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珺疑惑四顧,竟發現眾測驗者皆是臉上泛著迷茫之色,好似沉浸在自己腦中世界。
他感到不解,于是一步踏出,身形直直下墜,人從茂密高聳的樹枝中墜落,但當他雙腳觸地的瞬間,身影消失在原地。
游龍步踩踏,如同瞬移,頃刻間奔襲出許遠,混跡在人群中。
張珺沒去觸碰他們,因為場面詭異,他沒搞清楚狀況。
“這些人怎么都這幅樣子?半夢半醒的?”
這時,張珺也注意到了學院高樓上的鐘聲,于是心中有了猜測。
“難不成他們的異常來源于這鐘聲。”
確實,章句也注意到是由于鐘聲的響起,底下這群測驗者才開始陷入迷茫的狀態。
恰巧張珺眼角人影聳動,他舉目看向院門的入學處,見著幾名中年并肩,有男有女,出現在了那里。
瞅著他們剛要落座的模樣,張珺猜測,他們應當是剛剛出現在這兒。
“呵呵,看來這鐘聲有可能是入學的最后一道考驗。”
他先前奇怪,這天眼學院的入學測驗設立的門檻奇怪,好像誰都能來參加,對實力沒有設限。
在這樣的前提下,張珺疑惑,如果存在沒有修道天賦的普通人,難道他們也能參加天眼學院的入學測驗嗎?
如果普通人陰差陽錯下獲得了一塊入學令牌,這種情況又當如何?
但此刻見到這一幕,再結合心中猜想,張珺覺著最后這道考驗應該也有這方面的考量。
不過張珺也因此皺眉,因為鐘聲響徹,所有人陷入迷茫,他甚至再人群靠前的位置看見了姬天銘。
此刻他也面露迷茫之色,只是時而皺眉,時而抽搐。
看的出來,他陷入的不深,自身心境強大,所以鐘聲對他的影響不深,隨時可能脫離幻境蘇醒。
“哎~又是如此,這類幻術無法將我拖入幻境。”
張珺奇特的體質再次發揮效用,他也不知為何對幻術會有天生的免疫力。
但這也不重要,總之入學處的院方人員已到,其他人又還陷在幻境里,他也可以趁此機會等級入學。
張珺步履輕盈,在人群中挪移,但是沒有觸碰到這些人的身體,身體柔軟度極佳,并且腦中對路線的測量也頃刻間計算出來。
很快,他便輕松穿過了人群,來到了入學處較近的地方,并未打擾到任何一人。
此刻幾位院方人員正在聊天,臉上帶著笑意,對一些測驗者評頭論足,而在角落查看他們的張珺,他們似乎沒有注意到。
不過這也正常,并非幾人實力弱,而是往年不管多有天賦,將來成就多高的強者。
在現階段,就沒有一個能逃過鐘聲影響的,只是影響深淺問題而已。
而那些能被這幾人討論的檢測者,基本都是通過入學測驗時的監考官,親自篩選過的好苗子。
暗地里,他們手上會有一份資料,這資料上的檢測者,才是他們真正在乎的新生。
張珺只是聽了幾嘴這些院方人員的交談便失去了興趣,他覺得這些人不像教導者,更像是菜市場的大爺大媽。
可當張珺眼珠子轉動,一一略過面前幾位教員時,卻再五把交椅的末席處看見了一個熟人。
那人正是前些日子勸他沖擊入學榜的老頭。
只不過此刻對方正毫不顧忌形象的扣著鼻孔,絲毫沒有與其他人交談的意思,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下一刻,張珺在脫離人群后,直徑向他走去,上次張珺與他有過交流,所以便想找他咨詢入學的事兒。
“老爺子,又見面了。”
“呵呵,你終于來了。”
這老頭會心一笑,似乎早就知曉張珺會來,抽出一張單子與一只筆扔在面前的桌上說道。
“來,這是入學的信息表,你填寫一下,不知道的問我。”
“好。”
應了一聲,張珺從桌面上拿起紙筆,卻并沒有注意到老人言語中的不妥。
他打算先看看內容,雙眼掃視,剛準備一目十行,卻無語的在白凈的紙張上看見了一粒黑黝黝的鼻屎。
“額......”惡心了一下,張珺手臂力量震顫,發勁一抖,紙張從此端卷起一層波浪,瞬間掀至那端,將上頭的污穢之物彈飛。
老頭見狀評價了一句。
“不錯不錯,勁道用的巧妙。”
這時,兩人的交談也引來了其他四把交椅上教員的注意,扭頭一看,竟看見末席前正站立一個少年,手中拿著入學登記表查看。
坐在第四把交椅的男教員有些愣神說道。
“他沒受神鐘的影響嗎?”
這話不知是在問他自己,還是問其他教員,總之他眼神鐘透露出的神色充滿著不可思議。
似乎張珺沒有受到所謂神鐘的影響陷入幻境,是極難讓人相信的事情。
空氣沉寂下來,沉寂了大概七八秒鐘以后,坐在首座的中年男子驟然起身沖張珺喊道。
“這位測驗者,你報錯地方了,那是東術分院的報名處。”
雖然首把交椅上的中年男子還在疑惑,為何張珺沒有受到天眼學院那口神鐘的影響。
但張珺能夠不受神鐘影響,便足以說明他具有不凡之處,所以他在意識到這點后,下意識開口提醒道了這么一句。
張珺聽到了有人招呼他,于是抬頭望去。
雙目倒映,入眼是一個赤發赤須的中年,國字臉上安著個牛鼻子,再配上其正圓的大眼,看著有點憨兇憨兇的。
張珺露出笑意,點了點頭,禮貌的回了一句。
“大叔,多謝提醒,不過我本就是來入東術分院的。”
“什么?!”
四人同時驚聲吐露了這兩個子,臉上表情瞬間浮現出的是疑惑與不解。
似乎這件事兒相比于張珺不受神鐘影響來的還要讓人驚訝。
那赤發中年反應過來之后,連忙追說道。
“小子,你知道東術有多少弊端嗎?不要僅憑熱血就斷送自己的修途,若到時再轉院,可就錯過了黃金時期,修途路上落后同屆很多。”
“是啊。”這時第二把交椅上的中年女子開口:“東術前路盡頭已知,遠不如西術,你現在入學東術分院,就等于走上斷路,失去登頂的可能,三思啊這位小學員。”
二人說這話時語氣著急,直接無視第五把交椅上作為東術分院代表的老頭,直言東術不如西術。
而那個老頭卻如同沒聽到一般,繼續扣著他的鼻孔,只是他還帶著賤賤的笑容瞅著張珺,好似絲毫不擔心張珺會轉投西術分院一般。
張珺在聽到二者的話之后,卻沒有因為東西之爭而感到憤怒,因為他知曉二者的出發點是為了他的前程著想。
雖然有貶低西術的意思,但所說也如實,并非盲目出口,他不好發作,但語氣就逐漸變得冷淡了。
“可我覺得東術強于西術,昨日我便是以東術擊敗了姬天銘,他不如我。”
此話一經出口,幾人靜默了一下,不得不說,張珺語不驚人死不休,短時間內給予他們多次驚訝。
“你是張珺?”赤發中年指著張珺問道。
如果說在昨日以前,此屆最具盛名的新生無疑落在姬天銘身上,甚至有人稱他是天眼學院近五屆最具潛力的種子。
原以為他在天眼學院出道即巔峰,會以橫推的姿態畢業,似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但誰也未想到,這顆剛準備開始發光發熱的新星,卻被名不見經傳的張珺給干熄火了。
所以張珺現在的名頭在天眼學院不小,也有許多人在挖他的背景。
見對方知道他,張珺挑了挑右邊的眉頭,用一種不太客氣的方式看著對方,反問道。
“你認識我?”
雖然沒有直言肯定,但是他的這個反問也變相承認了對方的猜測。
不過張珺緊接著卻皺眉對中年不悅道。
“別隨便拿手指我的腦袋,這讓人不舒服。”
赤發中年聞言一笑,沒有絲毫脾氣的收回了手指,開口道。
“呵呵,是老夫的不是,不過你入學東術分院的決定我們再商談商談如何?”
張珺聽到這個,抬頭正視對方,而后又瞄了瞄坐在末席上不發一言的老頭,思考了片刻后點了點投問道。
“你想商量什么?”
“入學西術分院。”赤發中年直言,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不可能。”
誰知張珺當即搖了搖頭,直接表示拒絕。
“為何?”
距離張珺最近的那位第四把交椅上的教員問道。
“可能你的起步比姬天銘還要強大一些,可西術在這個時代非凡,超越其他三術許多,體系完整,很多細節都被補全,你的資質若是步入西術修途,將來必定前途似錦。”
第三把交椅上的教員也屆時開口,不過語氣有些生硬。
“少年郎,別看你現在可以擊敗姬天銘這樣的天驕,可你若繼續修習東術,將來可能也就與尋常西術學員比肩的成就罷了,甚至不如他們。”
這個教員長著標準的西方面孔,此刻開口,似乎敵視張珺,言辭比較激烈,似乎在爭執一般。
“我莫提今天就敢放言,入學一月后,我的弟子姬天銘足以成長到將你輕松擊敗!你可敢一月后與其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