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多數孩子差不多,上學的過程都是一樣的,一年級的時候我拿著雙百給我爸看。我爸看著鮮紅的一百分,覺得我肯定是個大學苗子。砸鍋賣鐵也得讓我上學,那時候我就是個憨憨,還沾沾自喜,以后清華北大盡在囊中,這種辛苦歷程我覺得大家都會有吧。
我也記得全班小朋友都拿了雙百。卻也不會細想。后來的二三年級里,我的弱項也表現了出來,我數學特別差,跟語文簡直就是兩個極端,一直到上初中也是如此。
初中的時候我語文回回過百,數學卻是在兩位數上面徘徊,堪堪就要掉下來變成個位數。
我想,除了我這方面沒有什么天賦之外,跟數學老師也有關系吧。
初中的老師跟我們到畢業,數學老師是個大胖子,講起課來讓人昏昏欲睡。最重要的事我覺得她針對我,我沒有什么證據,只是從她看我的眼神里,上黑板做題從來不講我做的對錯,只是簡單的劃個對號或者錯號,我越發的不喜歡數學課了,跟個二傻子一樣與她置氣。數學成績也是全部都靠蒙了。
我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其他課程,八年級的地理生物會考我過了九十。這是值得高興一件事,作為中下游的學生能夠有這樣的成績。班主任都瞅了我一眼。我絕對只要我肯努力那么一小下下,我就能如愿看上高中。
我更加熱衷于學習,數學跟英語我是不碰了的,太難了,我學不會,只能慢慢的學其他課程。我不聰明,學習如同蝸牛一樣。進步緩慢。更是在中考的那一年玩物喪志。
初中我又有一個很好的朋友,陳萊,我心里一直把她當做最好的朋友,每個上學的早晨都去找她一起去,每個周六都去她家寫作業,她給我看她的芭比娃娃,看她自己給她做的衣服,我很喜歡,我開始接觸這項另人無比熱愛的縫紉技術,后來,每個去找她的日子,我們學習的內容變成了玩芭比娃娃,現在想起來挺幼稚的,多么大了還玩這種游戲,那時候的我真的如同吸毒一樣的瘋狂迷戀這件事情。讓我欲罷不能。
這也導致了我滿腦子的思維都非常幼稚,學習后退不前。中考的口號喊了太多遍,已經讓我麻木了,也許同學們會很疑惑吧,一個貧困生,不好好學習,她怎么想的。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我家庭的情況,我知道學習才是出路,我什么都知道,可就是行動不起來了,我無比享受著現在安穩愉悅的生活方式,外界的聲音自動被我摒棄,讓我沉溺在這無憂無慮的生活里。
快中考的時候,我干爸跟干媽過來了,我那時其實有些明白我跟他們的關系不一般,打小村里的流言蜚語就沒停過,上學的時候同村的孩子滿學校的喊,說我是撿來的。
我只是沒有往深處想,我當時還挺喜歡他們的,每年的年底都會給我買上一身新衣服。讓我盼望的過年也有了滋味。
“干爹,干娘,想自己,弄好東西自己吃。”我爸經常跟我說這句話,說著說著自己就笑了起來,我不明白。也跟著笑。
我心里很親這個干媽,當時覺得她跟自己的媽一樣,我從小沒媽,一個缺母愛的人內心挺敏感的。也挺好哄的,只要你對我好一點點,我就會對你千倍萬倍的好。
“你好好考試,我給你找找人。怎么也能去個四中。”這是他們跟我說的話。這話讓我內心大定,覺得他們是個有本事的人。我也越發松散。
一直到中考前幾天,教育部消息,我們這一片的學校不能參考四中,六中了。這樣就使錄取成績一下子提了上去。
我干媽家里有兩個孩子,大姐姐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妹妹比我小三歲。在初一上學,那天她過來跟我說,四中不讓上了,你得自己好好考試。我看著這個黑瘦的妹妹,一直到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之后,我嘲諷一笑,瞧,你們把我送了人,為了生個男孩,到頭來不還是個女孩。
嘲笑之后就是怨懟。為什么,非要送走我,為什么不送老大,又生了個女孩為什么沒有送人。卻自己養著了。到頭來,只有我,只有我自己是活該嗎?是多余嗎?
既然已經送人了,為什么還要有來往,在你們村里我的墳頭草都比我高了吧。當我死了不好嗎?
中考前幾天的這一頓攪和讓我與高中失之交臂,僅僅三分之差。我落榜之后本來覺得我會埋怨這埋怨那的,沒想到內心出奇的平靜。
結果接受起來并沒有很難受,后來,我就開始了打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