起。荒涯山下的道館里傳來陣陣藥膳味,一打扮成道士模樣的人撫著胡須,面上的笑容若隱若現。他揮了揮手中的拂塵,眼神晦澀不明地盯著面前那方巨大的爐鼎,略有些尖銳的聲音在黑暗里更顯可怖:“一個,兩個,三個……”
話音剛落,那道士背后驀地傳來一陣小兒哭啼,沙啞的童音里似是帶著無盡的恐懼和驚慌。
——————————
幾路人馬紛紛踏著夜色歸來,方才還略顯冷清的醍醐茶館霎時間燈火通明。在茶館外頭站了許長時間的余年揉著發酸的膝蓋進了內屋,哭笑不得地抱怨道:“你們幾個也真是的,都誤了上藥的時辰了。”
江逐鶴一時間有些自責:“是我沒及時帶她回來。”
將晚忍著痛大言不慚道:“不礙事,這傷也快好了。”
余年拉著將晚回了臥房,小心翼翼地拆開紗布,見紗布上染著一片紅,傷口也有些發炎,將晚嫌她動作太重,狠狠倒吸一口涼氣道:“好年年,下手輕點罷?”
一向見慣了大小傷口的余年看她那副樣子都有些于心不忍:“不知叮囑了你多少句,天熱就少出去,瞧瞧,傷口又發炎了。”
將晚笑著打趣:“余醫師,您得給我用些好藥啊,這也恢復得太慢了。”
余年不輕不重地拍了下她的手:“我給姑娘用的所有藥,江老板早就一一過目了,否則我哪敢拿來啊?”她邊清理傷口邊嘖嘖感嘆,“要我說啊,這江逐鶴對你也太上心了些,你對這事不會不知曉罷?”
將晚伸手抹了把額間的汗,垂著雙眸道:“我又不傻,如何不明白?”
“那你呢?怎么想?”
“我?”將晚輕聲笑道,“年年,聽說過一句詩不曾?”
余年替她裹好紗布,饒有興致地問:“什么詩?”
“我知君意,不明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