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伯丞和魯亞在和周云旗周旋時,季凌川和賀年準備回家見家長,這是他們在一起后第一次一起回家。
季凌川面試臻粵時都沒有這么緊張,對著鏡子看了半天,“年年,我這衣服會不會太隨意了?”“年年我領帶是不是歪了?”
賀年早就收拾好了,坐在沙發(fā)上看他收拾來收拾去,“你干嘛這么緊張,又不是第一次見我爸我媽。”
“不一樣啊,不一樣。”季凌川搖搖頭,“以前看我是你哥,現(xiàn)在,現(xiàn)在不把他們閨女騙到手了嗎。”
“別緊張。沒事的。”賀年站起來,站到他面前蹺腳親了他一口。季凌川轉身摟過她的腰又吻向她的唇。
“好。”
晚6點,季凌川駕車帶賀年回到老小區(qū),拎著提前買好的禮物,去見賀振強和唐鈺夫婦。
賀振強開門,見到一本正經(jīng)的季凌川和閨女愣了一下,連忙讓他們進來坐,唐鈺又泡茶又切瓜,看著季凌川笑,眼角里都是對季凌川的滿意。
“伯母,不用忙乎了,您也來坐。”季凌川遲遲不坐下,站在沙發(fā)前等唐鈺,賀振強讓他先坐,季凌川笑著說沒事。
說來奇怪,明明沒到家時賀年一點也不緊張,這次帶著季凌川回了家,她卻開始緊張了,仔細觀察著父母的反應。她想,父母應該是滿意季凌川的吧?畢竟也是看著他長大的。
等唐鈺和賀振強在沙發(fā)正位上坐好,季凌川才坐到賀年邊上,他頷首,認真道,“伯父伯母,今天我來為兩件事,一是明天晚上我家二老請大家去樓下吃個中餐,年年之前和我說你們也都知道了,”他頓了頓,鄭重其事地,“第二件就是我和年年的,我和年年雖然在一起沒多長時間,但總歸算從小一起長大的,現(xiàn)在各方面條件工作都算穩(wěn)定,相處起來也很合適。我這個人,伯父伯母都知道,工作性質(zhì)忙,但我會在今后盡力調(diào)整工作狀態(tài)和結構,把時間空出來多陪年年和你們。”
他拿出帶來的禮物,“這次來,年年告訴我不用買太貴的東西,給伯父帶了兩瓶酒,給伯母挑了個手鐲,都是我和年年一起商議,我聽她的。”他拿出兩瓶白酒和鏤空金手鐲,唐鈺覺得太貴重,賀年說,“媽,你就拿著吧,沒事的。”
季凌川又說,“我今天也是實打實地說,我和年年是奔著結婚去的,以后的任何安排,我都會尊重年年的意見,請伯父伯母放心。”
賀振強穩(wěn)住局面,喝了口茶,開始問季凌川工作的具體薪資待遇,季凌川回答到,“目前我在臻粵做銷售主管的位置,月基本工資是一萬零一千三百,扣除五險一金之外,每個季度末還會根據(jù)每人的績效考核加工資,年末還有年終獎。我目前工作9年,攢下一些錢,算上車目前資產(chǎn)是七位數(shù)。”
七位數(shù),在錦城這種小城市算得上是上游了。
“那房子呢?”賀振強問,唐鈺立馬打他一下。賀振強抓住妻子的手,搖搖頭,看向季凌川,等待他的回答。
“如果我和年年訂下結婚,房子肯定是兩個人的名字,具體地點房型都由年年選。”季凌川絲毫不閃躲。
“準備貸款還是全款呢?”賀振強步步逼近,“凌川,你弟弟是不是最近也是要結婚了,那可是兩套房子啊。”
“應該不會貸款的,我已經(jīng)看了城南幾套精裝的房型,”季凌川拿出手機,看了看之前調(diào)查的信息,“年年到時候只管選。”
賀振強沉默了幾分鐘,和賀年說,“閨女,你和你媽上對門待一會,我在早市買了點水果給你叔叔阿姨送過去,我和凌川說幾句話。”賀年看季凌川,季凌川拍拍她,“去吧。”賀年和唐鈺拎著水果去看季楠孫福花。
這哪是去送水果啊!賀年默默嘆口氣,希望爸爸別太苛刻,也希望季凌川能通過考驗。
房間里剩下兩個男人,賀振強先開口,“凌川,伯父是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懂事,也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看得出年年也很喜歡你。我現(xiàn)在就問你一件事,你是真喜歡年年,還是因為想結婚了,正巧身邊有年年這么個人?”
季凌川直視著賀振強的雙眼,“伯父,我是真心喜歡年年的。”
他默了一會兒,又接到,“我,我喜歡年年很久了。”賀振強很少看見季凌川緊張的樣子,對面的年輕人雙手交叉變換著,“您還記得,我上大學一年,和凌洲的一個同學在外面打起來了嗎?”
“哦哦哦,那個小兔崽子纏著年年來著!”賀振強提起崔武還是咬牙切齒,突然反應過來,“凌川,你從那個時候就?”
“年年是個優(yōu)秀的女孩,她有自己的追求和夢想,她能自己在外面拼搏那么長時間,回來工作又得到了很多領導的贊賞,從小到大,她眼睛里一直都有光,我正是喜歡年年這種性格。”說起賀年的優(yōu)點,季凌川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賀振強又喝了茶,放下茶杯,季凌川也剛好說完。
又是一陣沉默。
賀振強起身,“孩子,等我一會兒。”
他回主臥取出一樣東西,“凌川,我和你伯母沒什么大富大貴,也只有年年這一個孩子,她出去這幾年,我和你伯母去了趟BJ雍和宮,請大師開光了一個手串,又帶著這手串去了幾個寺廟都拜過了。想著有天,年年要是給對象帶回來,我要是相中,就把這個給他。”
手串是金棕色的,由香灰琉璃燒制而成,成色沒得說,這幾年保養(yǎng)的也都很好。
“伯父,這太貴重了,您……”季凌川喉頭一緊。
“戴著吧,算是我們認可你的證明。”賀振強發(fā)自心底笑了,季凌川忙起身,伸出左手,賀振強親自把手串帶到他手上,和原本的機械商務表放在一起,現(xiàn)代與傳統(tǒng)的碰撞顯得更相得益彰。
賀振強抬頭看季凌川,猛的想起他和唐鈺剛搬來的那年夏天。
唐鈺懷著孩子,他不敢讓唐鈺幫忙,就一個人搬了幾趟東西,累的在樓下喘氣。這時,有個穿著米老鼠小背心的男孩蹲在花壇邊看了半天,扔下手里逗螞蟻的樹枝,跑過來,“伯伯,我去找我爸爸幫你啊。”賀振強還沒來得及拒絕,小家伙已經(jīng)跑上樓了。
小男孩拉著季楠,季楠穿著人字拖跑下來,幫賀振強搬東西,那是兩家第一次交流。等東西都搬完了,唐鈺給小男孩買了瓶汽水,摸著他的頭問他,“小朋友,你叫什么啊?”
“我叫川川,季凌川!”小男孩捧著汽水興奮地介紹自己。
后來孫福花和唐鈺兩位待產(chǎn)母親經(jīng)常坐在一起交談,孫福花有經(jīng)驗,讓唐鈺別緊張,還開玩笑說,要是一個男孩子一個女孩,就結親家。
季楠和賀振強帶著季凌川在旁邊吃冰棍,季凌川兩只手黏糊糊,笑嘻嘻往賀振強身上蹭,賀振強一把提溜過來他,“你以后這樣臟兮兮的,上哪討媳婦兒去?”然后和季楠哈哈笑。
一晃都這么多年了。
“伯父,走吧,去我家坐會兒。”季凌川輕聲說道,他看見賀振強眼角有淚。
“誒,好。”賀振強抹了抹眼,“長大了,都長大了。”他拍了拍季凌川。
對面的氛圍可是很快樂,季楠和孫福花說什么都要給賀年一張銀行卡,說是給孩子的零花錢,不算彩禮,賀年不要,正愁沒發(fā)擺脫,季凌川和賀振強進屋了,賀年一眼發(fā)現(xiàn)爸爸眼圈紅紅的,她過去,“怎么了爸?”季凌川拉著賀年的手,沒說話。
賀振強看了看賀年,“沒事,和凌川說說話,想到以前了。”
“爸,媽,你們這是?”季凌川看著追出來的父親和攔著伯母的母親發(fā)出疑問。
“想給年年個小禮物,她不要,你伯母也攔著,給你,你給年年花。”對親生兒子,季楠就不客氣了,直接把卡塞到季凌川手上。此情此景,季凌川又想到當初給弟妹來,自己爹媽也說啥都要給卡的事情,當時他還坐沙發(fā)上看熱鬧,想不到現(xiàn)在輪到他自己。
“年年,你就拿著吧。”他把卡給賀年,和雙方父母又進客廳聊了一會,帶著女朋友起身,“那,我們明天再見,我倆先走了。”
車上。
“我爸都和你說什么了?怎么傷感成那樣?”賀年忍不住問道。
“男人間的秘密,伯父很愛你。”季凌川沒說別的,“伯父伯母也很信任我。”他伸出手,賀年哇了一聲,“我就說嘛,一直在我家供著,也沒看他倆戴。”
“年年,”季凌川緩緩說,“謝謝你。”
謝謝你給了我喜歡你的機會,謝謝你為我付出的一切,謝謝你給了我情感上的信任。
“凌川,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我總能想到以前的咱倆,我和老季上一年級,你上五年級,天天上學一手拉一個,緣分真是不可思議。”
“哪有那么多緣分,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可能從你出生,老天爺就想,這么可愛得小姑娘以后得找個什么對象呢,哦,她身邊這個踮腳瞅她的不錯,就這個了。”季凌川像講故事一樣,賀年哈哈笑,“你還記得我出生的時候?”
“當然記得,你比凌洲先出生幾個月,我當時無聊想出去玩,總打著去看小妹妹的幌子,然后看你一眼就下樓去別的地方瘋。”
“誒——”賀年想不到季凌川也有這種不聽話的時期。
“后來凌洲出生,我就放平自己的地位了,當哥哥還是要聽話一些。要是我家就我一個,從小就欺負哭你。”季凌川說到這,又想起來,“你前一陣不還說要給我介紹對象嗎?我當時就想,27歲怎么了,有一天照樣讓你哭。”
“幼稚。”賀年又捏他。
“說真的,你當時是不是要毛遂自薦啊。”
“沒有!”
“那你要給我介紹誰,現(xiàn)在認識還來得及嗎?”
“季凌川,你要是明天想吃白飯咸菜當午飯的話,可以和我直說。”
“行,我不要你介紹了,反正最漂亮的在我這兒呢。”季凌川摸摸炸毛小貓,“年年,我愛你。”
“嗯。我知道。”
我也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