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鐵心蘭在被他老子狂獅鐵戰給氣跑了之后,眾掌門便檢查了狂獅鐵戰的脈息,又以掌勁相試其丹田,鐵戰竟然是毫無內力,猶如一個最普通的人一樣。
眾掌門也都是江湖上的老人了。亦都知道武林中確實存在一門邪功,是專以服食嬰血來平衡練就的,那門功夫就是傳說中的“玄陰魔功”。看來,狂獅鐵戰并不是修煉玄陰魔功之人。
一時之間,大家皆是不解了。不知道為什么狂獅鐵戰會散去一身的功力,難不成是這老小子真的悔悟了嗎?對自己曾經所犯下的殺孽,以咬舌散功來明志,表達自己已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決心和態度?
他們卻不知道,狂獅鐵戰確實是重新做人了,只不過并不是為了贖什么罪;而是他自己都快要被江別鶴父子給來回整死了!
這兩天里,血魔的炭尸是被那面具人給擄走無蹤,到現在也是遍尋不獲;江湖中另一個專吸人功力的隱身人,大家也是無從查起。只因曾經被那隱身人吸光功力的幾大高手,都已全部身亡,連個人證也沒留下。
眾掌門興師動眾而來,卻才剛開始入手,便遭遇了連番挫折;專吸人功力的隱身人這兩天也沒有任何動靜,亦沒有聽說有哪個高手遭遇到了意外;若是,那隱身人之后一直不再犯案了,那這樁公案最后就會變成懸案,以不了了之收場。
兩件大案子,都還沒有眉目。眾掌門要是就這樣灰溜溜的剎羽而歸,各回各山,那豈不是會變成全江湖的笑話,眾掌門也都丟不起這個臉哪。
于是大家仍然住在江別鶴的府上,研究如何抓住那血魔或者“隱身人”。
江別鶴待客熱情、面面俱到,眾掌門在這里各住一間客房,閑暇時可以于場院之中切磋一下武功,也是愉快的相處,對每人亦會都有進益。
直到今天早晨,天氣不錯。眾掌門陸續來到了江府練武的場院之中。
左顧右盼間,卻始終不見神錫道長出現,而神錫道長的房門卻關得緊緊的。
大家伙兒覺得有些奇怪,難道是神錫道長一早便出去了嗎?
問過了守大門的家丁,也說并沒有見到神錫道長出去過。
大家伙兒只得一起來到神錫所下榻的那間廂房前,心想這道長是睡過頭了還是在房里打坐練氣啊?也不來和大伙兒相見,這是連飯也不吃了嗎!
裘真上去推了推門,門是從里面杠上的,推不開呀。
又往里喊了幾聲,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大家伙兒這才覺得事情有異,于是零星子沖上去,一腳便將那房門給踢開了。
映入大家眼目之中的,竟然是神錫道長一動不動的身體。
只見神錫已七竅流血,歪坐在了椅子之上,圓睜著雙目正對著大家;在他右手下方的地上,滾落著一個杯子,水灑了一地。
眾人趕緊入到房中。邱左新上前查探,發現神錫后背中了一掌,掌印已經深深的凹陷進了神錫的背腔之中,連神錫的脊骨也被擊斷了,血刺呼啦的,所以神錫才這樣歪著。
眾人都是駭然。嗟嘆不已。
平定了一下心緒,邱左新推斷道:“想必,神錫道長在中掌之前,是正想要喝杯水。沒想到殺他之人,卻從他背后突然出掌,并且一掌就將他擊斃!神錫道長在臨死之前,緩緩地回過了身來,想要看清楚那個殺他的人,或者說他是想要質問那個殺他的人!”
大家都是點了點頭。
水月婆婆道:“嗯,神錫在喝水的時候被擊殺,那殺他的這個人,只能是他的熟人。不然以神錫道長的武功,對一個陌生人怎么可能沒有防備和反抗?還好整以暇的在那里喝水,等著被殺?”
大伙兒都是認同,皆是頷了頷首。
飛雨庵的臨江師太道:“咱們還是檢查一下神錫道長的這間屋子吧,看看道長他還有什么遺物,說不定能發現蛛絲馬跡,也是猶未可知……”
飛雨庵,只是江南附近的一個小門派,但是大家敬重臨江師太收留了許多無家可歸的孤兒,因此此次武林聚會,神錫道長也把給她給請了來。
臨江師太和神錫道長同為修行之人。現在神錫死了,臨江師太也覺得應該為亡者做一些事情,才不枉為友一場。
又叫來家丁,讓他們以后誰也不準進這間屋子,同時快去把本府的主人江別鶴大俠請來。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江別鶴引著花無缺與鐵心蘭,進到了神錫道長的房中。
觸目之際,江別鶴大驚駭然道:“道兄!!”心中著是忐忑不安。
再伸指探了探神錫的鼻息與頸脈,完全沒有反應,看來人已經死去多時。
江別鶴回首道:“各位,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把適才破門進來所見的慘象、包括大家的推理,也都向江別鶴描述了一遍。
“那各位,你們在道長的身上、和這房中找到了什么有用的線索嗎?”花無缺覺著這些掌門已在這里待了些時候,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一低目之間,發現房中有很多的腳印。
花無缺嘆息道:“唉,你們剛才不應該直接進來的……”
臨江師太道:“為什么,花公子?”
花無缺道:“本來這房中很有可能已經留下了兇手的腳印,現在大家在這里左右亂走,可能已經全都踩混了……”
臨江師太點了點頭。
花無缺又蹲下了身子,仔細把這房中的地上都給尋了個遍。
其它地方的腳印也不少,而從門口到神錫道長的身周圍,腳印卻是更加雜踏。
花無缺搖了搖頭,看來是真的沒法分清哪一個是兇手的腳印,只能再找其它的線索入手。
“對了,各位有在這里翻到了什么嗎?”
裘真看了看大家,吞吞吐吐的向著花無缺答話道:“剛才……剛才我和零星子,在神錫道長的褥子下,發現了一本書……”
本來這本書,裘真也是想要據為己有的,不過他發現零星子瞧著他,再舉目里,大家伙兒也都看了過來。
裘真當時只得訕訕的笑了笑,用書背對著大家揚了揚,才順手別在了腰間,又繼續翻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