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聞聲看去,伸手接過袋子,理所當然的將其納入袖口,隨即,開口說道:“開局先聲奪人,巧用倍數壓制,最終大獲全勝,這手段當真是高明。”
話落,書生探身靠近沈清離,聲音壓得極低:“你根本不會置換之術,不過是借我窺探之術故布迷陣,打了一場心理戰。還有,你身上的致幻迷香,味道太過濃烈刺鼻。”
此言入耳,沈清離揚揚眉,神色間既有驚奇,又帶著幾分委屈:“自賭局開場,我從未碰過你,又該如何下藥?”
書生目光掃向珊闌,質問道:“在場這么多人,你為何單單挑她發牌?”
沈清離聳聳肩,隨意回道:“因為她漂亮,看著讓人賞心悅目啊!”
“就這樣而已?!”書生滿臉難以置信,音量不自覺拔高。他抬手扶額,低聲自語:“不對,你不過一介凡人,怎么可能避開我的窺探之術?”
沈清離微微一笑:“是你把事情想得太復雜了,說不定,我有神靈庇佑呢?”說著,他拍了拍書生肩膀:“心思過于深沉容易交不到朋友。”
書生垂首沉思間,像是突然憶起什么,猛地抬頭看向對方,開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沈清離。”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如一道驚雷劈中書生。頓時,他身形一僵,大腦一片空白,往昔的記憶在這一刻被徹底喚醒。
他清楚記得,金砂秘境中,圣龍騎士在生死契上寫的名字就是沈清離。
書生抬頭,重新打量起眼前這人。沈清離舉手投足間玩世不恭,渾身上下透著股不羈,怎么看,都和記憶中白衣溫潤如玉的形象沾不上邊。
思及此處,書生如釋重負的笑了笑,面向沈清離拱手作揖:“在下思源。”
沈清離摸著下巴,上前半步,搭上思源的肩膀,贊嘆道:“思源,這名字雅致又好聽,當真不錯!”
話音未落,,一陣“咕咕咕”的腸鳴音突兀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的交談。
沈清離低下頭,難為情的拍拍肚子,苦笑道:“今兒出門太匆忙,連飯都沒顧上吃。”
思源見狀,爽朗地大笑起來,胸脯一拍,自信滿滿:“雖說我的廚藝算不上登峰造極,但讓沈兄吃飽,那還是綽綽有余的!”
沈清離剛想婉拒,腦海中突然閃過三億兩黃金,到嘴邊的話瞬間轉了個彎:“既然兄臺盛情難卻,我要是再推辭,就顯得矯情了。”說罷,他轉身向珊闌誠摯道謝,隨后將大漢分給他的黃金收進囊中。
在眾人的喧鬧聲里,沈清離與思源并肩離去。
珊闌抓起面前的黃金,即便千萬兩黃金在手,她的目光卻像被絲線牽引,不由自主地追隨著沈清離。
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珊闌衣袖輕輕一揮,千兩黃金瞬間收入袋中,須臾之間,身形化作一只喜鵲,朝著沈清離消失的方向,振翅高飛。
一路上,二人一同前行,腳步緩慢,仰望蒼穹,談論著宇宙的浩瀚,時而俯瞰大地,交流著山川的玄妙,言語間盡是對天地萬物的感慨,像極了多年未見的未見的朋友。
思源雖表面上與沈清離相談甚歡,可心底卻隱隱存著疑慮。他的余光不時偷偷瞥向沈清離,忍不住開口說道:“沈兄,我在這地方已居住了數十年,自認為對周遭人物也算了解。可怪就怪在,我竟從未聽聞過沈兄的名號,不知沈兄此前是居于何處啊?”
“之前。。。。。。”
沈清離喃喃自語,腦海陷入一片混沌,對于先前的記憶,他一無所知,只是會傳來絲絲疼痛。
沈清離揉揉眉心,雙眼一轉,思量著應付之策,他深知真話一旦出口,必定麻煩不斷,抬眸之間便有了應對之策。
“實不相瞞,我本是凡間一心求道的修士,每日苦心修煉,終于迎來破境渡劫的契機。沒曾料到,劫數太過猛烈,不但沒能成功突破,還嚴重損傷了根基,一夜之間,修為散盡,淪為凡人。”
他嘆息著,神色皆是不甘:“但我怎會輕易認命?聽聞妖界生長著能重塑根基的奇藥,便毫不猶豫踏上了尋藥之旅。然而妖界地形復雜,我不幸迷了路,在沙漠中徘徊多日,最終體力不支,暈倒在沙地里。”
講到此處,沈清離垂下眼眸,臉上露出甜蜜的笑意,“幸運的是,冉兒出現了。她不僅救我命脈,還親賜良緣。在相處過程中,我們情愫漸生。為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我以身相許,與冉兒結為夫妻。”
沈清離扶著額頭,暗自感慨:就我這出神入化的演技,甭說是三界帝尊親臨,就算是那八荒神魔來了,怕也得對我豎起大拇指!”
正暗自得意間,沈清離忽覺肩上一沉,伴隨著哭聲,凌空之中傳來喜鵲嘰嘰喳喳的不滿叫聲。
“沈兄啊,我竟不知你之前的經歷如此不易。還請你原諒我先前的冒犯。我還瞎了眼地懷疑你是圣龍殿下,你這過往的遭遇,簡直堪比故事主角嘛!”思源抽抽搭搭地說著,將頭靠在沈清離肩上,鼻涕眼淚都蹭了上去。
沈清離側過頭,看著肩頭的思源,無奈地皺了皺眉頭,雖眼中盡是嫌棄,但還是抬手拍拍他的后背,出聲安慰道:“都過去了,別放在心上。”可話剛說完,他只覺眼前一黑,肚子也很是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思源聽到這聲響,立刻來了精神,一把抓住沈清離的胳膊,身形一閃,下一秒,兩人便出現在了一間木屋之中。
屋內陳設簡單,卻透著一股古樸的氣息,幾個木質的家具,精雕細琢,線條流暢自然,單論這精湛的工藝,絲毫不遜色于九重天上的宮殿。
沈清離環顧四周,眼中流露出一絲贊賞,隨后,他緩步走到躺椅坐下,這躺椅雖比不上金絲軟榻,但躺上的瞬間身心得到了放松。
一股久違的舒適感蔓延開來,讓他的身心得到了極大的放松。他雙眼微閉,或許是白衣的出現令他疲憊不堪,又或許是賭局,消耗了他大半的精力,此刻,他只想拋下一切不管不顧的睡去。
思源端來一盤水果,放在沈清離身旁,正準備開口說些什么,卻發現沈清離早已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