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數人齊心協力的努力下,一場大火終于滅了,而這春宵樓左排的好幾個房間已經被燒毀得不成樣子了,尤其是玉兒的房間,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件完好的物件。
沒想到今夜的街道熱鬧得有些過分了,柳家燈火通明,張燈結彩,而春宵樓頂的月色依然涼如水。
次日清晨,玉兒由于被救及時,脫離危險算是撿回了半條命。但是由于火災,她的手指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燒傷,以后再想彈出美妙的旋律怕是有些難了,而她的側臉也被燙傷了好大一塊疤!
晌午醒來的她,還不知道昨夜到底發生了什么,只覺頭痛欲裂,雙手疼痛!在一旁照料的侍女見狀,這才給她開始講述昨夜的事情。
玉兒聽著,心里一驚:昨夜至今晨,一夜之間竟然發生了這么多事,猶如恍然隔世,差點陰陽相離。雖然她昨夜卻有輕生念頭,但是還沒來得及多想,就喝醉了。
突然,聽到是趙公子舍身救命時,她趕忙問道:那趙公子人呢?他受傷了嗎,要不要緊?
“趙公子,他……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說也受傷了,被他們家人接走送去了長安醫院。”
見到侍女面露難色,她便知道了,在那么大的火勢里,趙恒一定也傷得不輕!
她強撐著想起來去看看趙公子,可被一旁的白胡子醫者一把攔著:姑娘,你還是多休息吧,你現在很虛弱不能亂動。燒傷加醉酒,還有濃煙中毒,老朽真是為你診治了半宿才撿回你半條命,你怎么能不珍惜呢?有什么事情可以請你家侍女代勞嗎?
聽到醫者的話,加上自己真的渾身無力,她只好擺脫侍女翠兒,前去醫院打聽一番。
翠兒是平時和玉姑娘關系最近的侍女,她走后,玉兒躺在病床上,望著花白的屋頂,開始了無盡思索:
這一生,前半生凄涼,后半生滄桑,皆是人間最苦的風景。要是自己真死了也就好了,一了百了,無所牽掛!可現在居然還牽扯趙公子為自己舍身冒險,再想到那個負心郎,真是感到自己可笑至極!
想想往日趙公子對自己真的也很照顧,總是以禮相待,玉兒的眼淚不由得流了下來,只是相見恨晚!有人昨夜在歡情笑語,有人昨夜在冒死相救,如果這一生能重來,我想她一定會重新選擇的。
可人生只有謝幕,沒有重來!
沒過多久,翠兒連跑帶喘地跑回來了,進門先喝了碗水。然后說道:
“小姐!我去醫院找了一遍,問到了醫生,趙公子他,他……好像不太好。”
“他怎么了?你快說啊……”玉兒聽到一半,驚聲半坐起。
“小姐,我說了,你可別激動啊,你的傷還沒好呢!”翠兒有點擔心地說。
“你快說!我沒事。”玉兒神色逐漸凝重。
“我當時聽主治醫生給一旁的護士說,趙公子的傷勢很重,現在還在昏迷中。”
“怎么會這樣呢?他,他到底怎么了!”玉兒開始緊張起來。
翠兒接著說道:“醫生說,昏迷是因為木梁燒斷直接砸到了頭頂,造成淤血堵塞,而且趙公子背部還被大面積燒傷,加上救火的人給他潑了很多冷水,傷口感染嚴重,還有長時間吸入煙霧中毒,導致肺部也受損嚴重。這樣一來的話……”
“一來,怎么了?”玉兒握住翠兒的手焦急問!
“恐怕,兇多吉少……”
聽完這四個大字,玉姑娘的心更是難受了。她既擔心趙公子的傷勢,又恨自己現在不能為救命恩人做點什么,很是煩惱!
下午時吳媽派人來詢問她的傷勢以及起火的原因,而春宵樓近日也只能停業修繕了。她告訴小二,我昨夜喝了點酒就醉倒睡下了,其他的自己也不清楚。
到了晚上她依然沒有胃口吃東西,心里惦記的都是趙公子的傷勢,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他快點好起來。
她雙手合十,向老天爺請求:只要能讓趙公子平安無事,讓她做什么都行。
而這時的神明和媚娘也是剛才聽到進店吃餛飩的人,說起了春宵樓起火的事。昨夜他們都在賞月吃餅,媚娘想著玉兒此刻一定需要靜靜,也就沒去多打擾她。
誰知,一夜間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這時的媚娘聽到有人說玉兒受傷了,有點坐不住了便想去看看她。還沒等神明說話,她就一溜煙跑了。
直接竄到了醫館里,玉兒的病床邊。看到憔悴不堪,滿是傷痕的玉兒,媚娘心中很是難受。又想起那個該死的負心郎,她氣得心中生出一個想法:我得去把那渣男暴揍一頓,替玉兒解恨!
一看此刻玉兒剛剛睡著,她也不想再打攪,沒多說什么就直接跑去柳家,想找柳相臣算賬!
而此時的柳相臣,夜里正在花好月圓下,坐在院中品美酒佳釀。她便撿起地上棍子,悄悄跑到他身后,想給他當頭一棒。可誰知,還差近身兩步,既然被柳相臣腰間香囊發出的一道金光給打了回去,摔倒在地。還好他喝得微醉,沒注意到響動。
媚娘一看不好,這家伙還有護身符,而且符印靈力很強,只能先罷手了。走在街上的她,越想越憋屈:本來就想收拾他一頓解氣,結果卻反被他摔了一跤,真是氣死人了。
他走著突然看到一家藥店,靈機一動,直接從藥房順走了一大包瀉藥,轉頭回去施法放進了柳相臣的酒壺,心想:這下我讓你喝個痛快,拉不上三天三夜,你別想算完!
剛看到柳相臣喝了三杯下肚,就開始摸肚子,表情難受地嚷著:哎喲,哎喲呦,這怎么回事?疼,疼啊……屁顛屁顛地跑去找茅廁了。
到這里,媚娘才算心里舒服,拍了拍手,高興地回去了。
到了第二日,翠兒過來給玉姑娘送飯,玉兒吃了幾口稀粥,看著自己被燙傷的手,便難過地說道:以后怕是難以再撫奏彈唱了。
說到這突然她想起自己心愛的琵琶怎么不見了,趕緊問翠兒:我的琵琶呢?你們有沒有看到?
翠兒想了一會,說:哦,那夜大火,你房間的東西都燒毀了,我們也都沒看到,不過我昨天去醫院,好像看到趙公子的床邊,放著一個琴箱,好似是小姐你的!
“什么?難道是趙公子又為我去找回琴箱,才導致他現在傷勢過重,昏迷不醒?不行,你現在過去幫我再看看,趙公子他如今怎么樣了,他要真出了什么事,那我真還不如死了算了!”說罷,他直接扔下粥碗,一個勁地催促翠兒快去。
“小姐你別急!我這就去打聽。”
看見翠兒奔跑出去的身影,玉兒的心仿佛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般,失魂落魄地呆滯著。
過了許久,翠兒終于回來了,然后她看著焦急等待的玉姑娘,神色慌張地說:“小,小姐,那個趙公子今天剛醒了……‘’
“醒了,那他身體怎么樣?”玉兒聽到他醒了僵硬都臉上露出一絲安心。
“但是他的情況,怕是很不樂觀!”玉兒吞吞吐吐地說。
“什么!他現在到底脫離危險了嗎?你快說啊!你真是急死我……”剛放下一絲松懈的玉兒聽到翠兒的這句話,又立刻神經緊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