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人帶牛肉過來烤,這花園可是清修之地。”加百列吐槽一句。
“不要看我們割股啖腥,出口可都是錦繡華章。”召南機敏地說道。
“哈哈,如果連不上好句,可要把牛肉都掏出來,埋到泥土里以完此劫!”司雨抿嘴一笑:“罷了罷了,清修之地今日慘遭大劫,我為此一哭。”
“沒有想到,司雨也有如此的幽默感。”薩伊都笑了。
“牛肉先烤著吧,咱們還是連句要緊。”召南道:“誰先來?要不,路西法你先?”
“不敢當。小輩只有幾句粗淺之辭,不知諸位可否不要取笑?”路西法道。
“哎呀,費什么話!直接說不就完啦!”米迦勒等的是不耐煩了。
“昨夜竹影映院宇,滿池菡萏聞風動。”路西法道:“加百列,底下看你的了。”
“樓閣倒影入池塘,水波憐光滿微蕩。”加百列有些緊張,不知道這句韻能不能壓穩了,畢竟詩多韻險。
“哈!這么快就到我啦!獨倚憑欄望碧落,星河斗轉千帆舞。”召南笑道:“還請諸君不要取笑,畢竟這是對著殘破蒙塵的鏡子,在嫌棄它不夠明亮了。”
“天啊,這韻不好壓。召南,你的句子也太過刁鉆了。輕羅小扇聽蛙聲,遠看流螢過荼蘼。”費茵有些著急。
“司雨,已經輪到你了。”路西法見司雨還在欣賞著花朵,趕緊悄聲提醒道。
“怕什么?一會兒就有了。不知誰家撫琴音,驚得葳蕤夏蟲寂。”司雨高傲地仰起頭,直視著花叢道。
“司雨倒是開了好頭,這下韻就不愁壓不上了。”季雨若笑道:“珠簾曳動輕蓮步,香燭黯淡煙裊裊。”
這時,眾人的目光投向了米迦勒,意思是你還沒有說呢。米迦勒一看,趕緊推脫:“本座不過是看幾本薄書,識得幾個字而已,連句作詩的話忒為難在下了。”
“這可不行喲,畢竟你也是來參與的。不出腦筋可不行啊。”季雨若立刻帶頭向米迦勒催稿。
“薩伊不也沒有說嗎?你們怎么不去問他啊?”米迦勒一指旁邊看熱鬧的薩伊。
“呵,既然你這么想讓我接的話。雕花籠中囚鷹隼,凌云之志再難籌。”薩伊簡直是在高手過招。直接連了一個有些難接的詩句。
“那就讓我來收尾吧。夏夜無心夜秉燭,萬籟之音傳齋軒。此詩的題跋為《夏夜隨筆》”加百列意味深長地結尾了。
“蛤?米迦勒還沒有說呢!你就這么放過他了?”季雨若是鐵心要讓米迦勒說了。
“別急,下面還有行酒令和即興作詩,他跑不掉的。”召南笑道。
“誒,牛肉熟了。”一邊看熱鬧的薩塔妮亞等人,立刻過來干飯。
“路西法前輩,你們剛剛說的那些句子,我們聽不懂哎。”塔普利斯一邊嚼著肉,一邊問道。
“這是他們那個國度的詩文,和我們的日本俳句是差不多的。”薇奈特總算是理清楚了。
“你們說的那個行酒令是什么啊?聽起來很好玩,帶本殿下唄!”薩塔妮亞顯然沒有看清形勢。
“好啊,不過,輸了是要懲罰的。規則就是,輪到你時就要說關于桌上某一種食材的詩句。”召南道。
幾人立刻用魔法做了矮腳桌,上面擺著水果等食物,還有一壇酒。
“還少一個令官。誰要當令官啊?”召南問道。“加百列去。”費茵道。
“等等,詩句要原創還是引用?”季雨若問道。“這個就隨便你了。”召南道。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加百列舉箸,夾了一塊雪白剔透的梨,隨即吟道。
“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季雨若夾一塊炸過的的鴨肉,隨抿了一口下酒。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路西法夾了一塊桃子,直接給了司雨,意思是要哄好未來的老婆。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費茵一邊吃著木瓜,一邊看風景。
“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司雨拈起一顆話梅,細細嘗著。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薩伊也學路西法撒狗糧,把荔枝給了召南。
“碧蔓凌霜臥軟沙,年來處處食西瓜。”召南吃西瓜吃得滿口汁水。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米迦勒,你還是逃不過吟詩的命運啊。召南想道。
“誒?這么快就到本殿下啦?”薩塔妮亞已經蒙了。
“所言極是,還不快快吟來?讓吾輩贊嘆一番汝之錦繡華章。”加百列,麻煩你能說人話嗎?本殿下聽不懂啊。薩塔妮亞聽了加百列的話,十分的不解。
“今日來吃葡萄,都說其味不錯。”薩塔妮亞想了半天,想出了這么句詩詞。
路西法:我已經要開始吐槽了。召南:有些難說啊。
加百列:呃,這算是詩句嗎?
“哈!令官趕緊去灌酒!該罰該罰!”召南起哄道。
“這,不太好吧,小小年紀飲酒。”加百列有些遲疑,雖然是個惡魔,但畢竟是小輩啊。
“那就算了!還要再來一圈嗎?”召南一看就是興致高漲。
“不了,還是底下的環節更能一見高下。”眾人紛紛道。
“今天的作詩,選什么題材的呢?”召南可謂是非常的積極。
“諷刺的?”薩伊居然主動提建議了,天啊,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那,贊同的人請舉手吧。”加百列一看,立刻順水推舟。
路西法在贊同的同時,心中早已打好了算盤:諷刺題材,呵呵,正是讓司雨冠絕群雄的機會。不贊同真的是說不過去。
加百列(令官不需要作詩)讓塔普利斯點燃了一柱夢甜香,淡淡的煙霧緩緩以螺旋式上升著,燃燒的部分微微發紅發燙,時不時有灰燼落下,如同剝落的灰色羽,更像是黑色的殘片。
眾人都在埋著頭,奮筆疾書,各種悉心雕琢的詞句隨著濃墨,飄落在白色的宣紙上。筆畫間游走的細微牽絲,微小卻又連接了每一個字體。
司雨卻蹲在地上看花,仿佛這一場文字游戲與她無關。
已經擱筆的路西法見司雨還在看花,心中有些著急:“司雨,馬上大家都有了。”
“呵,路西法,你是怕我拿不出好詩嗎?”司雨緩緩起身,立刻拿過路西法用的筆,飽蘸濃墨,揮毫潑灑起來,正當夢甜香剛剛成為一堆灰燼時,她也擱筆了,將宣紙擲給加百列。
“花巧之言鮮仁矣,戰國春秋空談兵。金戈鐵馬不能戰,五萬里趙歸秦天。”不愧是米迦勒啊,寫詩都能談到打仗。
“帝皇重色傾漢國,欲與多年終求得。趙家雙花初出閨,朝朝暮暮侍君側。雙飛燕,歸京畿。錦繡富貴溫柔鄉。唯恐失足傾覆舟,爭權血染白玉階。可嘆歸西更朝野,徒留鳥悲鳴泣血。”
這個,召南果真是看不慣爭寵。
“連天衰草掩雕窗,當年卻為煙花場。苦恨日復織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自家老婆的八卦之心滿滿啊,估計是感情背叛的八卦報道多了。
“虛與委蛇,逢迎左右。直如弓弦,橫死道邊。彎如珩鉤,覓得封侯。鼠然有皮,人卻無矣!”季雨若直接化用《詩經》的格式,厲害厲害。
“錦衣華帳夢中物,口口聲聲再提及。卻道自己很現實,不知當下是何時!”我的天啊,薩伊這是有多大的怨氣,寫著寫著就變成了現代話。
“湖中瀛洲無窮碧,蟬聲流響出柳隙。日長良景無人賞,人過熟視而無睹。”路西法,你這個諷刺孤立的詩句有點深,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偷得芙蓉三分清,借得桃花一抹粉。風塵難掩凌云鷹,卻陷金籠翼難展。清風本是無知物,何故吹來亂翻書?此物本白非說黑,不知閣下雙眼可安否?”
這首詩第一段諷刺白嫖抄襲,第二段諷刺妒忌他人進讒言的小人,第三段引經據典,諷刺亂用典故顯擺文化的人,第四段諷刺,那些原本是正確的事實卻還要噴的噴子。看來,這首詩是第一啊。
“司雨是第一啊。”眾人傳閱著各自的詩文。
“這首詩雖精煉,但諷刺世人未免太毒了些。尤其是最后一句,刀子都亮出來了。”薩伊道。
“好詩當賞。”路西法道,不愧是司雨,這么快就拿下了第一。
“喂!你為什么要欺負我的同伴!”這是個兩翼的能天使,他擋在同伴的面前。
對方居然是個四翼天使:“卑微的能天使,你們串通地獄的罪名還沒有算呢。明明上神對你們這么好,你們還敢背叛!真是不知羞恥。”
“上神對我們是很好。但是也不能偏一概全,中間不是還有忠于天堂的嗎?上神給的恩惠,能天使們都記著啊!”那個護著同伴的能天使幾乎是喊出來的,他的聲音哽咽道。
“那是個更卑微的,人神天使。來人,好好管教他們!讓他們知道,規矩是必須遵守的。”
一通管教后·········
“你是,人神天使?”能天使有些詫異地看著同伴。
“是的,聽說帛曳前輩也是一位善良的人神天使,她能為人們帶去光明。”那個身形瘦弱的天使道。
“悄悄告訴你啊,帛曳就是上神大人。”能天使悄聲道:“那什么身份名字,不過是為了方便到一重天的遮掩。”
“列諾,我好想見一見上神大人,據說創圣大人也很仁慈。”人神天使十分憧憬。
“洛里,上神他們在九重天,我們的身份級別不允許我們踏足。”能天使很失落。
“是啊,能天使等低階天使什么時候才能站起來呢?”洛里也很失落。
“洛里,既然他們嘲笑我們只有兩翼,那我們就努力,讓他們看看,能天使也可以變成熾天使!”列諾握緊拳頭,作堅定狀。
“嗯!一定可以的!”洛里也握著拳,抬頭望著一重天的天際。
與此同時,司雨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題目不會做啊!”薩塔妮亞望著桌上的試卷,抓狂道:“路西法殿下,這,這題目超綱了吧?”
“讓你做你就做,廢話什么?這些題目,老師上課都是講過的。”路西法感覺自己是要給她一記阿瓦達啃大瓜。
“薇奈特,幫幫我啊。”薩塔妮亞向一旁吃烤牛肉的薇奈特求救。
“不行的,路西法殿下說要獨立完成。”薇奈特十分畏懼路西法的命令。
“唉,只能靠我自己了。”薩塔妮亞一頭趴在桌子上。
幕后劇場
薩伊:司雨寫的詩太過毒辣,直接亮刀子。
路西法:呵呵。
加百列:以后司雨就是詩詞界的大神。
季雨若:贊同。
卡爾斯特·費茵:贊同。
米迦勒:今天作詩格外的難,薩伊的題材又刁鉆又冷門。
召南:所以說,越冷門刁鉆,越能體現真正的水平。
司雨:那個,過獎了哈。薩伊寫得更好更貼近生活,不是嗎?
薩塔妮亞:為什么要我做卷子?
薇奈特:趕緊趁放假補習吧。不然期末鐵定不及格。
珈百璃:閑得無聊。
珈艾露:給我起來做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