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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chapter 羨慕

顧思聽見顧念由衷的羨慕,眼中的得意以及對她的冷眼也是露骨。

正當顧念還想繼續深問他們的近況時,就被歐陽從廚房傳來的驚呼嚇了一跳,她從沙發上蹦起,跑到廚房。探進身子去,發現歐陽正捂著流血的小手指,弓著腰,嘴呲的裂到脖子根,眼角似乎有幾滴晶瑩的小水珠,“天,痛死我了!我的手啊,這是要做手術的手啊……”

顧念沒說話,轉身急忙的蹲在電視機前的柜子里翻找紗布創可貼。顧思則有幸災樂禍的跳到歐陽身邊,夸張的大叫。

“來了來了”顧念有了醫生的樣子,表情嚴肅而虔誠,捧著歐陽的小手指像是膜拜著最古老而神秘的雕塑。

三兩下包好,大家松了口氣。

于是,眼角還掛著淚的歐陽委屈的坐在沙發上,1米8大高個,臉上有著小狗般被嫌棄的表情。顧思翹著二郎腿,一臉的調侃,“都快奔三的人了,怎么還哭哭啼啼的。”

歐陽沒好氣,水汪汪的白了顧思一眼,“你不遇到一丁點狀況就讓沈夕拉你過來,哭的比我慘多了……”

顧思反常的沒言語,把口頭上的勝利讓給了歐陽,表示默認。

歐陽這才看到一邊的顧念聽后微微苦笑,拿著紗布的手指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歐陽暗中狠狠的瞪了顧思一眼。

“啊,那個……我去做飯吧!”顧念把紗布放下,淡淡的笑。

“顧念!”歐陽在后面喊,“好沒好利索啊你!”

顧念裝作沒聽到,挽起袖子,扎起頭發就開始繼續歐陽沒完成的料理。

顧念一手按著腥氣撲鼻帶著血絲的牛肉,一手熟練的拿著刀,鋒利的劃過,一團生肉就成了厚度相仿的肉片;纖瘦的手腕練出了力量,手心的繭子夠讓她單手承受住熬著湯的鍋;將歐陽之前切好的白菜、生姜、干辣椒,以及適當的一把胡椒統統倒進油里,再澆上幾勺湯,便放入牛肉開始翻炒,撲鼻的香味引得歐陽看電視看得心不在焉,不時的往廚房的方向看看。

沈夕先是看著電視,隨后便起身去了廚房,顧思隨著沈夕,也跟著進去。

“哇~好香啊!”顧思跳到沈夕前面,俯身往鍋里看了看,一頭瀑布般的青絲從肩上滑落。

“恩…”被夸獎的顧念不好意思的笑笑,這幾年來練出了她的做飯經驗,已經從之前的單炒小菜,成長為可以獨挑大梁的能手了。她看著顧思試圖拿起一塊嫩肉的細白軟手,低頭看了看自己有些粗糙的手掌,笑著不露痕跡的背到身后。

“你什么時候學會做這種菜了”沈夕在顧思的身后皺著眉頭,好似看到了一個貴族小姐在田中勞作,不雅的樣子。

“誒……”顧念被看的羞赧,她知道在沈夕的眼里她就像是一個登不上大雅臺面的丑角,徒勞的擺弄一身的武藝,登臺時可能奪人目光,可后來便惹人搞笑,成為笑料罷了。這恰恰是沈夕眼中的,“以前……好久了。”

“恩,”沈夕淡笑,嘴角微微上翹又隨即落下,包含著一絲冷意沒落的笑,“是啊,好久了。”

說完,不給顧念反應細細咀嚼的時間就走了出去。

現在的沈夕表達起來更接近于千千萬萬經過社會打磨的同胞,話語委婉多義。一根腦筋下來的顧念需要將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語氣音調、動作細細貯藏起來,留在每個夜晚磨成自己能完全理解的意思。

顧念愣著,被煲湯的鍋‘嘶嘶’冒出氣沫的熱氣呼在手上才回過神來,連燒灼的疼痛也沒有立即感覺到。

最后顧念做好了其他的菜:爆炒橄欖、醋漬鱘魚,還有辣炒龍蝦。

飯桌上的歐陽吃的熱火朝天,額頭頂上辣的涔涔汗滴,一手扒著米飯一手馬不停蹄的夾著菜,“哎呦,小丫頭手藝見長,比田昊那家伙…切…”突然臉變了色,“別那禽獸做的好吃多了。”

顧念討好的笑笑,滿桌子的菜都是極辣的,她沒怎么動,只是象征性的夾了幾筷子,余光注意到顧思和沈夕,顧思一副沒精神的樣子,一半時間都在走神,筷子深深淺淺的插在米飯里;沈夕則淡然的就著米飯優雅的伸出白皙好看的手臂,在每個菜上挑挑揀揀的下口。

顧念在一邊忙忙的幫三人扒著龍蝦,紅紅的外殼把顧念的指甲染紅了,指尖像蘸了紅,辣進了神經里。“給”獻寶似得把一盤盤嫩嫩蝦肉遞給神情各異的三人。

顧思回了神,眼睜的圓亮,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影著沈夕淡然收下蝦肉的清晰畫面:他連眉頭也不皺,只是輕輕挑了挑眉,疏離客氣的說了聲謝謝。

顧思驚醒,一把按住沈夕欲將往嘴里放的動作,“你想死啊”

一句話,驚倒了其他的兩人。歐陽一臉的驚訝,顧思說的話也是他也將要說的。而顧念不知所云的僵在一邊,樣子像是寄宿于他人檐下的膽小警惕的養女。

沈夕動作一頓,眼眸的顏色漸深,將肉放在了嘴里,淡淡的贊賞“很好吃。”

顧念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滿足的笑意綻在臉上。

顧思冷冷的看著沈夕,快要在他的臉上盯出個窟窿。

沈夕咽下去,起身,說天太晚要回家不打擾了。顧念也慌忙站起來,和歐陽將他們送到門口,門口處的顧思臉還是冰冷一片,沒跟顧思說任何話,搶過歐陽遞給沈夕的一包東西便氣呼呼的走了。

“怎么了?”顧念在他們走后悄悄的問歐陽。歐陽則用著長輩的腔調摸著顧念的腦袋,說著沒事沒事,就是……顧思不愛吃辣了。

不愛?可是她以前超喜歡的。顧念委屈的想。

歐陽仿佛看出來顧念的心聲,只是嘆口氣。

沈夕海鮮過敏呀傻丫頭。歐陽打心眼里佩服沈夕那一副淡然的幾乎沒有什么能讓他波動的神情,連冒著危險吃海鮮也有一種臨危不懼的瀟灑隨意的姿態在里面,“沒事了,沒事了,睡覺去吧,我去把剩下的吃完再走!”歐陽食指彈了顧念的額頭一下,說。

“哦”顧念答道,神情復雜的回了屋。

一出門,沈夕強裝的淡定便瞬間坍塌,平靜無波瀾的面部表情猙獰在一起,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蒼白的臉里面泛著不正常的青,他手上的青筋凸出,青綠脈絡清晰可見,沈夕一手扶著墻壁,一手捂著胃部。

走在前面的顧思,心里燃燒著熊熊的怒火,手里攥著的藥品盒子被折出了褶皺。她幾乎是吼著,“沈夕你瘋了嗎?”眼里迸發出幾滴陌生的淚水,“她還至于你這樣糟蹋自己?”

“我到底在你心里他媽的算什么?”這句話顧思沒有說出,被虛弱的沈夕抬頭的一撇噎在了喉嚨里。

“……”顧思心里微微發顫,“給你……”然后站在一邊看著沈夕氣喘吁吁的蒼白著臉倚在墻上,把藥直接倒進了嘴里。

沈夕的一撇讓顧思呆在一邊,上一次被沈夕用這樣的眼神一撇:疏離、冷漠、陌生、沒有溫度的眼神,后果就是沈夕幾個月的不理不睬,最后還是顧思用苦肉計發誓不再妄想他之后才算冷戰結束。估計只有顧思一個人認為是冷戰,在沈夕眼里,那就是不想在相處下去,成為陌生人的表現,沈夕用了最殘酷的方式讓顧思把越長越茂盛的愛意隱藏在世界的最內部。

“唔……呼……”沈夕踉踉蹌蹌的順著墻壁走到外面,瞇起眼來看著皎潔的一彎明月,薄薄的暗云像海綿一樣將月亮周圍的清輝都一盡的吸干,滲透出來一股一股濃烈的暗重的云縷。兩人沉默在涼意侵襲的秋夜,誰也沒有說話。

最后,是顧思開著沈夕的車,先驅回了自己家,然后精致美麗的眼睛滿目愁郁的看著沈夕不動聲色的從后面坐到駕駛室里,柔柔的帶著一絲哀求的說,“你沒真正的放棄對不對”

“……”關車門的動作一僵,沈夕有些痛苦的靠著車座,留下一句“你多慮了。”就匆匆離開。

“我多慮?”顧思哭了,梨花帶雨的滿面淚水,“到底是誰多慮了?”

“啊啊啊啊!!!”顧思狠狠跺著腳,眼中盛著委屈不甘以及快要溢出的怨恨,“你還回來干嗎?!啊!我都快被你毀了!!”

另一邊,已經鉆到被窩的顧念,莫名的打了個噴嚏,她也是滿心的事,愁悶的睡不著覺,眼睜睜的看著天花板四角上的鏤空花雕。

顧念狠狠搖著腦袋,強忍著自己不要再試圖去想沈夕了,她已經變得配不上他了,而顧思依舊的閃亮亮,甚至成長的更加吸引人更加的優秀,他們才是最好的搭配……

想著想著,顧念越加自卑起來,來自小鎮的姑娘雖然換上了大城市的名字,但是骨子里還是浸染著最淳樸、與城市不相符合的特質。顧念覺得她又做了幾個奇怪的夢。

接下來的幾天里,顧念沒有再遇見沈夕,她就完全可以靜下心來好好的跟著中醫導師學著坐診了,將近八年時間的與盧爺爺一起大街小戶的出診,顧念比其他實習的大學生多了很多的經驗,只是她天生的娃娃臉,微微稚嫩的年輕面容總是認為比實際年齡要小五六歲,會不時的遇到一些患者和同事的質疑,這讓顧念很是苦惱。

將注意力全部投入進工作里,顧念的頭緒很快的被中醫藥材全部抓牢,分不開任何的一根神經來思考沈夕和顧思出現的突兀,消失的也莫名。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

樹上斜斜掛著的最后一片黃透葉子也被北風殘酷的吹了下來,暴露在人們視線的是整株整株的蒼勁曲折的枝干,歪斜的在藍白的天空布景下,成了一副單調剪紙畫,暗色的枝椏直刺刺的插進空氣里,撕扯了靜止沉默的天空,撒成碎片,淡淡蒙蒙的飄蕩在四周。

冬季來了。

歐陽下班,戴著顧念前幾天給他織的連帶手套,圣誕色,幼稚卻溫暖。他哈著氣,有趣的看著在空中彌漫又消失的口中熱氣。小跳著下了臺階。

“滴滴滴”手機短信。

歐陽皺眉,討厭的將手揣進口袋,將手套褪下,冷的顫顫巍巍滑動信息:今晚我做酸菜魚,你什么時候回來。田昊。

歐陽緊皺的眉頭在看見‘酸菜魚’松了松,留著口水回復:馬上!然后他翻開通訊錄,給顧念發了個信息:妹子,我今晚不回去了o( ̄ヘ ̄o#)

還在藥材室給患者親自配藥的顧念,感受到了手機的震動,于是左看右看確定沒人后,悄悄打開,看到后會心一笑,然后發了個加油的表情。

一下午,顧念都在藥材室一個個的翻找配給:當歸、丁香、茯苓、甘草……味道有淡有濃,都充滿著自然的馨香。

呆的久了,顧念身上都日漸染上了淡淡的中藥味,味道融合在一起,成了竹林深處散發的翠爽。

可能是太專注了,顧念沒有注意到,再回復完歐陽的短信之后,一個陌生的號碼發過來的信息:下班后,等我。

下了班,顧念回到更衣室換回淺色的短款棉服和深色牛仔褲,把盤發散開。一下子從職業醫生變回了鄰家女孩。她踮著腳往窗戶外看了看,見到肅凈的寒冬冷徹,沒有走醫院的正門,而是越過一樓的拐角,經過掛號前臺,去了后門。

這里是醫院里收拾垃圾等雜物的地方,外面一條小巷,直通大街,可以便利的讓垃圾車來處理。顧念小心的越過滿地的凌亂,把中午在食堂沒吃上的雞肉放在了角落隱蔽的由盒子搭成的小洞里,里面窸窸窣窣的探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拳頭大小,前額上一縷長毛掛在小貓的眼睫毛上。它輕輕伸出舌頭小心的舔了舔顧念的手指,然后喵嗚的叼進幾塊雞肉大快朵頤。

顧念伸進手去,摸了摸溫熱的小腦袋,然后滿意一笑,便起身看看欲下雪的天,準備回家。盧爺爺這幾天跟院里幾個老醫生去最南方躲避寒冬去了,說是在南方過冬過習慣了,一回來就筋骨疼關節腫的。

顧念沒注意到厚厚的外套里手機的震動,直到回到家打開燈脫下衣服時才發現。

三條短信息,四個未接電話,來自同一個陌生號碼。

顧念不難想到這是誰的號碼,連這幾個數字都散發著疏冷冰涼的氣息。

顧念看看時間,下午3點多的第一條信息,那個時候自己還在藥材室里配藥。現在已經6點多了,天也黑了,顧念再怎么想也不會認為沈夕會一直等到現在。于是就抱歉的回復信息,說以已經到家了,非常抱歉沒有及時看到。

另一邊的沈夕,確實從三點一直等到天黑。天漸昏暗,連空氣中也漂浮著暗灰色的塵埃,迷迷蒙蒙的組成了漸晚的天,燈光一個個被點亮,成了人間的星星,周邊高樓的霓虹燈彩,映在沈夕模糊不清的臉上,一半隱藏在陰暗里,高挺白皙的鼻尖是明暗兩個世界的分界線,眼眸黯淡在碎碎的發下,嘴角輕抿,像只蓄勢待發的獵豹慵懶放縱的靠在車邊,地上是一堆明滅不定的煙頭。

沈夕看到短信,將指尖里的最后一根燃著的虛縷煙絲,扔到地上。單薄的西裝外套在冰冷的寒風中硬錚錚的板起來,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腦袋一熱的跑到樓底,鍥而不舍的給顧念打電話,甚至他不知道見到她的第一眼要說什么。

總覺得有股力量驅使著他。

自從那天后,顧思再沒有找過沈夕,平時一點芝麻大的小事都要咋咋呼呼的跟沈夕說的她,竟然一聲不吭的跑到了國外,參加冬季服裝秀了。要不是沈夕去顧家,從顧母口中得出,他依然的不知道。看來這次是真的讓顧思傷心了。沈夕暗暗想。

也不是沒想過要結束那個總是折磨自己的念想,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只是什么人到了眼前,沈夕都會敏感的察覺出對方的動作、神態細節是多么的熟悉。然后不了了之。

高中時代的感情像是一根無色的絲,不時的纏繞在生活的每一處,就連最秘密的神經末梢也被裹緊,動一下便牽扯到全身,已經滲入到了生活。就像是一張干凈素淡的白紙,被染上了色,不管深淺色澤明亮粗細,都會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上千種辦法也泯滅不掉。

沈夕自嘲的笑了笑,英俊的臉龐被冷風吹的冰涼失色。

打開車門,溫暖甚至有些燥熱的空調風襲來,沈夕感覺不到。沒人能解救他,只有他跟以前的自己搏斗,但中間還夾雜著一個又痛又恨的顧念,甚至于,里面還不止他們兩個主角。

驅動、加速,汽車逐漸消失在晚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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