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開始下雨了,這一幕李皚有些眼熟。殘破的建筑,地上的尸體白骨,那些人全死了。哪怕是仇人死了,李皚可卻高興不起來。
陳慶林被周圍的環境嚇呆了,畢竟他沒有就過真正的戰爭。
“別吐了。”李皚看著陳慶林有些無語。
“哥,不是誰都能像你一樣……嘔~”
隆隆兩聲,要下雨了,且是暴雨。
“落雨咯!收衣服咯!”
可那還有什么衣服來收,那還有人來收,死的死了,瘋的瘋了,逃的逃了。他們不傻瘋的人,因為瘋了就不用管了,誰又會信一個瘋子的話呢?不消管了!
我們在前往人民廣場的一路上,一路尸骸,一路地獄,入了這地獄便回不了頭。
雨越下越大,廣場的旗臺上的人民廣場人民兩字早已掉了,上面升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旗。所有人圍了一圈,反復是來看熱鬧的,那些富人那些權貴好不愜意。
四處都是聯合軍,我們只好躲在角落里,望那臺上,看不見只得努力去望。
突然那大屏幕上投出幾張面孔,我怒了!我想要沖出去,陳慶林拉住了我,他搖了搖頭,我看的出來他很是難受。
雨下的更大了!這雨淋濕了所有人,可卻沒有一個要回去的樣,他們都愛看這熱鬧。
“李皚!我知道你躲在這里附近!你不出來他們就代你去死!”
我急了,我恨不得上去把他生吞活剝了!
“看來你是不愿出來啊!”那行刑官示意周圍的士兵,士兵們搖搖頭。李皚和陳慶林穿著迷彩斗篷,在加上這雨水,根本查不出一點,哪怕是熱成像無人機也不行。
“讓你聽聽他們的遺言!”
“小皚啊!奶奶不怕死,你千萬別出來,你出來常德他就白死了!你要抗爭下去。”
那行刑官眉頭一皺,不知跟奶奶說了什么,但他好像有些同情,同情這所謂的刑犯,這行刑官也不明白為什么能夠輕易處死的人要拉倒這大庭廣眾之下連僅剩的尊嚴也不留!他看著在臺下的人,他氣憤了,下面的人說說笑笑滿是丑惡的嘴臉!他看著眼前的刑犯甚至不知道他們錯了什么,爭取公平錯了嗎?
可臺下不知是誰提出,這下雨天干脆電刑算了。行刑官不愿意,他便掏出一個冊子,那行刑官雙目一睜,拉下個臉便無奈得采取了他的意見。
“對嗎!這才能稱作暴刑罰!”那人笑得更開心了,周圍的人起了哄。
那行刑官走到奶奶的耳邊不知說了些啥,解開了兩人的綁,奶奶跑過去抱住了自己的媳婦。
“苦了你了,小戚!”
“媽,女兒不怕!”
“好!不虧是我李家的媳婦!”
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你干什么!誰叫你放開他們的?”
“你還害怕他們跑了!”
“你怎么說話的!”
“今天老子是這的刑官!老子想怎么做怎么做!”
“明天我就去部隊上報!”
“報就報!今天老子仍舊是刑官,你個二世祖算什么狗屁東西!”
可他不得不行刑,他也只是個小官。
“行刑!”他牙一咬便狠下心來,朝兩人敬了個軍禮。
在電擊的慘叫聲中,奶奶用盡全力喊出最后一句話“藏好自己,小皚!”
李皚的淚融進了水里,他想沖出去,陳慶林一把勒住李皚得脖子,李皚一口咬在陳慶林林的手臂上,直出血,陳慶林林疼的發抖,可沒出聲,他氣啊!他氣的發抖啊!
漸漸的李皚冷靜了下來,夜里雨仍舊在下,李皚和陳慶林趁著夜里準備替奶奶和阿姨收尸。可不巧撞上了那行刑官。
李皚舉起刀就要向他刺去!
“在這殺了我,你覺得自己能走?”
李皚立馬收了刀,“我不想殺你,把她們兩的尸體給我。”
突然聽見腳步聲,“快躲起來,我來對付他們。”那刑官示意兩人藏起來。
“喲大哥,怎么晚來這干嘛呢?”
“想著替這兩可憐人收尸。”
“你還是這樣,因為這事受了多少罰,現在連軍銜都不保了,還得罪了那個二世祖。”
“人丟了善心還是人嗎?不就和日照那群畜牲一樣了?”
“也是,可咱終究是些小人物,自己得想著怎么從這些人手中活下來,真他媽受氣!”
“不說了,我準備把這兩人埋了。”
“大哥我幫你?”
“你不怕處分?”
“他媽的活的不如畜牲,軍銜頂個屁用,大不了和你一樣不當了!”
“行!”說罷兩人把尸體帶走了,李皚和陳慶林跟了上去。
他們來到了郊外,真如那兩人說所說。
“可憐啊!都黑成碳了,親人估計也人不出來了吧?”
“歐陽我問你?他們那錯了?”
“沒錯,這社會錯了,可你不能說他錯,他們人多!不說這么煩人的事了,走喝酒去!”
“你還敢去喝酒啊?我已經交了辭職報告了!”
聯合軍大多屬于應聘制,類似于雇傭兵,但條件苛刻。
“行,我明天估計也就收到辭退報告了。”
可因為李皚咬傷,在加上大雨淋了一夜,陳慶林有些撐不住,倒下了。
“什么聲音!”
兩人尋著聲音過去,一看只見陳慶林倒在地上。
突然背后一把刀架在了歐陽的脖子上。
“別動手自己人!”歐陽叫到。
那刑官回頭一看,李皚正盯著自己和歐陽。
那刑官連忙解釋到,“別動手我們不會害你們,在說了你這小兄弟在這么拖下去不得出問題!”
李皚收起來刀,那兩人松了口氣。
后來那刑官偷偷將兩人帶回了自己的公寓。
他將陳慶林放在沙發上便找起了藥。
李皚看見一張照片,那上面一家五口人,看起來很是幸福。
那個叫歐陽的拿起那照片,“你看這是我大哥的寶貝女兒,可愛吧!我未來的媳婦!”
“你要點臉!我女兒你都打主意!”
“開個玩笑,我看這氣氛那么凝重一下子的。”
李皚仍舊是拉著個臉,他怕陳慶林出事,他已經失去了家人,他不能再失去一個朋友了。
那刑官開始處理起了那傷口,“嚯!那么深!被啥咬了?”
李皚滿臉寫著愧疚,那刑官大概是懂了。
“你叫李皚是吧,別擔心,這都是些小問題。還有我叫劉智剛,那是我哥們歐陽闌。”
劉智剛處理完陳慶林的傷就做起了飯。
“給。”他遞給歐陽一份,遞給李皚一份。
“李小同志,吃一口吧,賞個面子,沒下毒。”
“我大哥手藝老好了!”只見那歐陽闌像只豬似的,兩口吃完。
李皚看著有些餓了,便動起手來,先是試探性的吃了兩口,最后也狼吞虎咽起來,畢竟他也一天沒有吃飯了。
劉智剛看了眼歐陽,兩人相視一笑。
“得都吃完了,我去整點小烤串,喝點小酒。”
即使又無煙的電烤,可劉智剛仍舊選擇碳烤。
“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沒吃飽!太香了!”
一旁的陳慶林醒來了,李皚剛忙過去詢問有沒有什么問題。
陳慶林搖了搖頭,說有些餓了。
劉智剛說:“這你可吃不了,我給你燉了排骨湯,還做了蓋飯,我去給你拿。”
陳慶林沒來的急拒絕那人就匆匆向廚房走去。
“慢慢吃。”
那人便坐下擼起了串。
“吃啊!”他示意李皚,李皚本就沒吃飽便動起了收。
接著醉酒的幾人開始酒后吐真言。
“我歐陽闌算是上京一個大家族的孩子吧!可結果呢?征兵,家里所有人都去了,留下我這么個獨苗,可最后呢?日照那群畜牲的生化武器下全家覆沒!我恨啊!于是我拼了命的努力,終于入了聯合軍,結果他們告訴我那群畜牲跑了?草!李皚你呢?說說你?”
“我?”李皚指了指自己,他也醉了。
“我是李林懷的兒子!”
“李林懷?現役華夏軍區參謀長?”
“后來,我被他送進了精神病院,他說我瘋了,人人都說我瘋了,我說能力總有一天會害死他們,他們不信,他們說我瘋了!我在病院里呆久了也覺得自己瘋了!多虧我遇到了……”話還沒說完,李皚睡著了,他的眼里帶著淚,過往的心酸苦楚,他道不盡說不出,只能憋著,一味的憋著。
“嚯!都睡著了?那我就跟你聊聊天吧!”他看向了陳慶林,這個長的有些帥氣,留著個狼尾的年輕人。
“你說那人啊?”
“南圳的。”
“你家里人嘞?”
“淹死了……隕石下來的那一天淹死了……”
“對不去啊!嗝~”
“沒事。”
“我叫劉智剛,我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可惜~就是離婚了!孩子也見不著!父母也不認我!就因為當初幫了幾個普通人得罪了一些高官,他們便離了我。我希望我的女兒不要和那些個人一樣勢利眼,利益都能超過親情了!這個社會啊!完蛋咯!”
有些時候人顯得終究還是太渺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