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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chapter 悵然若失

第二天,顧念起床到衛(wèi)生間洗漱,抬頭清喉嚨的時候瞥了一眼鏡子,‘喔’的一嗆把漱口的水咽了下去,手扶著鏡子彎腰咳嗽,天,顧念欲哭無淚,鏡子里的自己慘白的像個鬼,那個癆病鬼的樣子又出現(xiàn)在視線里:兩個圓潤烏黑的眼圈圍繞在高高腫起的眼睛周圍,臉頰蒼白無色,嘴唇卻被她咬的充血,紅白的強烈視覺沖擊,頓時讓顧念覺得毛骨悚然。

顧念腦子里不能有事,無論事情大小,都能讓她一天的工作過的極不安分,心不在焉的。

昨天沈夕的短信,讓存不住事情的顧念苦惱了一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抱著抱枕有扔開,反反復復一頓折騰,一直到天蒙蒙亮,顧念才淺眠了一會兒。

顧念都下定決心不去接觸沈夕了,可是腦海中總是不由自主的盤旋著沈夕的臉,年少時的他、現(xiàn)在的他、狼狽的他、英俊儒雅的他……在那錯過逃避的8年里,顧念也是每晚描繪著沈夕的樣子入睡,但心情卻不像現(xiàn)在這樣,惶恐不安,悵然若失。

頂著一頭怎么也梳不順的雞毛頭,顧念訕訕的來到辦公室,換上了職業(yè)服后便趴在桌子上,待研究不到十分鐘的醫(yī)書后,頭小雞啄米似得一點一點,打著瞌睡。

在衛(wèi)生間里,手捧著水龍頭里流出的冰涼沁骨的水,狠狠的往臉上一澆,顧念才清醒過來。

因為劉海濕漉漉的擋在額前,后面進來的人看不清正俯身的顧念。

“哎呀,誰說不是啊,歐陽怎么會看上那個小土包啊”護士打扮,聲音里透著一絲嘲諷。

“恩,估計是歐陽醫(yī)生瞎了眼,放著他眼前的大美女不追,是不是啊麗麗”身邊也是身著一身的護士裝,帶著討好的說道。

“哼”名叫麗麗的護士咬著皮筋把一頭柔軟馨香的大卷發(fā)散落到肩上,向著鏡子里眨了眨眼睛,卻沒料到瞥到了僵硬的顧念,先是驚訝,然后索性的當沒看見一樣繼續(xù)諷刺道,“也不知道她憑什么本事上了歐陽的床,看她那個窮酸樣,還中醫(yī)吶,真不知道怎么混到的”

“可不是嘛,我還聽說他們同居了呢,小美那次還看到有個超級大帥哥和她在一起,開的是什么來著,好像是銀色寶馬!”身邊的小跟班附和道。

這幾句更加燃燒出麗麗的嫉妒心,狠狠的一瞥顧念,也沒看出她有什么亮點來,整天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戴個又丑又過時的眼鏡,不知道打扮,聲音還不錯,軟綿綿的,真是個能勾引男人的聲音!她纖腰一擺,挨近顧念,然后“哎呀”一聲‘不小心’的把小跟班拿著的水壺里的熱水歪倒在了顧念身上。

滾燙滾燙,冒著氤氳熱氣的開水一滴不剩的灑在顧念露出的胳膊上,燙的顧念‘嗖’的一頓就挑起來,眉頭皺的高成了小山,滿臉的痛苦,“你干嘛!”

不光是顧念,連小跟班也驚訝的捂著嘴巴,用手顫抖的指著顧念結(jié)巴道,“你……你你…顧念!”然后不知所以然的看看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麗麗。

“我說了不是故意的,有本事讓歐陽來給他的小情人評理啊你”麗麗抱臂,冷眼看著顧念秀眉皺起。然后不屑的一笑,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誒誒誒!別走啊麗麗!”小跟班急了,見朱婉麗要走,連忙拽住她的胳膊,“她怎么辦啊”

朱婉麗先是一愣,然后不耐煩的推開楚曉小的手,厭煩的說到,“那又不是我的水壺,誰的水壺誰解決!”

留下了不可置信的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的楚曉小。

她愣在原地,最后還是被顧念從嘴角強忍住卻流瀉出的小聲的呻吟驚了回來,楚曉小也哭著臉,一臉的愧疚,她是今年的實習生,和她一起來的同學嫌累紛紛轉(zhuǎn)行,只有她堅持下來,并且她一人生地不熟的初生小犢很快地便受到前輩的排擠,便慢慢的接近在護士里混的風生水起的朱婉麗,好能夠在這里求得一席之地。

楚曉小身材雖嬌小但長得圓乎乎,像個用軟軟的橡皮泥捏成的卡通小人,一雙眼睛總是盛著好奇,平時雖迷糊但工作起來卻極其仔細生怕自己有做錯的地方而給病人造成麻煩。她本性不惡,只是為了討好她所認為的朋友而這樣做,楚曉小望著顧念,滿臉愧疚,她小心的上前,說道,“我扶你去擦點藥好不好,都怪我,真對不起”

顧念原本想生冷的拒絕,但是看到她真誠的道歉便輕輕點頭。

楚曉小眼中一亮,攬著顧念去了辦公室。

從衛(wèi)生間到顧念的醫(yī)生辦公室,幾十步不到的距離,楚曉小一直在不停的說話,說朱婉麗怎么怎么欺負人,她自己怎么這么蠢跟她在一起,還抱歉她不應(yīng)該幫著她詆毀顧念。

顧念哭笑不得,其實剛剛她也看出來了這個叫楚曉小的姑娘本質(zhì)不壞,甚至很單純。她搖搖手,輕聲說著沒事沒事。

楚曉小聽到顧念沒在意,便長長的松了口氣,讓顧念坐在床長,自己拿著醫(yī)藥箱來給她處理。雪白滑膩的胳膊上煞風景的紅了一片,有幾處已經(jīng)起了小泡,楚曉小拿著被水浸過的毛巾細心的給傷處降溫,然后在用消毒針把水泡扎破,再把那些流出的液體用消毒棉棒輕輕擦掉,她不時的抬頭看看顧念的表情,然后哄小孩子似得說著不痛不痛哦。

最后在顧念的胳膊上覆上藥纏上一圈紗布,千叮囑萬囑咐的說一定不能碰水。

顧念原本忍痛忍得額頭都出汗了,但是一看到楚曉小嚴肅的臉山呈八字狀的濃眉,像是蠟筆小新。便莞爾一笑,手攥成拳,擋在嘴邊。

楚曉小看到顧念笑了,一呆,然后拍著大腿起身,“哎呀,你笑起來很好看嘛,為什么整天愁眉苦臉的呀。”還沒等到顧念回答,便又是狠狠一拍腦門,大叫到,“哎呀,壞了,到我值班了!顧念,我改天來找你哈。”甩下怎么一句便匆匆抱著醫(yī)藥箱跑了。

顧念愣了,然后咀嚼著“愁眉苦臉”幾個字,有嗎?她照照鏡子。

確實。

顧念蒼白一笑,然后坐在椅子上等待著病人以及家屬的到來。

北風呼嘯,像狼嘯一般的在人的耳邊繾綣滯留,北方的冬天是半透明的白色,明晃晃的太陽頂在頭頂,但是溫暖的太陽光線卻難以達到地面表層,干癟粗實的樹枝都裹著一層細絨般的亮光。因為是市里首屈一指的名牌醫(yī)院,所以來醫(yī)院看病的人絡(luò)繹不絕。

應(yīng)該是那次被顧思騙去醫(yī)院的那天,當一名醫(yī)生的愿望便落入了顧念的心里。

顧念當一名醫(yī)生真的很盡責,在桌子旁邊沉穩(wěn)的把脈,望聞問切一個不落,仔細尋看以后,便在紙上劃劃寫寫,一派不符年齡的鎮(zhèn)定從容。豆粒般的汗水從顧念的額上掉下,胳膊上的燙傷越來越痛。

等到中午,給最后一個病人診斷完,跟另一個值班醫(yī)生交接完后,便急忙忙的想打車回家。

顧念剛剛跨出辦公室的門,就被皮膚科的年輕醫(yī)生胡英攔住了,胡英膚色偏黑,所以一口白牙笑起來特別的明顯,他笑起來總在鼻尖形成幾條細細的皺紋,有些滑稽。總之是個讓人感覺很舒服的開朗的男人。

“顧醫(yī)生,下班了啊”胡英還穿著白大褂,一臉笑意的對顧念說。

“恩,下班了”顧念忍著胳膊上不時傳來的疼痛,一臉微笑的回應(yīng)。“胡醫(yī)生有什么事嗎?”

“啊,也沒什么事,就是”胡英耳根有些泛紅,“那個,你下午有空沒?一起去吃個飯吧”

“啊?”顧念有些驚訝,她跟胡英的交際不是很深,只是一般的同事的接觸,所以她感到很疑惑,“不用……”了吧。

看著顧念為難的表情,胡英笑著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他只好失望的搔搔頭,說沒事,那下次吧。

“抱歉啊,下次吧,下次我請你吃飯好不好”顧念看見對方這樣的表情覺得很不是滋味,安慰道。

‘噌’的一瞬間,胡英的眼神像是突然被點亮了煙火,明亮的有些刺目,“好好好!!這是你說的!!千萬別忘了!”還沒給顧念時間讓她反映反映這巨大的表情落差,就被像是突然打了雞血的胡醫(yī)生推到了更衣室,說是外面下雪,地滑,他送她回家。

因為開始拒絕了一起吃飯的要求,顧念也不好再拒絕一次,反正都是要打車的,那就順便讓胡英送一下吧,便點頭說謝謝,麻煩了。

待兩人整頓完畢,去醫(yī)院門口取車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

外面真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厚厚的積雪被環(huán)衛(wèi)工人掃到樹底,昨晚結(jié)的冰在地上亮閃閃,走路都要小心的踱步,抬腳、輕輕觸地,再確定不會滑倒后才安穩(wěn)的著地。胡英興奮的領(lǐng)著顧念找到車,說說笑笑的好幾次都差點滑倒,甚至又一次都歪倒在顧念身上。

胡英紳士的打開車門,讓顧念先進去,誰知,突然顧念眼前的胡英一個趔趄,就‘嘭’的一聲被打倒在車前,驚的其他車都‘吱吱吱’大響。

顧念一驚,趕緊推開車門,眼神一定,便看見了眼前氣喘吁吁瞇著眼狠狠瞪著胡英的沈夕。顧念顧不上問沈夕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先是一推沈夕,大叫著“你干嗎打人啊”便想向前看胡英的傷勢如何,剛剛的那聲巨響,讓路過的人都紛紛好奇的朝這里觀望。

沈夕摸了摸嘴角,原本看見胡英跪在地上沒反應(yīng)過來而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就稍稍解了氣,沒想到再聽到顧念這樣說之后火氣一下子便‘噌噌噌’的上漲,竟然邪笑一下,便再次上前準備狠打胡英一頓。

英俊的沈夕干凈利落的動作贏得了下班的護士們連連抽氣,雖然他是打人的一方,但是一看臉,便也駐足而望,談?wù)撝@是哪家的帥哥,咿咿呀呀的像是早春的麻雀一般。

“沈夕!”顧念力氣小,身高在沈夕的面前不占優(yōu)勢,她撲過去一把抱住暴躁的沈夕,拼命的向后拉著他,讓兩人分離。胡英以為顧念是在幫助自己控制住沈夕,于是朝著顧念感激一笑,然后掄起拳頭起身向沈夕的眼角打去。

沈夕高大的身軀擋住了顧念的視線,并且沈夕躲避不開,悶痛的硬生生的吃了胡英猛烈的一拳頭。

顧念探頭,看見沈夕被打,于是尖叫著把沈夕護在了身后,像只母狼一般保護著自己的幼崽,“胡英!你干嗎!”甚至用頭試著吃奶的勁撞擊被顧念吼愣了的胡英。

沈夕也呆愣在顧念的身后,看著顧念為自己炸毛的樣子,竟然一笑,眼角的淤青紅腫也無法擋住他俊美的一笑。

顧念氣的渾身發(fā)抖,怒視著說道,“以后別再找我了!我不要跟你吃飯!”圓圓的大眼沒有什么氣勢的狠狠一瞪,然后護犢子的拉著沈夕轉(zhuǎn)身就走。

胡英依舊呆在原地,直到看見顧念拉著一個莫名出現(xiàn)的男人消失在視線中才動作起來,抹了抹嘴邊的血跡。

這邊顧念拉著沈夕才走了十幾步,便發(fā)覺出不對來了:她緊緊牽著沈夕的手,而且抬頭看時,沈夕臉上一直掛著迷人的微笑,好像剛剛被打了一拳的人不是自己似得。

“…那個…”顧念想松開相握的手。

但掙開不了。

“看來你還很關(guān)心我。”沈夕淡然的說道,不是疑問句,而是有關(guān)事實的敘述。

“我……”顧念眼神不知道往哪里看,那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急于岔開話題,緊張的手心出了汗,“那個,你為什么打胡英?”

“想打。”沈夕滿不在乎的看看藍淺藍淺像是藍布被洗了很多次直到泛白的天空。

“……”顧念臉紅紅,“奇怪的回答……”

這天兩人好似忘記了心中復雜的不得了的心事,都掛起了少年時期的微笑,單純的牽著手,走在漫漫雪地里,顧念覺得自己很不要臉的偷偷的想,看我們都白了頭。

兩人沒戴帽子,任飛雪翩翩降落在彼此的頭上,黑發(fā)被染成了白,像是老人的蒼蒼白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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