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兩人不再一個啰嗦一個頂嘴。
王爺爺正色道:“卜卦我一直都會,以前我試著對那葉姓青年算了一卦,也看不出什么來,但至少他的過去與未來能看出一片混沌,也許是因為我道行太低。但我們家這個年輕人給我的感覺好像更看不透。”
說完不給王父說話的機會:“這小伙子叫林淵是吧?現在可能這林淵什么都不懂,但以后給我的感覺不一般,不管是不是對我們都沒壞處。”
“這樣,他現在不是和我們家小全關系好嗎?你告訴小全讓他繼續保持好,說不定以后有幫助。”
王父盡管很驚奇,但還是點頭答應,他從不管兒子交什么朋友,只要不是品行差的他都暫成。
兩人話落就雙雙出去。
餐廳,王父邊吃飯邊不在意的對王德全說道:“小全,你不是要跟小淵回一趟西江嗎?你出去走走也好,長這么大都沒走過幾個地方,以后見識太少。”
王德全不知道自己父親突然說出這話什么意思,但他本來就是要和林淵去玩玩的,隨口“嗯”了一聲。
做母親的總是更愛自己孩子,他有些擔憂道:“小淵,小全很少出門,你稍微照顧著點,他和他爸一樣,有些憨,不太懂為人處世。”
這翻話引來王德全父子一陣白眼。
林淵憋笑道:“放心吧阿姨,德全聰明著呢。”
兩人也沒耽擱多久,吃完早飯直接隨便拿了一個小包由何叔送他們去車站了。
買了最近的車票就踏上林淵的回家路。
下午,林淵回到家鄉縣城,王德全非要去買些東西帶給,林淵父母,讓其很是無語。
坐公交到鎮上,最后碰巧遇到同村一個大爺來趕集搭上了農用車,遠遠看到了那個小山村,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沒有變化,還是那么落后。
道謝過老大爺,回到家見到了兩年未見的父母,父母的雙鬢又多了絲白發,其實他父母和王父母差不多年紀,但看起來就像差著一輩。
林淵雙眼一酸,有些想哭。
“爹、娘。”
林父林母很高興,連連道“好好好。”
林淵冷靜下來介紹了王德全,這憨子看不出比林淵嘴巴甜多了,跟著林母那不標準的普通話說,惹得林母笑哈哈。
一直說“孩子來就來還帶什么東西,”一臉責怪樣。
轉頭對旁邊只知道笑的林父道:“孩他爹,你去村口那小店看今天有沒有肉了,去買一點。”
林淵連忙道,“爹娘,不用了,我剛和德全在鎮上買了。”說著把東西遞給了她。
“那你們先坐,我和他爹給你們做飯,那小全是吧?你隨便坐坐,不要客氣,飯一會就好。”林母帶著林父開心的去灶臺做飯了。
“謝謝伯母。”王德全嘴很甜。
惹的林母一直笑罵“傻孩子。”
等剩下林淵兩人后,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憨子,怎么樣?”
王德全知道他什么意思,回答道:“是落后了些,不過也有一種另外的美。”
林淵笑笑沒回答,兩人就看著那快落山的太陽,久久無語…
“淵子,你明天帶我去你當初撿到玻璃珠的地方看看,現在我覺得你十歲那年遇到的事不簡單。”許久后王德全才開口。
“好。”林淵只有一個字。
晚飯很快就做好了,很平常的家常菜,雖然對山村來說還是很豐盛,但與王德全家里那完全不能比。
林母一個勁的給王德全碗面夾菜,好像他能來做客很高興,還掛在嘴邊說:“農村不比城里,你將就著點。”
而王德全總會來一句“比我媽做的好吃多了。”
林母就能高興很久。
但王德全也沒說假話,他媽根本就不會做飯…
林淵看在眼里,忽然覺得這憨子比自己更適合當兒子,自己那么多年都沒有在林父林母臉上見過這么多笑容。
想到這當即輕聲在王德全耳朵邊輕聲說:“憨子,要不你認我爹娘做干爹干媽怎么樣?我也想認你父母,但我怕你們會說我高攀。”
王德全聞言想起了他父親在他臨走前說的話。
“小全,你和小淵一直保持好關系,你爺爺說以后可能對你有幫助。”
而就算他父親沒說這話,他也把王淵當兄弟的,認干爹干媽他也是愿意的。
“噗咚”,王德全直接跪在地上,對著林父林母喊了一聲“干爹干媽。”
林父林母一時反應不過來,而林淵也有些傻眼,他讓認,可沒說需要跪哪,連忙向父母解釋著。
等明白過來,林父母笑的臉上都開花了,連忙拉著他起來,林父還跑去說要找個紅包,嚇的王德全連忙拉住他說不用,今天這飯代表就可以了,看兩人還是要包紅包,王德全只好道:“淵子認我爸媽也沒收紅包。”
聽到這林父林母才罷休。
晚飯后,山村沒有夜生活,兩人早早上床睡覺,沒有空調,但村背靠山,有個風扇倒也不至于熱,商量好明天去黃皮坡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吃完簡單的早飯,和父母打了聲招呼就往后山去了。
到了黃皮坡,這里還有些孩童在撿柴火,最小的只要五六歲,太的十幾歲,那些大孩子有的認識林淵,叫著“林淵哥,你回來了?”
兩人走到當初林淵暈倒的地方,但沒發現有什么異常,他想進入當時醒來的樹林里,但現在是夏天,穿著短褲短袖,他不是什么都不懂,那里還是可能有毒蛇這些致命的東西的。
“轟隆隆”,天公不作美,剛才還萬里晴空,好像突然黑云密布,這感覺和十歲那年太像了,只是如今他沒發燒而已。
撿柴的孩子唧唧喳喳的往山下跑。
林淵也正想下山,可是還沒走幾步,天上就像潑水一下,馬上“傾盆大雨”這四個字已經形容不了此時的場景。
那雨中還夾帶著最大有雞蛋大小的冰雹,砸在人身上生疼,如果被大的冰雹砸到頭可能當場死亡,兩人來不及下山了,但附近沒有地方可以躲避。
這樣下去沒到山下真會死的,兩人此時都不知道怎么辦,他們意識到這好像不是正常的天氣,有點像災難電影中的滅世天劫。
兩人無奈,現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只有那片樹林,有大樹擋著至少沒那么容易被砸死。
林淵一狠心,對著王德全大聲道:“走,去那片樹林。”
兩個雙手抱頭朝著樹林中去。
“操,這天氣出鬼了,沒聽到有這種恐怖的天氣啊!”王德全被砸的哇哇大叫。
樹林離的不遠,兩三分鐘就到了邊緣,那些冰雹被樹擋了一下砸在身上還能承受,也幸好現在沒打雷,不然在樹下也是很危險。
松了口氣,可看到外面景象兩人又吸氣。
此時是上午,可外面的天就像天黑前差不多,這還不算,鄉下排水系統不好,此時目能所及之處雨入地成流,周圍各座山都是雨水夾泥往山下流。
黃皮坡也一樣,林淵甚至能感覺到這山越來越小,因為山下不管什么小樹木、石頭、泥土都被會集的水流帶走。
雙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驚呼道:“泥石流?”
而且不是一般的泥石流,那些山上越來越多的泥水和巨石就像洪荒猛獸一樣沖向山下的小山村。
林淵心一冷,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就自己那小山村能擋住這種災難嗎?如果擋不住,那父母呢?村里人呢?他們怎么辦?
他太了解村里那些憨厚的農民了,他們不會知道這泥石流有多恐怖,肯定不會丟下自己的家而逃跑的,他們舍不得。
可此時林淵毫無辦法,他自身都難保,因為現在連他身處的樹林也大漲洪水,這可是在黃皮坡最高處了。
洪流恐怖,樹木被沖的橫七豎八,周圍都是滾滾泥流,可雨卻沒有一絲停下的跡象,兩人無處躲避。
“憨子,上樹。”
兩人找了一棵看起來很穩固的大樹,使出吃奶的力氣爬上去。
等兩人氣喘吁吁的坐在樹枝上朝下望去,下面的山已不像山了,好像水流下山的速度不及雨水的速度,一片汪洋…
周圍茂盛的樹木只剩零稀的幾棵,其它樹木都被連根拔起混雜在泥水中,林淵甚至隱約看到野豬還有狗熊被沖的連連吼叫。
他后怕不已,當初在里面幸好沒遇到這些野獸。
就在他愣神之際,突然一道白色身影沖入他懷中,林淵嚇的差點掉下去,看入懷里的東西,是一只像狐貍的動物,又感覺又不太像,全身毛發白的沒有一絲雜質,此時這東西嚇的渾身發抖,那雙小眼晴滿是恐懼之色,可能是讓林淵幫忙。
“這是狐貍?”王德全疑問道。
林淵現在沒心情,他不止擔心他們自己的安危,更擔心山下的父母,不知道父母會不會毫不猶豫的逃跑。
可他也清楚,這只是自己美好想法,就算父母第一時間跑,可真能跑得過這猛獸般的洪水嗎?他不是什么小白,他明白人力是抗不過大自然災難的。
他心里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有少數幸存者,希望自己父母是那幸存者中的兩個,這是人之常情。
他現在只能去祈求,他沒有一絲辦法,說不定下一刻他們身處的大樹被沖倒了,然后混在那泥水中,和王德全成為這次災難的兩位遇害者,不對…還有只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