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禾看著Zank走了過去,很自然的彎起胳膊,布染很自然的挽上,仰頭向Zank笑的那一瞬間像極了一個撒嬌的小姑娘。
顧清禾仰頭一飲而盡了杯中的香檳,眼睛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難以察覺的紅色。
Zank是一呼必應的存在,在布染的朋友中。能稱之為無話不談的朋友的,布染也就只有Zank一個人。
“你剛剛和他說什么了?”
“誰呀?”
布染看著故意裝糊涂的Zank笑道:“非要我說出來是不是?”
Zank笑著不說話。
“Zank,你真的愧對我教你學習中文?!?
Zank沒有再捉弄布染,說了實話:“沒有說什么,就是把我認成Zack了?!?
“和Zack相比,你真是讓人喜歡的不得了?!?
Zank放慢腳步等候提著裙擺下樓的布染:“第一次覺得你夸人像是在罵人。”
布染笑得人畜無害,無情拆穿了Zank的話語:“你不是第一次了!”
Zank沒有反駁,確實他不是第一次了。Zank第一次去布染實習的公司的時候,那個時候布染的領導是一個女性歧視者,Zank親眼目睹了布染是如何反向夸人的,這段經歷讓他此生難忘。
畢竟像布染這樣不愛說話且慢熱的人,很難想象她會如此的伶牙俐齒且鋒芒畢露。
地下停車場,豪車密布,讓人一眼就找到了布染那輛平平無奇的白色轎車。兩個人站在出口沒有動,環顧一周后沒有找到他們想找的人,兩個人閑聊了起來。
“鶴追月的頒獎典禮你陪我去吧!”
Zank揚眉開口道:“你這是在通知我吧!”
布染沒有否認,Zank也不介意。布染不喜歡邁出自己的舒適圈,曾經有Jesus護著她,受人所托,Zank自然也不會拒絕。
“來回的機票你要報銷!”
布染看著Zank:“你個教授怎么還處處計較這點錢呢?”
“我的錢也是血汗錢,那是廢了多少腦細胞換來的。”
“我的不是嗎?”布染反問。
Zank很認真的看了布染一眼之后說道:“你掙得比我容易?!?
布染嘆氣道:“給你報銷就是了。”
代駕來的很是時候,在兩個人產生其他可能有分歧的事情之前,兩個人上了車向家的方向駛去。
布染的副業是一家動畫制作公司,建立時間不長但已經在領域中占據一席之地。大多數人并不知道這個家公司的幕后之人是布染,畢竟領域不同。但布染對于這項副業也從來不避諱,公開活動會參加,除了不參與公司日常管理之外,她對鶴追月的感情是難以割舍的。
鶴追月承辦了視覺大賽,根據往常的情況一樣,頒獎典禮選了布染喜歡的風景極好的場子。鶴追月的宣傳部部長是布染曾經在華爾街的實習的時候的同事,在布染回英國的時候,她因為欣賞之情果斷跟著布染辭職回了英國并在布染創業的時候,主動進入鶴追月。
那天布染一身中式改良漢服驚艷登場,外衫上成簇有序美麗的玫瑰和她頭發上簪子交相輝映,相得益彰。
“Miss Rothschild,你今天的衣服真的是深得我意?。 ?
布染笑著挽上Zank的胳膊笑道:“你的也不錯呢!”
經過有些虛偽的一段商業互夸過后,兩個人走向了現場。布染依舊和過去一樣,直接走通道掠過紅毯。來到現場,布染立刻被圍了起來。布染笑著一一握手問好,雖然布染不常出現,但好在公司上下對這位老板重視的很。
布染上臺致辭,站在舞臺上的布染渾身都發著光,好像重回了曾經所有人都在的時候。Zank在感嘆過去,他也在慶幸布染沒有完全丟掉自己。突然他的手機震動了,他走出了現場。
“Prof. Davis.”
“您好,我是威爾士……”
在一串英文對話中,Zank變了臉色。
布染在掌聲中退場,還未回到觀眾席就被Zank拉住了。Zank湊近布染低聲說道:“Albert來了,現在正在休息室中等你?!?
布染表情沒有多大變化:“帶路吧!”
雖然布染沒有問什么事,也沒有表達出不滿,但周圍的氣壓都在告訴Zank她現在不高興。
“布染!”
剛出了現場,布染就被叫住了。不知什么時候,顧清禾站在門口,他就好像知道布染會來一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我去前面等你一下?!?
Zank無聲的離開,布染走向了顧清禾。
“有事?”
簡潔霸氣的話語,讓布染有些黑社會老大的既視感。
顧清禾一本正經的開口道:“想你了!”
布染笑了:“流氓!”
說完,轉身離開。在布染轉身離開的時候,顧清禾也笑了,滿心歡喜的笑了。
其實在無意間布染對顧清禾的防備已然沒有那么重了,有了好感她卻不自知罷了。
“這次又是什么事情?”
被清場后的休息室僅剩下威爾士、Albert和布染,外面保鏢護著。銅墻鐵壁,連只蚊子都飛不進來的那種。
剛才還一臉紳貴平淡的Albert此刻嚴肅的說道:“染,我希望我說了這件事,你能夠不生氣?!?
“什么事情?”
“Rothschild家族中有人提議將Jesus的名字從族譜中移除。”
“憑什么?”
Albert不敢看布染的眼睛,低聲說道:“他們認為那次低谷是Jesus造成的,所以……”
“那是你們造成的!憑什么讓Jesus承擔?”
Albert不敢說話,在布染面前Albert終究還是那個弟弟。
威爾士看了Albert一眼開了口:“染小姐,我們來的目的是解決。這也是Albert少爺來的原因?!?
唯一能讓布染在Jesus的事情上冷靜下來的只有威爾士,那是Jesus留給她的世間的影子。
布染瞬間平靜看向Albert:“你想到解決辦法了嗎?”
“染,如若不是想到了,我就不會來找你。”
布染看著男人的藍眸她笑了:“果然,你從來不會做無用之功。”
“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出席幾天后的洗禮日,什么也不用做,出現就好。
放心,媒體還是安排妥當,完全不用擔心?!?
布染揚眉:“可以,準備吧!”
站在門口的顧清禾再次見到布染的時候,布染被圍在一群保鏢中央,和她并排站著的還有上次見到的那位。
布染轉頭的時候剛好被Albert擋住了視線,根本沒有見到顧清禾,而兩個人就這樣擦肩而過。
再次返回會場的時候,座位上放著黑色的禮品袋,他看向助理,助理立刻解釋道:“剛才說是布總沒有辦法回來致辭,這是給所有人的賠禮。”
顧清禾打開袋子看了一眼里面的東西,產生了一些疑慮。他知道這是什么,布染雖然神秘但并不像能送這種東西的人。
“給我訂飛倫敦的機票,今晚出發去倫敦。”
“好的總裁”
顧清禾看著原本布染的位置暗自出神。
身處于倫敦市區某處角落深處的小店中,站在橡木的臺子上的布染被身著西服的工匠拿著軟尺測著尺寸。
“染小姐,這次您這次是想要什么顏色?”
“不用改顏色,只需要改尺寸就行。”
工匠拿出鋼筆在筆記本上寫下尺碼:“好的,稍等!”
布染坐回沙發上,閉目養神。露出手腕上的珍珠手鏈,顆顆飽滿漂亮的珍珠襯得布染手腕白皙纖細。
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接了一個電話后,走到Joun身旁低聲幾句后。Joun走到布染身側彎腰低聲道:
“小姐,公爵詢問您今天是回莊園還是別墅?”
“回莊園。”
布染沒有睜眼,因為她還在倒時差。整個服裝店都是靜悄悄的,不僅僅是因為今天只有布染一位客人,還因為布染喜歡安靜。
“染小姐,您的衣服改好了?!?
布染起身,Joun上前接過一身質樸的工匠遞過來的紙袋。布染莞爾微微躬身:“感謝!”
說完,布染準備轉身離開。
“染小姐,您等一下!”
工匠叫住了布染。
“還有什么事情嗎?”
工匠雙手捧上一個黑絲絨首飾盒:“這是伯爵留給您的,忘記轉交給您了!”
布染看著他棕色的眼睛愣了一下,布染此刻有些意外又有些驚慌無措,她知道他口中的伯爵是誰。即使過去八年,布染面對起他的很多事還是不敢接受也不敢揭開。
“謝謝!”
布染最后淡淡的說了一聲之后,接過絲絨盒子匆匆離開。
回去的路上,布染抱著盒子看著車窗外的不斷變化的風景樓房,穿過倫敦大橋。布染想起了她第一次跟著導師去倫敦出差的時候,他特地帶著布染去了意境十足的倫敦大橋,蒙蒙細雨,透明雨傘,緊挨著的兩個人。
布染嘆了一口氣,倫敦的每一處都有他的影子,布染懷念的同時又是感傷。感傷的時候,布染打開了懷中的盒子,那是一條祖母綠的寶石項鏈,看得出設計師參考了《蒂芙尼的早餐》骨架是斜系著的綢帶蝴蝶結,碎鉆鑲嵌滿上面,它們簇擁著以一顆圓潤的十五克拉方形綠寶石。
布染不喜歡奢華,但這條項鏈卻以獨特的方式掩飾奢華,很對布染的審美。布染看向了一旁放著禮服的紙袋,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早已準備好的,等著布染去拿罷了。
想著有些荒唐的一切,布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