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真有時候看著大大咧咧，實際上也有玻璃心的時候。

尤其聽到那些大師說他險些連累的人家全寺覆沒，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兒了。

“大師，都是我不好，連累你們死了這么多門人。”

他開口，進行道歉。

方丈悄然瞪了幾位師弟一眼，使他們羞愧地低下頭。

這些邪魔的目標是方丈，并非沖著楊真來的。

真要說連累，也是了凡大師連累的門人。

即使他不庇護楊真，第一時間出手，也會被人家拖入高端戰場。根本沒機會解救普通弟子，要不是楊真，他們會死更多的人。

“楊施主何出此言，若非施主神功非凡，老衲等人不可能輕易蕩平邪魔，寺里也會死更多的僧人。施主切莫聽幾位師弟胡言亂語，要說連累，也是老衲連累了門人，與你沒關系。”

方丈說。

了空等幾位大師也跟著開口：

“阿彌陀佛，是老衲等人失言了，施主所學驚人，若非你的療傷圣術，門下這些弟子已經喪命。”

“施主大善，是我等誤會了，請小施主勿怪。”

那些被楊真救治過來的僧侶也紛紛過來道謝，口誦佛號。

楊真瞬間開心起來，走到方丈面前，鄭重地抱拳一拜。

眾人投來疑惑的目光。

“多謝大師傳道之恩！”

……呼！

了凡大師悄然松了口氣。

看向楊真的目光，越發贊賞了。

表面卻不動聲色，搖頭道：“以楊施主的聰慧天資，即使么有老衲相助，再過個三五十年，一兩百年，也可開啟天眼。”

啊？

需要這么久嗎。

大師你這三五十年，一兩百年差距有點兒大啊。

楊真疑惑，咋感覺這老和尚說話有點不靠譜呢。

“……當然，楊施主悟性非凡，可能要比尋常人快一些。但沒個一二十年，六七十年，也是無法成功的。”

嗯，開啟天眼是很難的，沒有老衲相助，你要走很多彎路，說不定還會走火入魔。

所以老衲的國佛稱號……

楊真看著老和尚，表情怪異起來。

一二十年，六七十年？

大師你跳的有點兒大啊。

其他幾位大師也都奇怪地看著他。

“大師，您有話直說。”

“咳咳，老衲沒別的意思，就是天佛寺……”

“大師，我悟了，我這就給您轉一萬塊錢，修繕寺廟。”

“施主誤會了，老衲是說開啟天眼不易，即使少林寺的住持也不曾悟出。老衲得佛祖庇佑，僥幸成功，算是千年來第一人。施主是繼貧僧之后的第二人。只可惜我天佛寺日漸凋零，青黃不接……”

了凡大事邊說邊嘆氣，同時期待的看著楊真。

老衲是千年第一，你是千年第二。

名師出高徒，明白什么意思吧。

天佛寺沒有拿得出手的弟子，你是唯一的門面了。

出去逢人就多說說。

……老衲的國佛稱號。

“大師，我明白了，您是想教更多的人開啟天眼對吧，同時給天佛寺揚名，發揚佛法。”

“……善哉，老衲確有此意，然而開啟天眼不易，千年來也只有你我二人而已，老衲僥幸，快了一步。施主福澤深厚，得老衲相助，省卻二三十年，兩三百年的苦功。”

楊真撓了撓頭，老和尚到底想說啥。

“大師，您怎么又從二三十年跳到兩三百年了。”

“老衲只是說，開啟天眼不易，施主要珍惜這份福緣。”

反復說開啟天眼不易？

“大師，我悟了。我的天眼是您教的，我會記住這份恩情，如果需要什么大藥之類的，盡管說，我去邪魔那里搶。”

見到他終于領會了自己的中心思想，大師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老衲與施主的緣分豈是那些俗物可比，施主的感激之情老衲理解。不過，出家人淡泊名利，比如活佛轉世，國佛什么的，施主萬萬不可跟人提起，老衲承受不起……”

國佛？

我沒說國佛啊。

氣氛，剎那尷尬！

所有人怪異地看向了凡大師，但老和尚臉皮賊厚，臉不紅，心不跳，挺胸抬頭，目視前方。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詢問道：“方才見到施主頭頂飄出三道清氣，乃化三人，不知可是……”

“不是不是，小小障眼法而已，不值一提。”

楊真急忙否認。

經此一戰，天佛寺毀了大半建筑，化作廢墟。

要大筆資金重建，這個寺廟又很窮。

再加上老和尚不斷重復開啟天眼不易，楊真決定把這些功勞都讓給他們。

所以趁著眾人收拾弟子尸體的時候，悄悄解鎖了東皇的祭臺，并獻祭了兩頭煉虛境邪魔。

叮！

“祭品準備完畢，滿足獻祭條件。”

“祭壇開啟中，開啟完畢。”

“祭祀開始，過程預計三個小時，請您耐心等待。”

這兩頭本就被佛門的至剛至陽力量打得軀體焦黑，血肉殘破，即使被自己獻祭了，別人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了空大師已經打電話給西皇城，軍部的人即將過來處理。

他沒有多留，返回了學校。

臨走前，了凡大師再次囑咐，別在外人面前稱他為國佛，承受不起。

……

路上，楊真四下看了看，感覺沒有人。

站在虛空，噓噓起來。

忽然，他眉心豎紋浮現。

緊接著，又消失了。

他立即意識到了什么。

“天眼能預警。”

平常時候，天眼處于隱匿狀態，可剛才自動顯化了，明顯不正常。

楊真也清晰地捕捉到了淡淡的危險氣息。

接著又消失。

“難道是邪魔，哼，讓你知道下我的天眼威力。”

他心中一動，額頭中央顯化一條銀色豎紋，綻放璀璨光芒。

樹的呼吸、風的軌跡、花草流失的生機等，在天眼之下，是那么的清晰。

緊接著，穿透了一層層空間，他見到那里站著一道清麗的身影。

果然是邪魔。

她背對著自己，原本如寒霜般嬌俏的臉蛋兒，此刻通紅通紅的，嘴里不斷啐著。

同時用雪白柔嫩的雙手擋住眼睛。

“該死的臭男人，居然在本座面前小便，太……太惡心了！”

楊真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瞬間激動。

天眼也太厲害了吧，不僅能看，還能聽。

難怪傳說中的二郎神不出戶，知三界。

過了片刻，女邪魔似乎覺得他解決的差不多了，藏在空間里的她慢慢轉過身來。

又聽到這樣一句話：

“在空中撒尿別有一番感覺嘛，呀，肚子有點兒不舒服，我認為需要拉個屎！”

嘔！

他聽到女邪魔直接干嘔起來。

“魂淡，他……他怎么能這樣！”

清冷的聲音略有發顫。

靠！

她罵我。

就算你長得漂亮，但你不拉屎的嗎。

哦，女神都是不上廁所的。

“對了，看那女邪魔白白凈凈的，我要是用一堆大便糊她臉上會怎么樣。”

嘔……嘔嘔嘔……

楊真見到，女邪魔嘔的更兇了，臉色煞白煞白的，似乎正在瘋狂腦補。

同時她不忘回頭看著自己，俏臉布滿寒霜。

“小賊，你不準拉，不準拉！”

她站在空間層里大喊，宛如女王的氣質，像是命令一樣。

在見到楊真彎下腰，嗖的一聲，她狼狽而逃。

“切，就這點兒本事？”

楊真不屑。

片刻后，他返回宿舍，沖了個澡。

大王正在另一個房間里呼呼大睡，鼾聲如雷。

楊真沉吟了下，拉好窗簾，開著燈，也休息了起來。

過了幾個小時后，他眉心天眼閃爍。

然后聽到了‘啊’的一聲。

“混賬，混賬，他睡覺怎么可以不蓋被子，還不穿衣服……”

女邪魔的聲音崩潰。

接著又跑了。

這一晚，楊真睡得很安詳。

一覺起來，校園沸騰。

都在議論昨晚異象的事情。

校園的官網、微博等，全炸了。

校領導一大早開了個早會。

“老師，又看到你穿青花瓷旗袍了，真好看。”

楊真帶著大王，各自拿著個煎餅果子在校園里啃。

江鳳瑤抱著一堆文件，凝視他：“你昨晚怎么回事。”

楊真茫然：“昨晚……什么事兒。”

她沒好氣地道：“你昨晚說跟我睡……沒事！”

看著班主任離開的婀娜多姿的背影，他才想起來。

剛要解釋，沒說出口。

走遠的班主任接了個電話，然后又返了回來，小蠻腰扭啊扭的，仿佛一條大白蛇。

性感而冷艷！

高跟鞋踩著腳下的白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這幾個月來，楊真長高了不少，有一米七五左右。

班主任也差不多這個身高，可她穿著高跟鞋。

走過來居高臨下，揪著楊真的耳朵：“你昨晚去了天佛寺？”

“對啊，您拒絕了我，心灰意冷之下，本來想出家的。”

“……哪學的這些油嘴滑舌，你知不知道自己差點兒沒命。對了，國佛是怎么回事。”

“啊？”

“跟我回家，把事情說清楚。”

艸，老和尚都跟上面說了什么。

外面寒風呼呼的吹，班主任的別墅里暖融融的，連件長袖都穿不住。

聽到了他的講述后，江鳳瑤沉默了。

“老師，我開了天眼您不高興嗎。”

“唉，高興是高興，但這樣一來，你跟天佛寺的關系就有點兒復雜了。天佛寺又跟少林寺有點兒復雜，我怕你將來會比較麻煩。還有啊，你就算感激，也不用一口一個國佛的叫著人家吧，你置少林寺的方丈于何地，少林寺的弟子又該怎么看你。”

靠！

老和尚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