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逆風和花緋紅走在學校的林蔭下,花緋紅對清逆風說:“又不是去地獄,至于這樣嗎?他們如此神秘兮兮的,把我也弄得有些緊張起來。”
“或許在他們的眼里,那里就是地獄。本來我是不想去的,可是,又不愿你一個人去,覺得你一個人去,太孤單。”
“怎么會是一個人呢?你沒聽伯克萊博士說嗎?我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戰斗。”
“你真的是因為失戀才愿意去的嗎?如果真是這樣,我就有一種陪葬的感覺。”
“陪葬?你的意思是不值得和我死在一起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為了尋找正義和真想去死是值得的,但僅僅是為一個人去死,就不值得了。”
“我的想法剛好和你的相反,我覺得為一個愛的人去死是值得的,可我為什么要為正義和真相去死呢?正義和真相與我有什么關系?”
“被你愛的那個人真幸福,他的價值竟然高過了正義和真想,那會是一個怎樣的男孩呢?值得你如此癡情。”
花緋紅深情地看著清逆風,這個人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呢?
每一個事務所的調查專員,都是從死亡中走出來的,每個調查專員的榮耀,都建立在他們的經歷之上,在國際社會中,只要人們聽說你是荒謬事務所的調查專員,就會對你肅然起敬,這種尊重來自于調查專員的影響力和公信力,就是國王遇見你,也會向你致敬,這就是一個調查專員的力量。
從‘助理調查專員’,到‘高級調查專員’的路有多長?取決于你做了什么,考核和定級的權力不在事務所,而在基金會。基金會對調查專員的考核有一套完整的考核程序。有的人或許一輩子下來,也就是一個助理調查專員,這不算是一個糟糕的結果。
基金會有一個嚴格的淘汰程序,對于不適合在事務所工作的人,都會被事務所淘汰。許多人則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就被自然淘汰了。事務所永遠不會缺人,基金會的招募渠道是面對全球,并且是在全球最優秀的人當中挑選。‘全球最優秀的人’,是基金會的標準。這份工作,不是金錢的問題,而是一份榮譽。
“你的意思是有我沒我,你一樣的選擇這次百慕大之行,我是自作多情。”花緋紅問清逆風。
“是這樣,人生注定是一次孤獨的旅行,自己看準的方向,不能因為無人陪伴,自己就改變了主意。”
“人生注定是一次孤獨的旅行,沒有人能代替。”
花緋紅告訴清逆風,“我的父親和母親,在一個叫作‘200號信箱’的秘密機構工作,據說道他們是在日內瓦參加一次國際會議的時候失蹤,他們失蹤的時候我才三歲,是我的小姨把我養大。我曾經以為我的小姨和我的小姨夫就是我的父親母親。后來,我到上海讀書的時候,我的小姨才告訴我,我的父親和母親在我三歲的時候就失蹤了。”
“你不會以為在百慕大可能找到你的父親母親吧?”
“誰說得清楚呢?我總覺得他們并沒有死,一定還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地方,說不定,我們還能相遇。”
“你這是活在幻想中,相遇的概率等于零,只不過你自己臆想罷了。”
“有期待的活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嗎?”
“原來這個世界還有比我更可憐的人,連牽掛的人都沒有。”
“你胡說道什么?我不可憐。我有牽掛的人,其實我早就把我的小姨和我的小姨父當成了父親母親,他們養大了我,怎能不是父親母親呢?當我知道我的生父生母失蹤事件之后,牽掛就更多了。”
“你也不用傷心,說不定,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就找到了你的父親母親呢?”
“謝謝你的安慰,我的心早就平靜了,只是在想念的時候,還是做不到心安。我也曾經抱怨過他們,把一個三歲的孩子托付給別人就遠行了,是什么樣的工作比自己的孩子還重要呢?后來,我也就想通了,他們也有他們的路要走。或許,他們見不到我那種傷心,更折磨他們。”
“其實,你并不在乎什么調查專員的級別,也并不在乎什么榮耀,而是把每一次出行都當作尋找,什么‘實施人道主義救援,尋找正義和真相’都是口號而已,尋找你的父親母親才是你的真正目的,是這樣嗎?”
“為什么要說得這樣直白呢?我確實把每一次遠行都當作尋找之旅。但尋找正義和真相,確實成了一種信仰。還記得去年突然失聯的“聯航345”嗎?一架巨大的飛機,飛機上有400多乘客,說消失就消失了。想想,有多少孩子,轉眼之間,就變得和我一樣,再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在什么地方。誰也不知道,不幸和殘酷在什么時候就敲響了門。”
“緋紅,要不,我們今天去‘江南’中餐館,說不定是最后一次了呢?”
“這個主意好,不過,我覺得不用這樣悲情,說不定百慕大三角區域并沒有想象的那樣兇險呢?”
“你聽說過到百慕大三角區域的探險考察隊又回來的記錄嗎?”清逆風問道。
“還真沒有聽說有活著回來的記錄。但已經做出了選擇,后悔也來不及了。”
“怎么會來不及呢?我們不是還沒有出發嗎?我們可以終止和伯克萊的約定。”
“清逆風,如果是那樣,我們都得離開事務所,失去這一份掙學費的工作,重新找工作。”
“這么大的世界,難道我們還找不到一份工作嗎?”
“新工作肯定能找到,只不過我們出爾反爾的選擇就成了一個笑話。”
“笑話有什么可怕的呢?總比死掉好。”
“不如我們這樣,我去找我的父母,你守護你的父親,這樣對我們彼此都好。”
花緋紅的心,有了一種感動,一個人的心被另一個人牽掛著,溫暖便從心間升了起來,難道這個小子愛上我了嗎?
花緋紅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兩個人上了出租車,說道:“江南中餐館。”
在出租車上,花緋紅對清逆風介紹,“這家‘江南’中餐館,有一個超大的中式廚房,對廚藝有研究和興趣的人,可以自己下廚做菜。聽你說起家鄉菜來,一套一套的,要不你今天就親自下廚,露兩手,怎么樣?”
“當然沒問題,只是我的口味偏重,‘江南’的口味偏淡一些,我也不知道我的手藝,能不能滿足你胃的要求。”
“這不是一個十分簡單的問題嗎?你就做四道口味重的菜,再做四道口味淡的菜,如此鋪排,不就周全了嗎?”
“行,就這樣,我今天就親自下廚,給你露一手。說不準這是咱們最后的晚餐”
“清逆風,你就不能說一點吉利的話嗎?你這人,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呀?”
“我我我,我,不就是實話實說嗎?”
出租車停在了‘江南’中餐館的門口,司機告訴他們:“兩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