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就在黎希雅以為對方不會接了的時候,視頻終于通了。
龍虎看見是黎希雅打過來的時候,人瞬間就繃緊了,手忙腳亂的整理一下儀容儀表才接。我們看著他沒出息的樣子,嘆了口氣。說實話,兩個人實際相處是什么樣子不清楚,但在我們看來,他被黎希雅吃的死死的。
花昭君很自覺的避開了鏡頭,尊重龍虎的隱私,他甚至都沒去看龍虎的屏幕。
視頻接通了之后,兩個人半天都沒有說話,可以說是我們這些外人都能感受到的尷尬。
黎希雅糾結了半天措辭,但怎么樣都覺得怪怪的,最后還是打了直球:“龍虎...你是不是...有其他喜歡的人了...”
我們三個都是一愣,有些震驚的看向龍虎。沒想到這小子看著老實,這是出軌了?
龍虎也是一愣,瞬間緊張的嘴都瓢了:“沒!沒!沒!沒有!我!我!我!沒有!”龍虎有些慌,明明早上還好好的,怎么晚上就情感危機了。
聽見龍虎這么說,黎希雅松了口氣。但幾個姐妹眼睛銳利的看到了鏡頭里飄起來的一根發絲,很長,明顯不是男生的。
那龍虎這個緊張的樣子在幾個姐妹眼里反而成了心虛,幾個姐妹瞬間不淡定了。虞雯湊了過來,聲音里帶著質問:“你現在在哪?”
龍虎結巴的自證清白:“嫂!嫂!嫂!嫂子!我!我在寢室!”
虞雯瞇著眼睛看向龍虎,岳瑤也沖了過來:“你旁邊的是誰?”
龍虎有些緊張的看向花昭君,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這么問。花昭君也是一愣,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有些拘謹的在鏡頭里漏了臉:“你...你們好?”
花昭君一露臉,結果姐妹瞬間炸了,沒想到這個小三這么囂張,躲都不躲了。黎希雅也瞬間紅了眼,眼看就要哭出來了,幾個姐妹剛要開始輸出,狗男女已經到嘴邊了,黎希雅眼疾手快的掛了電話。
她不想大家鬧得太難看,但難過是真的,她沒想到龍虎會騙自己。
幾個姐妹這邊已經炸鍋了,龍虎這邊還一臉懵:[怎么突然就掛了?網不好?]
我和花昭君也一臉懵,不明白剛剛是鬧哪出,只有牧歆葉看著花昭君陷入了沉思。
就在大家沉默的時候,牧歆葉開了口:“你們有沒有覺得,花昭有點像女孩?”
大家看了看花昭君,突然就明白了,這個時間,龍虎要是和一個女孩在一起的話...
龍虎立馬撥回去,但那邊遲遲沒接,龍虎冷汗都出來。
那邊現在也亂的不行,姐妹幾個見龍虎還敢播回來,想看看這個狗男人想干什么。但黎希雅不想兩邊吵起來,抱著手機滿屋躲。韓奕謠早就料到會這樣,早早就戴上了耳機。
狼嚎幾個也被吵的到處鉆,小鹿嘆了口氣,躲到了姜婉凝的懷里。
這誤會大了,我想到虞雯她們現在在一起呢,立馬給她播了過去。
......
“雯雯,姜然給你打電話了。”姜婉凝見大家都沒聽到,提高音量又說了一遍。
大家這才注意到這邊,虞雯還在氣頭上,接起電話就是警告:“你以后離龍虎遠一點,你再和他一起玩以后你就不用回家睡了。”
看著虞雯氣鼓鼓的臉,我有些尷尬的解釋:“我和他現在在一起呢...”
虞雯臉又黑了幾分:“我們都看見了,你還幫他騙我,你們男人真是!”
無奈,我把手機換成前置,讓龍虎自己解釋。
龍虎手舞足蹈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花昭君,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但見龍虎真的和我們在一起呢,幾個姐妹倒是冷靜了不少,最起碼不是單獨相處的話,性質沒那么惡劣。
虞雯有些狐疑的開口詢問:“這個時間為什么會有女生在男寢?”
龍虎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話,看的我們幾個都跟著著急。花昭君不想好朋友因為自己被女朋友誤會,剛想替龍虎解釋。誰知道龍虎腦子一抽,直接把花昭君的上衣扯了下來。
手機兩邊同時安靜了下來......
還是花昭君先反應了過來,臉瞬間就紅了,一把搶回龍虎手里的上衣:“你干嘛!”趕緊躲開鏡頭背對著我們把衣服重新套上。
我們的沉默時間還沒有結束,兩撥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發出什么聲音。龍虎確實是證明了花昭君的性別,就是方式有點極端,也還好龍虎想到的不是扒他褲子,不然花昭君和我們的革命友誼可能就到頭了。
虞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我們兩個都看出了對方臉上的無語:“我...我先掛了...”
我也說不出別的話了:“...晚安...”
龍虎這才感覺自己的行為好像有點欠妥,有些不好意思的湊到花昭君身邊:“對...對不住啊...”
花昭君有些嗔怪的回頭瞪了龍虎一眼,又嘆了口氣:“算了,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但這事也怪我,扯平了。”
龍虎訕笑的撓撓頭:“不過我沒想到你這么大反應...”
花昭君整了整衣服:“我不喜歡穿太少,我夏天都不穿短袖,在家也不會光膀子。”一邊說著一邊在鏡子前轉了一圈,確認著自己衣服有沒有穿好。
龍虎有些驚訝:“那你夏天不熱啊?”
花昭君白了龍虎一眼,沒好氣的懟了他一句:“比起管我夏天熱不熱,你先看看你女朋友哄好沒有吧。”龍虎這才趕忙去找黎希雅扣小作文。
這酒也不用繼續喝了,正好也熄燈了。鬧這一出,酒都醒了。龍虎在和黎希雅打電話,我們很自覺讓出了空間,三個人結伴去洗漱了。
不得不說,花昭君比我們精致多了,他洗臉和洗腳的盆居然是分開的。我和牧歆葉站在洗臉亦或者洗腳盆里,一邊泡著腳一邊刷著牙。花昭君踩在洗腳盆里,用臉盆洗臉還用看著像女孩子化妝的時候用的那種東西,好像叫美妝蛋吧?用那玩意擦著臉。
牧歆葉嘴里還叼著牙刷,說話有點含糊不清:“你胸口那個紋身是什么?看著像花一樣的。”
花昭君的回答讓我很替他的前途擔憂,可能環境比較愜意,他放下了防備心,輕描淡寫的回道:“同心蠱呀。”
牧歆葉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的回了個‘哦’。
花昭君倒了水才反應過來,有些驚恐的看向牧歆葉:“啊?我剛剛說了什么?”
牧歆葉尊重他的秘密:“沒說什么。”
花昭君有些不自信的看了看牧歆葉,又看了看我,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花昭君似乎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松了口氣的樣子。
回到寢室,龍虎那邊貌似已經沒事了,對著手機敲敲打打,從他打字的聲音就能聽出來,他現在美得很。
龍虎單核的大腦不支持多線程運行,我們三個聊天就自覺沒帶上他。牧歆葉已經確定了花昭君蠱師的身份,難免架不住好奇,就多問了兩句。
現在的情況就是,我知道花昭君是個蠱師,牧歆葉也知道。牧歆葉知道我也知道,我也知道牧歆葉知道。唯獨龍虎什么都不知道,而花昭君只知道我知道,還自以為在大家面前偽裝的很好。
牧歆葉是真的好奇:“你睡覺的時候不怕壓到它嗎?”
這個問題對我們這種外行來說算得上問題,但對花昭君來說這個問題就有點傻了。像是沒想到牧歆葉會這么問,花昭君回答的聲音都帶著笑:“我睡覺不怎么翻身的,而且它們又不傻。”
牧歆葉‘哦’了一聲,分析這這句話里帶著的信息:[看樣子花昭身上還不只帶了一種蠱。]
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藏在花昭君發絲里的蜈蚣六六,順著他的脖子游到他的手腕處,此時的六六看起來就像一根人畜無害的手鐲一樣。花昭君一邊和我們聊著天,一邊任由困意侵蝕。
這一晚他睡的出奇的好,而這也是他第一次體會到大學生活的樂趣,他想象中的大學生活本就是這樣的。
而我和牧歆葉也只聊到花昭那邊沒了回應就閉了嘴,不知不覺,四人寢就變六人寢了。
龍虎這邊也美滋滋的,兩個人一晚上不知道說了幾遍晚安,但晚安過后又會有新的話題出現。兩人也如愿在雙休日有了約,以錯過的情人節的名義。
同樣是雙休日,但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張婉知道自己爸爸說過開學找機會要來見黃源,那么他就一定會來。只是沒想到開學的第一個周末就來了,張婉憤憤的咬著指甲想著對策。
不是張婉看不起黃源,而是她太了解自己爸爸了。黃源這樣的男生,可以說是自己老爸平時最看不上的哪一類,所以可以的話張婉并不想讓兩人見面。雖然她清楚,自己老爸肯定不會棒打鴛鴦,但一定會在其他地方施壓,那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最優解其實是讓龍虎冒充一下,但這樣既對不起小雅也對不起黃源。想到黃源知道消息的時候,那一臉緊張和躍躍欲試,張婉真說不出‘你別來了。’這種話。其實黃源知道自己爸爸要來,不躲不閃就要和自己這個待定老丈人見面的時候,張婉是有些感動的。
他敢見自己的家人,最起碼證明他是真心的,但問題是,以他現在的斤兩,是真的得不到自己老爸的認可的。她想過騙爸爸說兩個人已經分手了,讓他別來的緩兵之計。即便她清楚,這個拙劣的謊言自己爸爸肯定會看穿,也會如愿的真的不來了。
但她擔心的是,自己爸爸因此對黃源有看法,他會覺得黃源慫了。她承認她這次有點戀愛腦了,她不想自己爸爸看不起黃源,雖然黃源真的除了他的滿腔熱血和真誠以外,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東西,最起碼對他爸爸來說是這樣的。
張婉心煩的不行,只希望這個雙休日來的慢一點。但可惜,不管愿意不愿意,日子就會一天天過去,這一天還是來了。張婉看著一大早就梳了個大油頭站在自己面前的黃源,那句‘要不你還是別去了。’還是沒能說出口。
“把你這油頭給我洗了,難看死了。”
黃源還想堅持,但看著張婉兇巴巴的眼神,還是沒敢反駁,乖乖回寢室洗了頭。
張婉站在男寢樓下放空,地上的積雪已經開始變少了,畢竟已經春天了。張婉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看著遠處發呆。
“喲~這不我們張大碗子嗎?怎么這表情,跟吃了矢似得。”
張婉回神,就看見白嚴那張賤嗖嗖的臉:“滾啊,我現在沒空理你。”
白嚴還是一臉賤樣:“瞧給你愁的,咋的,你爸是泰森啊?小泰迪知道要見你爸,昨晚激動的在我們寢室絮叨到后半夜才走。還問我怎么給你爸留下深刻的印象。”
張婉嗤笑:“問你?你能放出什么好屁?”
白嚴一臉不服:“你這話說的,我咋了?我可是302點子王!”
張婉翻了個大白眼:“那您說說,您給支了什么高招?”
白嚴一想到自己一會要說什么就憋不住樂:“我告訴他,見著你爹,直接腳往桌上一架,氣勢要到位。見面第一句就是:‘老登,你姑娘,很潤~’”
張婉給了白嚴一腳,白嚴賤兮兮一躲,張婉沖著他的方向‘呸’了一口:“傻比,留著和你老丈人這么說吧。”
不過和白嚴這么一斗嘴,確實沒那么心煩了。
白嚴看張婉回陽了,也不貧嘴了:“慌雞毛,丑媳婦早晚要見爹娘的,再說了,我們小泰迪也不是沒有優點的,你這表情跟他判了似得。”
黃源當然有優點,但張婉怕爸爸看不見。見黃源下來了,張婉也懶得和白嚴掰扯了:“走了。”
黃源給了白嚴一個堅毅的眼神,有種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感,讓白嚴真有種他要去刑場的錯覺。
其實距離張爸到達戰場還有一會,但張婉想單獨和黃源待會,給他一點鼓勵,也給自己一點勇氣。黃源老老實實守在張婉身邊,陪她做完了美甲,才踩著點去火車站接未來老丈人。
張天傲想象過自己女兒會喜歡什么類型的男生,文質彬彬也好,身強力壯也罷,只要過得去就好。他覺得只要對自己女兒好的話,家庭條件稍微差一點,外在條件稍微差一點他都能接受。
但他的期望值好像還是有點高了,看見個頭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唯唯諾諾跟在自己女兒身邊像個小媳婦一樣的黃源。他見過那么多大風大浪的眉頭,還是沒忍住皺了皺。
看他這樣子,完全不像能撐起一個家的樣子。都說莫欺少年窮,但也說三歲看到老。張天傲看著這小子,實在想象不出自己女兒在家等著老公下班的樣子。反倒是能輕易想象出自己女兒下班,這小子在家等著的樣子。說白了,這小子看著就像個只能吃軟飯的軟蛋樣。
張天傲此時都有點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女兒花錢找來氣自己的,又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問題,導致自己女兒隨便哪個男生對她好一點她就會心動。
張天傲低頭看了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黃源注意到他的視線,像是觸電了一樣立馬松開了張婉的手,張婉知道這是個扣分項。
而事情也正如張婉預料的,雖然這個小子牽著自己女兒的手有些礙眼,但如果這小子當著自己的面還敢堅定的抓著自己女兒的手的話,自己倒是還敬他有幾分骨氣。自己一個眼神他就松開了自己女兒的手,他憑什么相信他遇到其他的事不會松開自己女兒的手?
而黃源的本意是,將心比心,他的女兒要是當著自己面和其他小男孩牽手的話,他肯定也會心里不舒服,他也是想在岳父面前留個好印象而已。
眼神的交鋒其實也就一瞬,時間也停留在他們剛遇見。張天傲收起臉上的不滿,換上職業微笑:“小伙子看著挺...善良的。”因為實在是找不到什么可以夸的地方了。
黃源倒是真的因為這句夸獎多了幾分信心:“叔叔好!我叫黃源,是婉...張婉的男朋友。”當著岳父面,黃源不好意思叫的太親密。
張天傲自然知道他的名字,之前已經聽女兒說過了:“源,好名字。婉婉在家不怎么說學校里的事,我也只是知道她交了男朋友,但不知道叫什么。”張天傲想表達的意思其實就是,張婉不怎么在意他,所以不會和家人提起他。
張婉當然聽出了自己爸爸的挑撥離間,但她根本不擔心,因為黃源的腦子她太懂了。
事情也如張婉預料的一樣,黃源根本就沒get到:“沒關系的叔叔!您叫我小黃就行了!”
張天傲挑了挑眉:[還是個腦子不好使的。]:“叔叔第一次來Y市,也不知道該去哪,小黃帶我轉轉吧。”
自己女兒要生活四年的地方,張天傲在女兒上大學之前就已經了解過這個城市了。他的目的只是打算通過黃源安排的飯店來確定黃源的經濟條件,借此來推測他的家庭條件。他故意卡著午飯的時間過來,但凡是個會來事的,第一站肯定是要去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