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幾個仗著修為高些的練氣后期修士接連搶奪了二十余只毒箭蛙尸體后就被虎豹紋身壯漢暴揍了一頓。
不僅身上的箭毒蛙尸體全被拿走分給了剛才在隊伍前探路活下來的修士,他們幾人還被強制編入了新的探路先鋒。
虎豹紋身壯漢高呼一聲:“好了,繼續出發!”
“遵命!”
“領命!”
虎豹紋身壯漢的行為引得眾多修士的好感,眾多附和之聲響起。一群人歡聲笑語,跟在探路隊伍的后面快速前進,好像根本看不到地面上的十幾具骷髏。
汪平路過一具骷髏時低聲唱了一聲極樂往生,跨步而過。
又前行了兩刻鐘,前面探路的隊伍驟然停了下來,站在隊伍中間的汪平在眾人吵吵嚷嚷中才知曉,原來隊伍的前面出現了一塊翠石墻壁,幾個筑基期修士全力一擊竟不能傷這翠石墻壁分毫。
想必是到了上古遺跡的入口。
“葛老,我可是常常聽人說,這云泉山的葛元煦在堪輿陣法一術上獨步南巫州。現如今就看您的手段了?”虎豹紋身壯漢站在翠石墻壁前對一鶴發童顏的老者恭敬道。
“呵呵,謬贊,謬贊,堪輿陣法博大精深老朽也只是略知一二罷了。”葛元煦撫摸著長須很是受用對方的恭維,圍繞著翠石墻壁細細摸索。
只見這道翠石墻壁上畫有一幅青面獠牙山鬼的繪像,在這山鬼的四周還畫著九只蟾蜍。
這九只石蟾蜍的大口有張有合,蟾頭朝向也各不相同。而且這些蟾蜍石刻的嘴都可以扭轉活動,其中幾只的身體還可以旋轉。
九只蟾蜍身子各有四個方向可以轉動,再加上蟾口的開合,一共能演化出千萬種組合排列,如果不懂之人必定是以九宮之術破解。
葛元煦修煉資質優異,只是一生癡迷風水堪輿陣法為此浪費了太多的光陰,導致其結丹機緣已經斷絕。
葛元煦一直四處游逛南楚,只想在有生之年再多看些稀奇的堪輿陣法。
摸著翠石墻壁上的蟾蜍癡迷道:“妙!妙!實在是妙!沒想到竟然有人能把這九曲黃河大陣法演變成這種機關之術。”
“九曲黃河大陣?”眾筑基修士紛紛驚詫道。
九曲黃河大陣,乃上古時期,截教三宵娘娘為報兄長趙公明之仇于西岐門外擺下的上古奇陣。陣內的中樞放置有惑仙丹、閉仙訣這兩大世間奇物。
惑仙丹可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損仙之氣;
閉仙訣可喪神仙之神元、損神仙之肢體。
這九曲黃河大陣,神仙入此則成凡,凡人入此即絕!
此戰,三宵娘娘擒拿楊戩、金吒、木吒、削去了闡教十二金仙頂上三花,還驚走了燃燈道人。
若非元始天尊與老子親自入陣施救,擒了云霄,殺了碧霄、瓊霄,那武王伐紂大業也就沒必要再繼續演下去了。
這正是:
西岐門下九曲陣,三宵娘娘擒闡仙;
元始天尊不要臉,老子無奈同為賊。
“不錯,這翠石壁上的九頭蟾蜍擺放方位外合九宮八卦,實則內有連環進退,九曲回環。但如果破陣之人只以九宮之術破解,必定陷入死局。諸位,且觀我破陣?!备鹪阋允执P,以靈力為墨,沿著蟾蜍的方位圍著壁上的山鬼竟然真真畫出了一幅井井有序回環連接的陣圖。
陣圖顯現之后,翠石壁上的山鬼的腦袋開始快速旋轉,最后在轟隆隆的聲響中,這塊筑基期修士都無法傷之分毫的翠石壁開始緩緩升起,顯露出一條斜向下的坑道。
“厲害,當真是厲害!”
“葛老好手段,豹某開眼了。后面的還磨蹭什么趕緊過來繼續探路!”虎豹紋身壯漢先是對葛元煦破陣水平表示了拜服,然后對一群目瞪口呆的練氣期修士們怒喝道。
坑道的兩側都是用整齊的大塊青條石壘砌的而且石縫上都封著丹漆,地面上的大方磚更是平整,倒象是古墓中的甬道,明顯可以看出是由人工修建出來的。
隨著充當探路先鋒的練氣期修士們在前方開路,石壁上也被嵌入了一塊塊螢石,在蒼白色的螢石光的照下可以看見坑道的左右兩端在不對稱的位置上還各有一個洞口。
在十幾顆劃破洞頂的螢石光照射下,兩個坑洞里分別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一具具全象骨,也就是整具大象的骨架??佣蠢锷畈豢蓽y,無法判定這坑洞里面到底填進去了多少具全象骨。
“奇怪,這是殉葬坑啊!”葛元煦撫摸著胡須遲疑道,精通風水堪輿的葛元煦一眼就辨識出這具有商湯風格的墓葬格局。
大象這種體形龐大而且非常溫順的動物在商湯時就代表著吉祥昌盛,而在殉葬坑中埋葬全象骨或者象牙,也是為了取“象”的諧音“祥”。
而此處坑道里的這些殉葬的全象骨都是特意半埋,而不是象殉葬溝那樣全土掩埋,表明墓主人是為得道成仙布置的風水局。
但是,說好的上古遺跡呢?這怎么畫風一轉就成了掘地挖墳的下三濫了。
有一個年輕些的筑基期修士看著葛元煦站在洞穴口望著洞里直呆呆地發愣,好心提醒道:“葛老,想什么呢?大家都要走遠了?”
葛元煦以手為拳捶打著腰肩赫然說道:“呵呵,年紀大了,歇息歇息。”
年輕的筑基期修士聳了聳肩轉身離去,葛元煦看著離去的年輕筑基修士以及從身邊快速穿行的練氣期修士們輕聲嘆了口氣。
既然已經察覺到了這里是一處古墓,那守墓的機關、鎮墓獸必定是少不了的,這條略微向下傾斜的斜坡坑道在葛元煦眼里慢慢變成了一張巨獸張開的血淋淋大嘴。
越往下走水汽越大,一直到達坑道的盡頭,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個中空的龐大山洞,山洞約有40余畝大小,暗河水在山洞里匯集形成了一個小型湖泊。
由于洞中漆黑,有位筑基期修士使出一招火蛇術,兩道細長的火蛇在山洞的空中游動,山洞里的景象也變得隱約可見。
在湖泊中生長著許多巨大的植物根莖,這些植物根莖里還存在一些好像海底里的珊瑚一樣的石柱,這些石柱千枝百叉,而這湖泊里竟然還有些魚、蛇之類的動物,也不知道是靠吃什么才活下來的。
“快看,那里有座石殿!”有眼尖的修士興奮地指著湖泊中央一處凸起的高地,在火蛇的照耀下果真是一座石殿。
有一個精通陣法的筑基期修士詫異道:“竟然沒有陣法波動?難道是因為時間太久了靈氣耗盡失效了?”
“咿?尾氏雙雄呢?你們有誰看到他們嗎?”
“他們?那不正往石殿方向飛著的。”
“???那還等什么?”
看著已經進入到了寶地,而且還是沒有陣法守護的寶地,尾氏雙雄率先從隊伍里竄出,腳下分別踩著一個銅鈸法器飛往石殿,然后山洞入口的十幾個筑基期修士也都運轉法器跟在他二人身后,就連公叔衍也運轉寶劍法器御劍飛行。
虎豹紋身壯漢并沒有出手阻止這些被欲望吞噬的筑基期修士的奪寶行徑,此條坑道已經探索完畢,沒有找到自家想要的還呆這作甚。
點齊了邙山派的弟子準備返回入口回稟老祖后,再另行打算,轉身離開前,還是好心的提醒了下已經躍躍欲試的煉氣期修士們。
“這寶物從古自今都是有緣者得之,湖中的石廟雖然并不禁止大家前往,但是若有死傷也是各自的緣法,爾等好自為之吧!”
當看到邙山派的修士確實都撤離了,被壓抑良久的練氣期修士們如同魚入大海,在山洞入口各顯神通。
有的拋出十幾丈的飛鉤掛在洞頂上來回跳蕩,有的仗著水性好直接跳入湖泊中、有的則引燃符箓踏水前行等等不足一訴說。
公叔鶴領著剩下的家族女修士走到汪平身旁說道:“蒲叔,我們也走吧?!?
汪平點了點頭跟在了公叔鶴的身后,三人都沒有提死在坑道中的那個族人,只見家族女修士從腰帶里取出一片樹葉后拋向空中。
這片枯黃的樹葉在空中越來越大,最后落在湖面上時已有一張床榻大小。三人坐上去后,樹葉法器在女家族修士的靈氣指引下緩緩向湖泊中的石殿駛去。
汪平坐在樹葉輪的邊緣,看著清澈的湖水,忽然有一條全身透明的小魚游過,好奇地伸手去想去撈,沒想到入手的湖水竟然還是溫的。
聽著湖泊中石殿里傳來的法術法器引動靈氣導致的轟鳴聲,公叔鶴冷峻著臉龐說道。
“再快點!”
“是!”
看著公叔鶴站在前方手中握著青光縈繞的水系法劍,汪平知道即將來臨的戰斗已是在所難免了,只好也抽出懸掛在腰間的赤練刀。
不過兩者相比,單單就只是從材質上就能明顯看出二者差距。
畢竟公叔蒲從骨子里就不喜歡廝殺肉搏這種高風險系數的運動,手中的刀其實就是一件精美的裝飾品華而不實。
平日里用來充充門面也就罷了,現如今想要在這方寸大的石殿與百余人的修士爭斗,實在是有些勉為其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