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之空明駕駛著飛船,卻不知道往哪里飛,慌慌張張的手指不知往那里放,“去那里呢?我們去那里呢?”
海恩哈哈地狂笑起來,“傻眼了吧?你們能飛到哪里去?這里是黑金帝國。不論你們如何折騰,黑金帝國都是你們的墳墓。不過,在你們死之前,折騰一下也是一種極好的選擇。不如這樣,如果你們有興趣,不妨隨我去一次星際旅行,我想,你們不但會傻眼,一切都會超越你們的想象,那是你們的想象都無法抵達的地方。你們的腳步現在只能到達月球,我帶你們去銀河系怎么樣?”
清逆風把槍口對準海恩,“是魔鬼的邀請嗎?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次盛宴,倒像是一個美麗的陷阱。”
海恩的狂笑突然停下,“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勇氣?說實話,如果你們有足夠的勇氣,你們只要敢于把你們的尸體埋葬在火星上,對于你們地球人來說,也是一種榮光。因為,到現在為止,地球人的腳印連火星也沒有到過。所以,只要你們敢于死在火星,那你們就是地球人抵達火星的最早的開拓者。我可以免費給你們每個人立一塊青銅墓碑,這樣,你們的名字就做到了青史流傳、萬古流芳。我的這個建議,怎么樣?”
唐淵咳嗽了幾聲,“銀河系有多少適宜人類居住的星球啊,我就不知道你們黑金帝國卻偏要躲在這大西洋海底跟地球人作對?”
“唐先生,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我們一直在這里。黑金帝國一直是我們控制地球的派出機構,你們才是后來者,地球的這一次文明也是我們最先點燃。說了,你們也不會懂。這樣吧,要不我們去卯宿星或者天狼星,以你們現在的認知,還停留在初級文明之下,所以,不論我怎樣解釋,你們都不會明白。”
“海恩先生,我們也有興趣在地球上給你立一塊墓碑,找一座最高的山峰,然后在墓碑上寫滿黑金帝國的惡行。”
逆風針鋒相對地面對海恩。
海恩看著清逆風,突然驚呼,“我想起來了,我終于想起來了。對,就是在歐洲的西西里島的港口城市,墨西拿的小旅館。你就是那個我總也甩不掉的跟蹤者。準確地說道,是1347年11月。”
“你有病啊。時間如此精準,說得跟真的似的,差不多上千年的事情,你記性真好。”
清逆風調侃海恩。
“你才有病,何止是千年,而是幾千年,你就這樣不依不饒的跟蹤我,有意思嗎?你到底是受誰的指使?但你說的時間,對我們黑金帝國沒有任何的意義。我們是星辰公民,所以,我們對時間的界定有很細的區分,在星辰中,我們采用的是‘星辰紀年’;在不同的宇宙中,有不同的‘宇宙紀年’;在銀河系中,有‘銀河紀年’;在太陽系中,有‘太陽紀年’,帝國專門有一個管理時間的‘時間管理委員會’”
“專門編撰有‘時間使用指引’,‘時間詞典’。我說這樣多,你們還是什么都不懂。沒有辦法,這就是文明的差距。這樣說吧,你們就像是一只‘井底之蛙’,你們的一切認識僅僅局限在井口那樣一塊天空。井口天空之外還有多大的世界?你們一無所知。所以,你們是無知的。”
海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那姿態,就像是人們俯視螞蟻。
清逆風問,“既然你們那樣了不起,那你們為什么還要綁架我們的科學家?”
海恩結巴起來,“這個嘛?這個嘛這個嘛,怎么說呢?因為他們強行打破了人類大腦的‘禁制’,知道嗎?我們對地球人的大腦使用是有設定的。凡是超越了設定,就屬于‘違規’和‘另類’。他們可能錯誤地將人類的文明發展方向引向帝國的規定之外,所以,必須對他們進行逮捕。就說你吧,應該也在帝國需要清除的黑名單中。”
清逆風,“荒謬,你不覺得荒謬嗎?我只是一個小鎮上的孩子,我的父親是一個算命先生,我也從來沒有到過你說的什么歐洲的西西里島的港口城市墨西拿的小旅館。”
“一個習慣說道謊言的人,說著說著,就相信了自己說的謊言。你,就是那個說謊言的人。千年以來,不,至少是幾千年以來,你一直在說謊。到現在為此,你一直在說謊。”
海恩堅持認定清逆風就是他說的那個人。
清逆風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說的那個人,不是,你怎么證明我就是你說的那個人,證據?”
“證據?你的氣味,知道嗎?你的氣味。還有就是你的眼睛,你那憂郁的眼睛,就是時間過去了一萬年,甚至更久,我也能認出你來。”
“笑話,氣味?眼睛?我還認出你就是那個不死的魔鬼。”
“你這樣說道,就對了,你還是那樣偏激,狂躁、固執、認死理,這些年來,我就在想,你到底是一個什么人呢?你屬于什么機構?你是我見過的最難對付的敵人。我最討厭你,可是,沒有你的時候,我就孤獨和寂寞,沒有了對手,我就感到時間變得十分的無趣。可是,只要你一出現,我就充滿了斗志。”
“看來,我還是你亢奮的藥。”
“不錯,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我還是覺得你吃錯了藥,而且病得不輕。”
“不不不,我從來不會認錯人。對,歐洲的西西里島的港口城市墨西拿的小旅館,旅館的庭院里有一棵銀杏樹,銀杏樹的葉子落滿了庭院,那天有風,風吹過庭院,銀杏樹葉飄滿了天空,一片樹葉掉進了你面前的茶杯,茶杯里的茶是咖啡色,是一種來自云南的茶。我們面對面的坐在庭院里,石桌子隔在我們中間,你穿著一件中式的長衫,背著一把青銅劍,長發披在你的肩上,長發遮住了你三分之一的臉,但我記住了你的眼睛,你的左手輕松地放在桌子上,你的左手的手腕上戴著一個手鐲,手鐲里有一只蜘蛛在爬動。”
花緋紅看著清逆風,“越說越像是真的了。”
唐澗問清逆風,“你的手腕上真的有手鐲嗎?”
宮之空明一直對清逆風充滿他好奇,這時,更加地好奇了,“你是一個時空的穿越者嗎?我算算,你應該有多少歲了呢?不死則妖,如果你也時間不朽,那你注定是一個妖怪。有你這樣傻的妖怪嗎?難道魔界的妖怪們都洗心革面放下了屠刀?”
清逆風聽到海恩說起手鐲,也一下愣了,心想,難道這家伙的眼睛能透視?把一個傳說和他手腕上的手鐲聯系在了一起,那些沒有依托的細節,突然間就找到了依附。
海恩問清逆風,“你說道話呀?你怎么不提出異議呢?你不再反對,就是承認了你就是那個坐在我對面的跟蹤者。你還記得你那天和我的對話嗎?”
清逆風一臉的惘然,搖頭。
“你對我說,‘只要你交出病毒,我可以不再跟著你。我對你說,’你認錯人了吧,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不再說話,而是拔出了你的青銅劍,你的劍風一樣的奔向我的心口。那天的刀光劍影逼走了黃昏,銀杏樹的枝頭上不再有一片樹葉。小旅館變成了廢墟,小旅館的老板娘跪在地上央求我們停止打斗。你掏出了一些金幣擺放在老板娘的面前,說‘趕緊離開這個城市吧,錢很重要,但可怕的是你有了錢,卻沒有命花。’”
“美艷的老板娘不明白你說什么,她不知道這個城市很快就會變成墳場。在阿爾卑斯山的雪峰之上,我們又進行了一場生死搏斗,你的劍把我逼下了懸崖,我差點就死在了冰雪之中。你離開了阿爾卑斯山,你一定以為我死了。可一個獵人救了我。我活過來之后,殺了獵人。從那時起,我連小旅館都不敢住,為了躲避你,我只能在黑暗中夜行。北歐,東歐,馬賽,威尼斯,佛羅倫薩,巴塞爾和法蘭克福,你知道我回到帝國的時候是一個什么樣子嗎?我就像一個乞丐。但是我贏了。你知道我為什么贏嗎?”
“你不是那個跟蹤者,那么,你是誰?你居然出現在了這里,這說明什么,說明你一直在跟蹤我,就在你出現的這個時間點,我們帝國的‘雷諾克古病毒研究所’就發生了泄漏事件,難道這僅僅只是偶然嗎?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你到底是一個什么人?你為誰服務?我在1347年的那次任務,嚴格地說只完成了三分之一,因為,那次病毒被局限在了歐洲。可是,我到過了非洲、亞洲和拉丁美洲,但不知什么原因,病毒只在歐洲漫延。我想去想來,問題還是出在你這個跟蹤者身上。”
“病毒局限在歐洲沒有擴散,你還不滿意?難道人們死絕了,你才滿意嗎?你已經可以當選為惡魔中的惡魔,差不多七年的時間,歐洲差一點被抹掉,就是那場災難,你還說你的任務只完成了三分之一,我想不明白的是,你怎么下得了手?魔鬼也會有仁慈的時候,難道你的心沒有過慈悲嗎?那怕是一點點的慈悲。如果我真的是那個跟蹤者,我會親手把你的帝國徹底的摧毀,我也會親手把你埋葬。”
“可是,不到最后的翻牌,誰知道誰先死呢?我一直盼望和等待著我們之間的決戰。”
海恩解開上衣,露出胸上的劍傷,“時間過去了,傷疤卻還在,這可是咱們倆共同的記憶。”
清逆風矢口否認,“那是你的記憶,與我何干?不是,你怎么這樣肯定,我就是那個你說的跟蹤者呢?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