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靈副總辦公室。
俞銀,宮楚的對面坐著木深。
三個人已經對峙了好一陣子。
最后先失守的是木深:“宮老板,解釋清楚,為什么你的人第二次出現在醫院后林微微就跟著不見了!”他說的是西瓜刀,查看了幾次監控才主意到那個人,第一次那人出現時是與宮楚見面的,第二次卻是夜里,只有進入醫院卻沒有離開醫院的記錄。更為怪異的是,這個人居然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沒有任何的社交賬號,也沒有社交痕跡,甚至在鹿陽市都沒有他的生活軌跡,這樣的人能不引起他的懷疑嗎?他能不懷疑宮楚么?
這些俞銀難以解釋的事情,她悄悄看了眼宮楚,這種情況對于他已經見怪不怪得心應手,于是她干脆起身準備給木深泡杯咖啡,他看起來實在很憔悴。
“俞銀,你要干什么去?你不應該解釋為什么你跟他是一伙兒的?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林微微在哪?她隨時有生命危險!”
木深是在狂轟濫炸!但是他也都炸對地方了,俞銀心虛地又朝飲水機旁邊挪了兩步:“木隊,我先給你泡杯咖啡。要回答問題也總有個先后順序,宮楚答完你的問題,我也會回答,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靠,說的什么鬼話!什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趕緊理思路想對策,在來的路上宮楚就提醒過面對木深一定要冷靜,不能被他的情緒和問題影響,也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和表情。這些俞銀都明白,木深是鹿陽市數一數二的警察,審問技術一流,也正是因為這些她才會在他面前發怵,尤其他的眼睛盯住她不放時,她每一秒都覺得是煎熬。哪怕現在她是背對著他放開水泡咖啡,都覺得背后直發燙。
宮楚說:“木隊,我先回答您的問題!”
俞銀的后背瞬間涼爽不少。
“第一次我朋友出現在醫院是因為我在,第二次我不在,那我自然不知道他為什么去醫院。有可能生病,有可能他的朋友生病,至于林微微失蹤,我不覺得兩者之間有關系,就算有,我也不知道!”
原來睜眼說瞎話是這么毫無心理壓力的!俞銀受教了!
宮楚接著說:“木隊,我想知道,你為什么會聯想到我和林微微失蹤有關的?”
木深的鷹眼一直沒有離開對面不躲不閃的眼睛,不眨一下,可惜頗感失望,他沒有捕捉到任何一絲的掩飾和偽裝。他有很強烈的直覺,并不是宮楚坦誠,而是他能直面審視躲過自己的眼睛,所以,直覺告訴他宮楚不是一般的火鍋店老板更不會無緣無故做小公司的小助理。對于宮楚的問題,木深明確說:“我不需要回答任何人的任何問題。”
是挖土機的提醒木深才會對宮楚的身份再度起了疑心,
俞銀在飲水機旁,真希望杯子里泡的是顆姜糖,慢慢溶解慢慢溶解再慢慢溶解……
“銀銀。”宮楚叫了一聲,她緊張的樣子把他逗笑了,與其看她站那么久,從腳底到頭發絲都在冒著心虛兩個字,不如直面木深。
呼,深呼吸一口,咬咬牙,俞銀拿著杯子回到位子上,將咖啡遞給木深:“木隊,我解釋過為什么宮楚會來我這個小廟你記得嗎?至于你說的那個人,他是宮楚的朋友,我那是第一次見他,說話沒超過三句。他和林微微的失蹤有沒有關系我真不知道!”
木深說:“那你說說你的想法,為什么你要在林微微的公司工作,又入股她的公司?作為同父異母的姐妹,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無異于五雷轟頂!俞銀震驚不已。她下意識地看了眼宮楚,宮楚搖頭表示不是他泄露的。是啊,他沒理由把做這么低級的事情,可是木深是怎么知道的?
宮楚突然伸手摟住她,安慰道:“不要難過,你沒做錯什么!你不想說我們就不說,我甚至可以把他打出去!”
“啪”,木深把咖啡狠狠敲到桌子上:“宮楚,你給我老實點,深怕你那點來頭我查不出來么?我告訴你,我的人挖地三尺也會把你這個人挖得清清楚楚。現在,此時,此刻,你們最好給我老實交代,林微微在哪里!”他一定要知道她在哪里。
“不知道!”宮楚很不客氣地回敬到,“我不管你木隊和林微微什么關系,你要找她盡可以動用警方力量,可今天你一沒開警車二沒帶組員,我想知道木隊你是以什么名義來問我們的話?我不知道你從哪里得來消息,銀銀和林微微的關系,我可以告訴你消息沒錯,但是你的渠道錯了,小心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你以為是有人針對傷害林微微么?錯了,是有人針對銀銀,要不然我不會在這里!”
要不是俞銀攔著他,不知道他還要怎樣惹惱木深,很顯然他的目的達到了,木深的臉色一陣黑一陣青,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
“木隊,”俞銀說,“你說的沒錯,我們是同父異母,可這不是我要把她藏起來的理由,更加不會傷害她。你要查宮楚
,只管查,但我提醒你一句,不要違反你們警察的紀律,否則你會付出比失去林微微還要大的代價。另外,如果你查宮楚要是查到什么,麻煩也跟我說一聲,說不定我了解的還沒你查到的多。宮楚,我要回家。”
宮楚摟著她的腰的手往自己身上緊了緊,輕輕嗯了一聲,跟驚愕的木深禮貌性地說了再見。兩人出辦公室時,辦公區的伙伴紛紛朝他們看去,又不約而同地收回,他們不自在的神情盡在俞銀眼里。
“看來遙靈的收尾工作要加快腳步了!”趁他們還有心要把最后的事情做好,俞銀嘆氣,不用猜也知道伙伴們剛才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直到現在坐上車,她依然感覺到伙伴的疏離,是的,大老板重傷,失蹤,公司被砸,警察上門,哪一件事不讓他們害怕,如果他們真的不留下,遙靈只能提前解散。她有心理準備。
剛才兩人的配合很是默契,沒有再被木深糾纏,同時也提醒了木深作為警察就更要守法。
“遙靈是你的,你要堅持我就陪你堅持,你要放棄我就幫你辦手續!”她看重的擔心,他也看重,她要放棄他也放棄,遙靈的存在與否對他來說都沒什么關系,只要她開心。
俞銀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她從畢業到現在一直在遙靈,一路走來她和林微微都經歷了很多,當初像呵護孩子一樣用心,遙靈的點滴成績都是她們共同努力付出換來的。
“要不,我安排兩個人進來,幫你一起打理?”宮楚真誠地提議,他的人完全有能力做好,“這樣就不用擔心大華他們有沒有心思,有沒有做好。我覺得你的想法很對,好聚好散,既然要結束,也要做得讓人無可挑剔。”
他的好心提議,俞銀一口拒絕,他的人,還是少來公司里晃吧,提心吊膽不說,還要隨時要應付木深的懷疑。
“你可以考慮重新開始,你的能力所有人有目共睹,以你的個人魅力,很容易就能得到大家的認可!”要不是有林微微在外面亂搞,遙靈絕不是現在的成績。后面半句話他沒說出口,背后不說短是他起碼的修養,他相信俞銀心里也有數。
俞銀被說心動了,重新開始何嘗不是個不錯的選擇?心底暗暗地將這件事記下,她準備所有的事情過去后就開始著手。宮楚將她臉上每一個表情盡收眼底,他也有了決定:
半小時后他的消息就傳到了白云盡:安排三個人潛伏進遙靈!
剛剛完成任務回到院子的斧爺收到消息嘴角直抽,宮楚這個混蛋最近怎么老干賠錢買賣!不收錢替人家查這個查那個,現在又安排人進遙靈,萬年單身漢一談戀愛就只需要喝空氣填肚子了?娘的,戀愛一談,不成,給人家免費干活;成了,老子還要隨份子錢!左右都虧!談什么戀愛交什么女朋友,費錢玩意兒!
他一邊抱怨一邊把活交代給手下,他又不能不干,畢竟人家是老大!
沒兩分鐘,斧爺又收到一條消息:徹查林微微車禍,詳細報告盡快給我。
斧爺氣得將手機直接扔進垃圾桶:“老子手機丟了,什么都沒看見!”得寸進尺得令人發指,一而再再而三讓他干免費活,簡直沒有天理!
但兩天后,宮楚還是收到了斧爺傳來關于肇事司機的消息,有可疑蹤跡,還不確定,共有三個可疑對象,三個方向。已經排除了一個。
下面的兩張照片和個人簡介,看著其中一個人突然有一閃而過的眼熟,好像在哪見過,宮楚叫來一旁的俞銀:“這個人你有印象么?”
俞銀仔細看了看,手一指:“這個人,不是昨天在路上撞我的那個么?”
對了,就是他!宮楚想起當時他正好從便利店里出來,看見一個小年輕對俞銀說著什么,走得也很快,所以他只看見一個側臉。
“我讓斧爺重點查他!”宮楚嗅到一絲不對勁,必須讓斧爺動作快點。見宮楚神色嚴肅緊張,俞銀知道照片上的人一定出于什么目的撞的她,想了想,猜測著說:“估計是蔣美鳳或者喬歌他們誰先動手了吧!我有心理準備。放心,我也給他們備了點薄禮。”
宮楚驚喜地抬頭,正好對上她那雙皎潔中閃著狡猾的眼睛,不禁問:“能告訴我么?”
“不能!”開什么玩笑,她當時布下那個小局可不容易,哪能隨便從自己的口中說出去。越是賣關子宮楚越是感興趣,但作為一個專門挖掘秘密的人,他會選擇換個方式尊重要保守秘密的人:“什么時候的事?”
俞銀想了想說:“這個告訴你沒事,當時是喬歌騷擾我,可是你知道的,他是虐待狂。為防萬一,我在茶樓留了點小東西!能給他帶去點小煩惱的東西!”說到得意之處,她笑得煞是好看。
俞銀不知道她的薄禮早就被收到打開,她悄悄在茶樓里裝的竊聽器沒幾天就被發現了,由于她的誤導,蔣美鳳直接帶人沖到了喬歌的家里,一番較量后蔣美鳳依然疑心不消,還是劉大師隨便推出來一個人攬罪。從此這件事就在蔣美鳳和喬歌心里留下了疙瘩。
“以你的智商要想整人,一點問題都沒有!”宮楚忍不住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你真的很適合做風聲幫的當家女主人!”
“謝謝夸獎!我還想給他們一個禮物。”俞銀看著照片上撞她的人說,“他們找新面孔給我下套,我就找個老面孔吧!”漫興看似銅墻鐵壁,既有蔣美鳳坐鎮,背后又有楊峰撐腰,但是漫興來往的人太多了,他們攪在一起的事情隨隨便便拿一個出來都是一個大麻煩!前提是有膽量。
宮楚有些期待,他知道她一定不是個任人魚肉的人:“你的計劃是什么?”
“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我的人選是陳老,這個月農歷十七,在酒店舉辦他和他老伴的金婚宴。”這個消息她剛剛知道不久,陳老雖然不是遙靈的客戶,但是在一次商會上兩人相談甚歡,對于陳老,俞銀是滿心佩服和尊敬的,他不僅把陳家的生意經營地風生水起,還熱衷于做公益。鹿陽市相鄰的兩個市有不少的留守兒童都受他的資助,尤其重要的是在鹿陽市陳家是唯一能和喬家相對抗的家族。從陳老的言談中俞銀能感受到這是一個大度的人,有氣量有膽識有謀略,即便是面對喬家針鋒相對,依然保持正念。
“你的想法很對,聯合陳老這樣在鹿陽市舉足輕重的人在明,我風聲幫的人保駕護航在暗,雙重保險。只是我現在有點模糊,最初是我需要你帶我進漫興,現在怎么就成了我的人以及我本人都為你所用了?你說是不是你暗中給我下套?”宮楚說。
仔細一聽好像真是這么一回事!但俞銀可不認:“你別忘了,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我看得很清楚,你是個大人物,沉得住氣!要是我的兄弟被人謀害我一定早就打上門去了,你不一樣,步步為營小心謹慎,這就是你是老大,而我只是個小老板的原因!”
宮楚差點氣笑了!女人要是顛倒黑白胡說八道起來,根本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