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逆風憂郁地看著伯克萊,“我真的可以離開嗎?”
伯克萊玩弄著手中的煙斗,“當然,這個星球離了誰都一樣轉。”
伯克萊說完,就離開了清逆風的房間,顯然十分生氣。
或許是壓抑的時間太久,清逆風一秒鐘也不想呆在這里。
清逆風看著伯克萊離開的背影,無法掙脫自己內心的絕望和悲傷。
這個世界也沒有英雄,所謂英雄,不過是沒有翅膀的豬剛好站在了風口上。
一個人的無力,就是眼看著自己的愛人死去,卻毫無辦法,眼看著自己身邊的人離開,卻不知道他們的死活,不知道他們在哪里。
茍活的生命,平凡的生活,不努力的人實在是少數,但努力而掙扎,能改變世界的人畢竟少之又少,掙扎而無用的.人才是大多數。
清逆風什么也改變不了,甚至改變自己都做不到。
不知道母親是誰。
母親留下的手鐲看起來是一件神器,但它可以幫清逆風,也可以不幫清逆風,清逆風無法控制手鐲,相反只是被它控制。
清逆風明知道黑金帝國的存在,但清逆風卻無能為力,看到楊玫在自己的面前死去,清逆風甚至做不到帶回她的尸體。
看到黑金帝國制造的生離和死別,清逆風什么也做不了。
清逆風明知道黑金帝國在制造和投放病毒,肆意地草菅人命,清逆風沒有辦法阻止,也沒有辦法尋找那一個,或很多在路上的投放者。
世界仿佛永遠只是權謀和金錢的的游戲,眾生無非是什么也不知道的玩偶,甚至知道了被玩的真相也無濟于事,甚至根本不相信和不敢相信親眼目睹的真相。
清逆風發現了自己的身體中存在著一個自己,甚至很多個自己,發現了自己似乎永遠存在于世界,存在于永恒的時間,永遠在戰斗,永遠在奔跑,永遠在掙扎,永遠是那個面對邪惡的持刀者,可他永遠阻止不了邪惡的停止
清逆風似乎從來沒有停止過與海恩的決戰,可每一次的結果都是壞消息。因為,作為黑金帝國的利劍,海恩總能輕而易舉地把死亡帶給一個村莊,帶給一個城市,甚至,帶給一個國家。
清逆風的努力不過是暫時拖延了游戲的時間,邪惡仍然沒有停下,死亡仍然蔓延。他所有的努力,不過是在一次死亡之后迎接另一次死亡。
清逆風覺得他像極了那個掛滿勛章的天狼女,榮耀的經歷注定是過眼云煙,失敗和挫敗才是必然的結果。
清逆風似乎覺悟到他是時光中那個永遠背負使命的人,但他能做什么呢?面對邪惡而拔刀亮劍,但總也掙不破那強大力量的網。
他知道,在力量的背后,是那些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人物,可明白了又能怎樣,他們就是俯視星辰的王,他的掙扎和努力,結果就是從太平洋到了印度洋。,
不幸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那些邪惡的投放者在哪里尚不知道,一艘航空母艦人間蒸發了。
現實是清逆風的活著,并不被伯克萊相信。
清逆風越是說出真相越不被信任,相反人們認為,他可能就是那一個邪惡者。因為,他從那個邪惡的世界歸來,沒有人證明他的清白。
沒有證據,清逆風即便全身都是嘴,伯克萊也不會相信。他對真相的敘述越真切,越像是謊言。
他自己何嘗不是這樣?越是經歷真相,越像是行走在夢境。
清逆風離開了特訓基地,清逆風不想再與荒謬事務所聯系在一起。
天空下著雨,清逆風走在哥本哈根的大街上,這個異國的城市是那樣陌生,陌生的如第一次遇見。
作為這個城市的過客,哪里來的熟悉呢?
可安徒生的小鎮卻熟悉得像是居住過,甚至想得起那些遙遠的馬車的聲音,向日葵從來都生長在天空,昂首闊步的沒有穿衣的國王從大街上走過,那些小矮人并非虛構,他們是從銀河系來的小灰人,那些巫師不過是黑金帝國的仆人。
坐在安徒生小鎮的咖啡館,還是那個胖女人給清逆風遞上咖啡。
坐在咖啡館里,清逆風將手伸進褲兜,摸到了一樣東西,清逆風掏出看了一眼,驚慌失措,迅速塞進褲兜。手心中的物件居然是水晶頭顱,縮小版的水晶頭顱,這個留在航空母艦上的東西,怎么跑到了褲兜里?
難道是水晶頭顱吃掉了航空母艦?
誰會信呢?
可讓人失魂的是,清逆風漫不經意間確實在這個縮小的水晶頭顱里看到了一艘移動的航空母艦。
清逆風仿佛是捏著一枚已經拉開了引線的炸彈,有一種徹底瘋掉的感覺。捏著,不敢松手。
清逆風想起花緋紅,想起了和花緋紅一起吃面的面館。
想起和花緋紅一起在高速公路上飛奔,可這個活生生的人卻不見了,似乎從來沒有存在過,就是三個月的時間,空氣中還彌漫著她的味道,在上海的大街上,清逆風還背著她,清逆風還給她許下了諾言,可人在哪里呢?
還有宮之空明,那個美艷的女子。
還有兩個失蹤了二十多年的科學家,再次失蹤。
絕望,是命運一個接一個滿足你,又一個接一個的拿走。
比如楊玫,永不相見多好,可遇見了,還親眼看到死在自己面前。
比如花緋紅,永不相識多好,相遇了,卻更像是永別。
比如兩個科學家,失蹤了就失蹤了,見到了卻再次失蹤。
唐澗和唐淵,相見時,卻是永別。
難道自己就這樣在同伴生死未卜的境況下離開事務所嗎?
清逆風看到街上那些女孩的背影,每一個似乎都是花緋紅。
清逆風感到了一種撕心裂肺的痛,他想大喊,他想高呼,“花緋紅,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清逆風上了出租車,向出租司機指著方向,不知不覺又回到了特訓基地門口。
清逆風不知,事務所行動局的兩個殺手,如影隨形地跟著他,如果他不回到特訓基地,伯克萊的指令是:“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