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年半前。

窗外煙雨蒙蒙，女子拉滅了燈，站在窗前。

屋里冷極了，路今依忽然便響起了分手那天的艷陽高照。

那日在煙臺(tái)，葉尹然環(huán)著她的背，說，他要離開。

她說，好。

“葉尹然……你回?zé)熍_(tái)找過我嗎？”

找到我了嗎？

她伸出手，遮住圓月，嬌艷的唇邊溢出笑。

紅色的裙子，襯得她肌膚勝雪，如花爛漫天真。

“你送的裙子……我，很喜歡。”

蔣斯走進(jìn)來的時(shí)候，便看見她站在月光旁，溫柔地笑著，眸光映滿皎潔。

他心頭微動(dòng)，雙手環(huán)胸，薄情的唇勾出淺笑，心里不勝躁動(dòng)。

她驀然回眸，看見他時(shí)，微微一愣。

“蔣斯？”

她不動(dòng)聲色的移開了眼睛，輕聲道：

“這么晚了，四爺還不休息么？”

蔣斯邪邪一勾唇，“依依……難怪十九對你念念不忘。”

他倒是忽然明白他溫香軟玉在懷的生活了。敢情只愿得一人心，十九確實(shí)是得心應(yīng)手啊。

他輕步上前去，路今依看著他的表情，心里頓時(shí)慌亂了起來。

“四，四爺，我忽然想起來，我在廚房里熬了粥。”

她屏息斂神，提起長長的裙擺，從一側(cè)妄想與他擦肩而過。

心里直打鼓，路今依欲哭無淚。

阿也常告訴她，蔣斯這個(gè)人心狠手辣最是喜怒無常。如果遇見，能避則避。可他現(xiàn)在救了她，左右這個(gè)人情，她是欠下了……

她低著頭，步履匆匆地掠過蔣斯。

他忽然眉眸一暗，抬手拉她入懷，將玉體鎖在臂彎處。

鼻尖頓時(shí)竄入一抹清香。

路今依措不及防地被扣在男人懷里，驚恐地叫出聲。

她抬手奮力去松蔣斯扣在腰間的手，他熾熱的胸膛貼著她光潔的后背，她只覺得羞憤異常。

“蔣斯，朋友妻不可欺，你想做什么？”

蔣斯溫?zé)岬拇劫N著她的耳垂，沙啞著聲音道：“你說呢……”

“葉尹然要論也是玄厄門的十九爺，與我……呵呵，你覺得我會(huì)在乎么？”

路今生的心愈沉了。

他濕熱的呼吸環(huán)繞在她周圍，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處境是多么……難堪。

半晌。

她強(qiáng)抑制著顫抖的心，故作冷靜地開口：

“四爺，你有那么多女人，環(huán)肥燕瘦姹紫嫣紅要什么比不上我一個(gè)喪家之犬？”

“現(xiàn)在看我也不過只是一時(shí)新鮮，又何必讓葉尹然恨你呢？多一個(gè)人為你在鄴城鞍前馬后地效勞你，不好么？”

她緊握著拳，忽然身體離地而起，眨眼間就被扔到了柔軟的床上。

蔣斯扯開領(lǐng)口欺身而上，捏著路今依纖細(xì)的手腕。想吻她，她避之如蛇蝎。

他的聲音戲謔，另一只手鉗制住她的下巴：

“依依，你很會(huì)說話……小三爺還給你教了什么？”

他俯身靠近她的玉頸，路今依身體頓時(shí)如墜冰窖般生寒。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眼眶已濕潤，下意識(shí)地喊：

“阿也救我——”

蔣斯卻赫然一愣，本來還算溫和的臉色頓時(shí)冷了下來。

一不留神，路今依就趕忙掙脫了他的束縛，連滾帶爬地跳下了床。

她后悔了。

她到底為什么選擇出海……

路今依難堪地環(huán)著自己的身體，急匆匆地沖出了房間。

……

“蔣斯——”

血，周圍都是血。

路今依無力地癱倒在地上，蒼白的小臉皺在一起，捂著心口。

“疼……”

蔣斯臉上沾了血跡，眸光泠然，轉(zhuǎn)身看著對面那人舉著槍。他臉色陰騭，低吼了一聲，一槍爆頭。

他跪到地上把她攬入懷里，聲音嘶啞：

“蠢貨，你憑什么替我擋槍？”

鮮血沾濕了紅裙，路今依冷漠的眸光掃過他的神情，臉色慘白如雪，掙扎著最后一點(diǎn)力氣道：

“蔣斯，我、我和尹然、都不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