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天空，忽然放晴，韓欣依和白越真陪著韓母在小區附近的菜市場買菜，來晚了，新鮮的菜早早的被買走了，肉攤上還擺放著半坨五花肉。

“晚上吃紅燒肉。”韓母和身后的兩人說著，向肉攤的老板要了半坨五花肉。

去蔬果區買了些蔬菜和水果，走出菜市場，韓母被人拍了下肩膀，回頭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女人，韓欣依和白越真叫了聲。“林姨。”

“白惠，有段時間沒見了，還好嗎？”

“挺好的，勞你掛心了。”

見白越真也在，女人笑著看向他。“越真，有時間能來幫小漫補習一下嗎？她擔心開學的測試。”

白越真拒絕了。“不好意思，林姨，我最近沒時間，欣依有點偏科，我得幫她補，小漫不是在上補習班嗎？”

女人尷尬的嘆了嘆氣。“是在上補習班，但她總說老師講的她跟不上。”

從菜市場回到家里，已經12點了，韓母從冰箱里拿出餃子，水燒開后，將餃子丟進鍋里，韓欣依和白越真將換下的衣服，丟進陽臺上洗衣機里。

杜雅在他們祭祀完的第二天，問著他們能不能幫她補習，她這兩天留下來的四五道題，韓欣依答應了明天幫她補習，杜雅發了個開心的表情包。

杜雅的基礎也不差，白越真講了一遍她很快就理解了，后面題，在韓欣依指導下完成了。

...

半個月后，即將迎來開學，韓母提前把校服洗干凈，這天早上，杜雅約著他們去棠川陵享受暑假的最后一刻，出門時，很不巧的碰上了謝語漫，見他們三個人走在一起，她上前去和白越真打招呼。

“越真，你們去哪里？”

“我們去山上玩。”

謝語漫一聽他們去山上玩，捏緊了手指問著白越真能不能帶上她一起。

“我可以一起嗎？”

韓欣依看向白越真，一臉平靜，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們會玩到晚上，依依和小雅說晚上能看到星星。”

謝語漫想起半個月前，母親回來告訴她，白越真拒絕了給她補課，她知道一定是因為杜雅，韓欣依的成績那么好，根本不需要補，杜雅剛回來，開學的測試對她很重要。

她看到過白越真和韓欣依去杜雅家，她就知道是去給杜雅補習的。

“越真，你還在乎我嗎？”

謝語漫突然問道。

韓欣依和杜雅楞住了，同時看向白越真，他閉了閉眼睛，嘆著氣，沒有回頭。“我說過你和小雅不一樣，她是她，你是你，我們之間的關系不是你能比的。”

說完，他和韓欣依，杜雅一起走了，等走遠了，杜雅跳著拉住白越真的胳膊。

“我們是什么關系呀？你剛剛那話，是說我比她重要嗎？”

白越真勾住她的脖頸。“你說呢，臭皮匠。”杜雅掙脫掉他，跳起來，打了他的后腦勺，對著他做著鬼臉。

從小就見慣了杜雅這副模樣，白越真放縱著她，看著她嘻嘻鬧鬧的樣子，壞心情一下子消散了。

晨霧尚未散盡，公交車搖晃著停在了棠川陵的山腳下，昨夜的那場雨浸潤過石階泛著幽光，蜿蜒的青苔爬在石階上，松針間墜落的殘雨，時不時的滴落在身上，空氣中傳來一股野漿果的味道，帶著一絲微甜。

“快看。”杜雅的聲音放低了些。

不遠處的松樹林里，有小松鼠在晨光斑駁的松枝間來回跳躍著，傳遞著沾露的松果，似乎是感覺到有人驚擾到了他們，小松鼠倏的爬向了更高的樹冠，抖落一串懸在冷杉葉尖的雨珠。

晨露在葉面上慢慢蒸發，形成了小水滴，掛在葉尖上，山風吹過，掛在葉尖的小水滴滴落在泥土里。

“都有四年沒來了，這里感覺還是沒怎么變化。”

杜雅環顧了下周圍，和記憶中的棠川陵一模一樣。

白越真回頭看著她，指向另一邊。“那邊修了好多民宿，下回來爬到山頂的時候，可以住那邊。”

“好呀。”杜雅隨口應著白越真的話，繼續往前走。

孩子們都出去了，杜母今天上中班，不想獨自一人在家的她，來到韓母這里，剛剛回來的韓母，正在陽臺晾著韓欣依和白越真洗好的校服，聽到敲門聲，甩了甩手上的水漬，才去開門。

“筠蘭，你怎么來了，今天沒上班嗎？”

杜母笑了笑。“上中班，這不小雅和你們家兩個孩子都去山上玩了，我一個人在家，想著你也一個人在家，就來找你了。”

“快進來。”韓母側了下身子，杜母進來隨手帶上了門，韓母從柜子拿出一雙拖鞋，遞到杜母腳邊。

杜母走進屋里，一股桂花龍井的味道鉆進鼻息，電視機的邊柜處點著一盒香氛。

韓母繼續晾衣服，杜母見她在忙，走過來幫她拿起洗衣機頂上盆子里的衣服。

“別，你去坐著，我自己來就好。”韓母推著她進去。

“我坐著也沒事。”

杜母已經拿起衣架掛上了衣服，看著衣服上印有“棠川實驗一中”，是校服。

“小雅的校服，得開學了才有。”

杜母不由得擔心起杜雅，她的成績偏中等，選的是文科，實驗一中的進度快，就怕她跟不上。

“沒事，別擔心小雅的成績，有依依和越真，會好的。”

韓母從杜母眼中看出她的擔憂，寬慰著她，杜母聽了韓母的話，收了情緒，晾好衣服，韓母泡了一壺玫瑰花茶，兩個人坐在沙發聊天，說說趣事。

山風掠過微微汗濕的后頸，杜雅扶住滿是青苔的木樁干，潮濕的青苔沾著五指上，滑滑的。

韓欣依扶著她的胳膊，兩人影子交疊著在青苔斑駁的石階上緩緩攀行。

石階和平路相互交錯著，陽光比早上毒辣了些，杜雅的額頭上爬滿了汗水，白越真在一段平路上等著她們。

“怎么了？累了嗎？”

韓欣依扶著杜雅走上了一段平路后，看到了白越真。

“我不累。”杜雅馬上支起了腰板。

白越真笑著看向杜雅，給她捏了下肩膀。“加油，我們在走四個石階，就到竹馨亭了。”

杜雅靠在另一側的山壁上休息，喝了口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繼續前行。

最后的四個石階不是很長，韓欣依跟在杜雅身后，陪著她慢慢的爬，手時不時的扶著她，傳遞著無聲的支撐，白越真走在稍前一點的位置，不時回頭，走到第三個石階時，已經能看到竹馨亭的輪廓了。

“看，飛檐露出來了。”白越真用輕松語氣描述著上方亭子的輪廓。

“加油，小雅，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