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干坐著,眾掌門互相目光灼灼地盯著彼此,但是眼晴的余光,卻都落在了那本《玄陰魔功》之上。
過得個把時辰,零星子道:“哎呀,我有點尿急,我能不能叫下人拿個痰盂過來,就在這里解決?”
水月婆婆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堂堂的一派掌門,真當自己是三歲小孩兒么?就在這里解?!”
零星子撇過了頭去,不和老婆婆爭執。
裘真也撫著小肚子說道:“那個,其實我也是想去上個茅房。可能今天早飯吃的有點多……”裘真這個排出五谷垃圾,確實是不能在這兒解決,在這兒解決了,那豈不是要臭暈滿廳的人。
臨江師太看大家一個個都忍的相當局促,淡淡的道:“那,還是一起去上茅廁吧,這樣也都能放心!”
眾掌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嚯的一個起身,竟是全都站了起來。
“那還等什么?都走吧!這本秘籍,就先讓臨江師太拿著,跟隨著我們一起去。”
大家也只好默默的點了點頭。
臨江師太嘆息了一聲,伸手從桌子中間,撿起了那本秘籍來,執在了胸前。
進了茅廁,清空了存貨,眾人又回到了大廳里來。彼此都沒什么話可講了,恨不得直接動手開干。
管家在大廳門內看著眾掌門暫時消停,也打不起來,也都不走。
于是轉身出了廳門,徑直的去向家主江別鶴報告狀況。
聽完了匯報,江別鶴嗯了一聲,又問道:“玉郎喃,這么久怎么沒見到他人影?”
管家回道:“不知道啊。這半天的,少爺好像都沒有到前面來。”
嗯……江玉郎在哪兒?江玉郎在遠遠的跟隨著鐵心蘭。
只不過鐵心蘭身邊始終有個花無缺保護著。
花園里,鐵心蘭正呆呆的看著一株牡丹出神。
過了好久,花無缺只得出聲道:“心蘭姑娘,你怎么了,你好像是有心事?”
鐵心蘭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靜得像一幅畫一樣。
花無缺走了上去,近到了她的身邊,又輕聲道:“心蘭姑娘?”
鐵心蘭回眸,側轉過來了身子。
這個時候,花無缺才發現,鐵心蘭的面頰上竟淌著兩線淚水。
花無缺的心猛然是抽緊了,急切道:“心蘭姑娘,你別哭啊,到底是什么事,你說出來,即便千難萬難,無缺也替你做到!”
鐵心蘭抿了抿嘴嘴唇,悠悠的道:“我……我爹他不要我了……”
“啊——,心蘭姑娘,你不是說,你爹就在這江府里頭么?——我們,我們去見他!”
鐵心蘭幽幽的點了點頭。
狂獅鐵戰已經換了一間關押的密室。主要是原來那間密室已經被他搞得臭氣熏天了。江玉郎想要在鐵心蘭的面前掙表現,那就得先從鐵心蘭的爹開始。為狂獅鐵戰換個住的地方,也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問過了管家,鐵心蘭與花無缺兩人,這才找到了關押鐵戰的新牢間。
進到里邊,狂獅鐵戰仍然是被墻上垂下來的八條鐵鏈給鎖著。
花無缺不明情況,想要問,但是看鐵心蘭又很傷心的樣子,話到嘴邊也只有不說了。
鐵戰見有人來,還以為是送飯的。一抬首里,才發現是自己的女兒和一個白衣男子。
這是什么狀況?難道自己的女兒已經嫁人了嗎?這一波一波的,發展的也太快了吧,我這當爹的都還不知道,女婿都已經給我帶到面前來了?
鐵芯蘭蹲下身子顫聲道:“爹,這些鐵鏈扣住了您的手腳,也是很疼的吧……”說著伸手撫摸著其中的一根鐵鏈,淚水撲簌簌地滑落。
鐵戰低著目光,瞧向了一邊。
“爹,女兒現在住在江府里。以后晨昏來給您請安……您不要再趕女兒走了,好不好?”
鐵戰還是無語,反正他也說不出話。不過心情,卻是比昨天平靜多了。
此時的花無缺終于問出了口道:“前輩他,為什么會被鎖在這里?”
鐵心蘭錐心的傾訴道:“因為……因為我爹他,是個犯人!他在這里贖罪……”
花無缺把她扶了起來。鐵心蘭有些虛弱的往后退了兩步。
只見狂獅鐵戰晃動著自己左手腕上的鐵鏈,指著花無缺啊啊啊的作問。
花無缺看懂了狂獅鐵戰的意思,單膝跪地,抱拳行禮道:“晚輩,移花宮弟子花無缺,拜見前輩!”
狂獅鐵戰一聽到花無缺的名字,瞬間目光灼灼,雙眉皺了起來,惡狠狠地盯向著他。
花無缺不明所以,怎么自己半跪著,還讓這位老人家不滿意了嗎?
不禁回頭道:“心蘭姑娘,前輩他貴姓啊?”
鐵心蘭執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回答道:“姓鐵。我爹爹就是……就是十大惡人之一的狂獅鐵戰!”
這一下,著實是讓花無缺吃了一驚。
還沒等花無缺起來,狂獅鐵戰趁其不備,是一腳就往前踢出。
花無缺反應奇快,右足往后一劃,已避過了這踹向自己小腹的一腳。
直起身來退到了鐵心蘭的身邊,不解的道:“怎么鐵前輩他,對我的敵意這么大?”
鐵心蘭也是懵懂不明,猶疑的道:“可能、可能是我爹誤會了吧。……他也許覺得,你是我未來的丈夫,我是帶你專門來認他的!”
花無缺心里一陣激蕩,鐵心蘭隨口說出的“丈夫”兩個字,讓他覺得如甘泉沁心,渾身都是說不出的舒暢;雖然他也知道,鐵心蘭并不是那個意思。
至于說狂獅鐵戰心里,現在最恨的,除了江別鶴父子以外,那就是一個叫花無缺的人了。
那天夜里,那次震垮藥鋪的爆炸,當時沖擊在狂獅鐵戰身上的巨痛,到此刻,狂獅鐵戰都還是記憶猶新。
他在被炸之后,模模糊糊里,也確實是看到了一個白衣公子并著兩個少女,出現在了那大堂之中。
現在花無缺就在他的面前了,他仔仔細細的回憶和對比著,漸漸的已經確定,眼前的這個白衣少年就是曾經設計、要炸死他的人!他又怎么能接受這樣的人在女兒的身邊哪?!要是自己的“玄陰魔功”功力未失,那這小子早就是個尸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