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調解
書名: 愛情泡泡棉花糖作者名: 銀色貝魚本章字數: 6965字更新時間: 2021-12-06 12:00:13
自孩子被帶走,趙夢晞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她不停聯系薛寧,說自己整夜失眠,希望他能把珩珩帶回來。
只聽薛寧在電話中說道:“撫養權現在在我這兒,我想把珩珩帶到哪兒就帶到哪兒。你這段時間就好好休息吧,就當是給你放假了。”
趙夢晞道:“我夜夜失眠,你說這是在給我放假?我不信珩珩也沒說過他想媽媽!”
薛寧道:“你聽我的,該吃藥吃藥,先把病治好。等你把病治好了,我會帶珩珩回去的。你是他親媽,我還能一輩子讓你見不著他嗎?”
趙夢晞道:“薛寧,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你給我個準話!”
然而,整整兩個星期,薛寧始終沒有回來,手上還拿著孩子的出生證明和打針本,大有再也不把孩子還回來之勢。趙夢晞是警也報了,律師也找了,都沒什么進展,實在忍不住,找到了單位的一把手,希望領導能出面說服薛寧,將孩子帶回來。單位領導恰巧是新換上來的,既不認識趙夢晞,也不知道薛寧私下作風不正,聽完她說的話,只含蓄地笑了笑,道:“這件事,我們最多也只能批評教育他。他現在是正常休假,我們也不能強制他回到單位。至于其他的,你們還是得去走法律程序。”
趙夢晞這才發現,遇到這種事,周圍竟沒有一個人能幫她。正當她焦頭爛額、茫然無措的時候,廖雪薇來B市出差了。周日還強行拉著她一起參加了校友會,見到了那個一直藏在她心底的人——靳雨洲。
靳雨洲曾幻想過無數次和趙夢晞重逢的場景,幻想著再次見到她時,到底是心動更多一些,還是感慨更多一些。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重逢后最深刻的感受竟然是心疼——特別是聽說她這些年長過腫瘤、做過手術、孩子還被前夫帶走了之后。
和鄒元清從酒吧出來,靳雨洲一個人回了家——房子是多年前父母出錢所買,地點剛好在他學校附近,地方雖不大,但也算是個溫馨的小窩。他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皎潔的月色,想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周,但愿趙夢晞今晚能睡個好覺,明天就能見到孩子。
第二天一早,薛寧便給趙夢晞發了微信:晞晞,我已回到單位,你到咱們以前經常來的這個小公園一趟,我有話和你說。
趙夢晞忙給薛寧打了電話,用近乎發狂的語氣問他:“珩珩呢?珩珩也在小公園嗎?”
薛寧不置可否地說道:“你來了不就知道了?”
趙夢晞道:“要是我兒子沒回來,我就不去。”
薛寧道:“你就下來一趟唄,小公園離單位又不遠。”
趙夢晞見這么僵持著也不是辦法,便拿上手機和單位門禁卡,來到了薛寧所說的小公園。
到了小公園,趙夢晞見薛寧正笑著坐在乒乓球球臺上看著她,周圍零零星星站著幾個人,絲毫不見珩珩的蹤影,便沖了過去,一把揪住薛寧的衣領問道:“珩珩呢?珩珩沒回來嗎?”
薛寧笑著將趙夢晞的手從衣領上拉了下來,道:“你看你,還是這么愛激動。我讓你吃藥,你吃了嗎?”
趙夢晞紅著兩只眼睛,道:“薛寧,你告訴我,珩珩到底在哪兒?”
薛寧道:“珩珩在X市,由我爸媽帶著呢。”
趙夢晞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把他一個人扔在X市了?他還這么小,你就忍心讓他一個人待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對著兩個陌生人?”
薛寧瞪了趙夢晞一眼,道:“什么陌生人?那是他親爺爺親奶奶!孩子出生后就沒見過爺爺奶奶,我帶他去拜見長輩,有什么的?”
趙夢晞道:“疫情期間你帶著孩子瞎折騰什么啊?他那么小,一戴口罩就往下揪,坐火車一路上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薛寧不耐煩地說:“我一直都好好看著呢,出不了事。我叫你出來,就是想和你說,以后孩子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正好你也放松放松。你要是想孩子了,‘五一’的時候我可以帶你去看他。”
趙夢晞道:“薛寧,就算孩子撫養權歸你了,按照離婚協議,我每個星期也有至少一天的探視權。你不能一直這么扣著孩子!”
薛寧道:“你吃藥了嗎?你先把你的抑郁癥治好,再來和我說你要看孩子的事。既然撫養權給了我,我就得對孩子的健康成長負責。”
趙夢晞冷笑道:“這種話從你嘴里說出來不覺得好笑嗎?招嫖的不是你?還是婚內和人搞曖昧的不是你?你現在和人合租在地下室,根本就沒有固定住房。無論是精神上還是物質上,你都不能滿足孩子的正常需要!還說什么對孩子的健康成長負責,你負得起來嗎?”
薛寧也冷笑道:“現在是你求著我,讓我帶你去見孩子!你看看你這是什么態度?我再怎么不行,孩子也認我這個爹!等再過個兩三年,他還認不認得你,那可就不好說了。”
趙夢晞上前給了薛寧一個耳光,使勁捶著他的前胸,道:“他是我生的!你敢不讓他見我!你還是不是個人?!”
薛寧獰笑著回了趙夢晞一個耳光,道:“還敢打人?看把你本事的!你這樣,怎么見得了孩子?你要看孩子,我給你發照片看看得了。”
趙夢晞挨了薛寧重重一耳光,小臉頓時紅了一片。周圍雖有人看見薛寧對她動了手,但也沒有一個人上前過問,大家像商量好了一般,和他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似看笑話一般看著他們。
趙夢晞含著眼淚,哆哆嗦嗦從兜里掏出手機,撥通了110。只不過她報警的首要目的并不是要為她自己討回公道,她是希望到了警局,在民警的調解下,薛寧能說出孩子在哪兒。
薛寧將衣服領子整理了一番,見趙夢晞正在打電話報警,哼了一聲,道:“呦,報警還報上癮了?你別忘了,是你先動的手。就是到了派出所,你也不占理!”
趙夢晞一邊舉著手機和警察說著情況和地點,一邊揪著薛寧的衣服,生怕他跑了。薛寧倒也不反抗,他自認為理在他這邊,就算到了派出所,也不會對他有什么影響。若趙夢晞和警察說起孩子被帶走藏匿一事,他也不怕,正好借這個機會,讓警察做個見證——趙夢晞目前精神狀態不佳,確實不適合繼續撫養孩子。
沒過多一會兒,就來了兩個警察,了解情況之后,原本想讓他們就地調解,趙夢晞趁機抓住機會,將薛寧把孩子帶去外地藏匿的事和警察說了,還說之前已報過警,目前孩子仍滯留在外地,且脫離了法定監護人的監護。兩名警察見情況比想象中的要復雜,便讓他二人上了警車,直接帶回了派出所。路上,趙夢晞給媽媽發了條微信:薛寧回來了,珩珩沒回來。我們現在到派出所調解。趙夢晞媽媽很快回道:知道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到了派出所,兩名警察直接將他二人帶到了調解室。只見調解室里坐著兩個上了年紀的女調解員,正在給兩個人做調解。薛寧和趙夢晞便在椅子上坐了,等了好一會兒才輪到他們做調解。兩個調解員一個頭發花白、盤著頭,另一個燙著卷發、頭發烏黑。兩個人耐心聽完他們的陳述,便讓趙夢晞先去大廳坐著,讓她們先單獨和薛寧聊幾句。趙夢晞便瞪了薛寧一眼,轉身去了派出所大廳。
頭發花白的調解員看著薛寧,心平氣和地說道:“按照咱們國家的法律規定,夫妻二人離了婚,孩子在兩歲之前,一般都是隨母親生活。即便是你們私下簽署了撫養權變更協議,孩子母親也有探視孩子的權利。呃,小薛,你不能不讓她看孩子啊。”
薛寧道:“孩子母親有抑郁癥,我不讓她看孩子是為孩子好。”
燙著卷發的調解員說道:“你說她有抑郁癥,有醫院的診斷證明嗎?”
薛寧道:“沒有。但我有聊天記錄為證,她老說要帶著孩子一起死。”
燙著卷發的調解員又道:“能把聊天記錄給我看看嗎?”
薛寧便將他和趙夢晞的聊天記錄打開,對“自殺”兩個字進行了搜索,將手機遞給了調解員。
燙著卷發的調解員慢慢拿出眼鏡戴上,仔細看了半天,方說道:“我看你們這聊天記錄也不能證明她有抑郁癥啊……她傷害過自己或是傷害過孩子嗎?”
薛寧緩緩說道:“沒有。但她有時候對孩子大聲吼。”
頭發花白的調解員笑著說道:“孩子小的時候,誰沒沖孩子吼過啊。這一看就知道你平時帶孩子帶得少。我們家那孩子小的時候還老咬我呢,不罵她就不松口。她是孩子親媽,就是對孩子吼了,過后心里肯定也內疚著呢。就因為這個,你還能一直不讓她看孩子啊?”
燙著卷發的調解員附和道:“是啊,大家都是過來人,都知道這一兩歲、兩三歲的孩子最難帶,是又不聽話又淘氣,專和大人對著干。你剛才給我看的聊天記錄,只能證明她情緒抑郁,要知道情緒抑郁和抑郁癥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你要是主張她有抑郁癥,不適合撫養孩子,就得提供醫院的診斷證明才行。”
頭發花白的調解員接著說道:“小薛,兩個人有話坐下來好好說,別拿孩子當籌碼。聽你們剛才說的,孩子媽媽已經有兩個禮拜沒見著孩子了,孩子肯定也想她啊!”
趙夢晞坐在大廳里,聽著旁邊調解室里時不時傳出的說話聲,想道:只要薛寧能把大體位置告訴她,她都會想盡辦法去找孩子的——靳雨洲也說過,他在X市有認識的人,可以幫她找孩子。想到靳雨洲,趙夢晞不禁感到一絲欣慰,以前的事,到底是自己做得絕情,何況后來自己還和管路遙在一起了,想必也很傷靳雨洲的心。沒想到昨天和靳雨洲見了面,他能不計前嫌,溫柔而堅定地鼓舞她、安慰她,還說自己在X市有認識的人,也許能幫她找到孩子,這些話無異于讓身處黑暗之中的她看到了些許熒燭之光,這份雪中送炭的情誼也著實令她感動。只可惜,時光無法回到從前,如今的她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奢望,她的愿望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成功找回珩珩。
過了好一會兒,薛寧一臉微笑地來到了大廳,叫趙夢晞進去,這次換他在外面等了。趙夢晞看著薛寧的笑臉,只恨自己當初沒看清這笑容的背后原來竟隱藏著這么一顆歹毒的心。
頭發花白的調解員見趙夢晞進來了,便同她說道:“小趙,我們剛剛和小薛談過了,給他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不管大人之間有什么分歧、矛盾,孩子過得好,才是第一位的。慢慢他就松口了,說他可以告訴你孩子在哪兒,也能讓你和孩子視頻通話,看看孩子。他本來呢,是不想把撫養權交出來的。但我們給他分析了,孩子將來總得上幼兒園、上小學,撫養權還是歸在你這兒對孩子最有利。何況,要是真打起官司來,以他的經濟條件,爭得孩子撫養權的概率也不高。他主張你有抑郁癥,也拿不出診斷證明。打官司又是往里搭時間,又是往里搭錢的,對他來說也不劃算。后來,他終于同意,可以把撫養權交出來。只是要讓他交出撫養權,原先的離婚協議需要重新擬定,他想對里面的一些條款進行更改。我們是這么想的,既然他這邊松了口,你呢,就也別和他犟了,順著他點兒,好好和他說說,事情也就解決了。”
趙夢晞蹙眉道:“他想對什么條款進行更改?”
頭發花白的調解員說道:“小趙,你也別著急。小薛想要添加的條款,也就是孩子每年要去探望爺爺奶奶兩次,以及你不能打罵孩子。”
趙夢晞聽調解員這么說,便明白了:就在剛剛這十幾分鐘的時間里,薛寧已成功將她塑造成了一個不讓孩子探望爺爺奶奶,還隨意打罵孩子的糟糕母親。
還沒等趙夢晞說話,燙著卷發的調解員說道:“這樣吧,你去把小薛叫進來,你們倆坐在一塊好好說說。”
趙夢晞便起身將薛寧從大廳叫了進來,當著調解員的面,趙夢晞道:“協議的事以后再說,我得先見到孩子才行。”
薛寧笑道:“只要你答應我所提出的新條款,一切都還和以前一樣。”
只見趙夢晞看向薛寧,冷笑道:“孩子這么小,本就容易生病,你爸媽又不是那種講衛生的人,去你們那邊一趟,若是得了手足口病或是發了燒,回來之后還不是靠我和我媽兩個人照顧?而你們呢,到時候一個個都成了甩手掌柜,什么忙都幫不上,什么力都不用出!更何況現在疫情反反復復,你又做不到開車接送,這么小的孩子戴不住口罩,真在路上感染了,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孩子五歲之前,要是你爸媽想看孫子,就自己坐車過來看,別折騰孩子!”
薛寧怒道:“我們家可沒有千里迢迢讓長輩來看小輩的道理!”
趙夢晞冷笑道:“我爸比你爸媽還要大十來歲呢,哪次不是從城里坐兩個小時的公交來看孩子?還不是為了不折騰孩子?怎么我們家的人就做得到?你們家的人就做不到?你爸媽嫌來B市看孩子千里迢迢,怎么從老家跑去X市賣菜不覺得千里迢迢呢?”
燙著卷發的調解員見兩個人又吵了起來,便插嘴說道:“小趙,你說的這一點我剛才也想到了,孩子小,來回折騰容易生病。所以我剛剛和小薛說,孩子5歲前盡量不要出市。但小薛說3歲以前可以讓老人過來看,3歲以后還是要帶著孩子回去。”
趙夢晞道:“現在視頻通話這么方便,想看隨時都能用手機看。有必要讓孩子承受風險來回折騰嗎?而且還是一年兩次?再說,他現在已然把孩子藏起來了,我以后怎么可能放心把孩子交給他,讓他帶出市?”
薛寧道:“要是你同意我加的這兩條新條款,撫養權仍歸你,我肯定會按時把他帶回來交還給你啊。”
趙夢晞冷笑道:“就憑你這人品,你說的話我可不信。”
薛寧道:“這不是調解員都在嗎?我既然說了,肯定會照著做呀。”
趙夢晞道:“那行啊,你就趁著調解員在場,開視頻讓我看孩子啊!”
薛寧瞟了一眼調解員,將嘴一撇,不情不愿地接通了視頻通話,用方言同王娟說了幾句。王娟便用手機照了照孩子,趙夢晞見珩珩穿著一件上面滿是污漬的黑白格破棉襖,面無表情地坐在一輛咖啡色的小嬰兒車里,見到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禁悲從中來——說不定珩珩已經不認得她了。她哭著從薛寧手上奪過手機,道:“珩珩,我是媽媽啊。珩珩,你在哪兒啊?媽媽好想你啊。”
珩珩朝她笑了笑,叫了聲“媽媽”,隨后將手伸向鏡頭,似乎是想把她從鏡頭后面拉出來一般。
薛寧立馬站到趙夢晞身后,向珩珩揮了揮手手,道:“珩珩,我是爸爸。想不想爸爸啊?”見趙夢晞已哭得說不出什么話來,便趁勢將手機從她手里搶了回去,又用方言和王娟說了幾句,隨即掛斷了視頻通話。
兩位調解員見趙夢晞哭得撕心裂肺的,忙出言安慰她,只聽頭發花白的調解員向薛寧說道:“小薛,你看孩子媽媽哭得這么傷心,我一個外人見了都難過,你怎么就忍心讓她一直見不著孩子啊?你今天啊,干脆當著我們倆的面,把孩子的具體位置發給孩子媽媽吧!不管撫養權在誰手里,都不能不讓另一方見孩子啊!”
趙夢晞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薛寧,撫養權在我這兒的時候,我一直都說讓你多來看看孩子,你呢?一直說自己忙,不肯來。現在你得了撫養權,索性就不讓我見孩子,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啊?!”
薛寧看了看趙夢晞,又偷偷看了眼調解員,心里想道:現在到底是在派出所,和調解員對著干也沒什么好處。何況一個村那么大,又山高路遠的,就是告訴她了她也未必找得到,不如就賣個人情給調解員,讓她們也幫我多勸勸趙夢晞,把這兩條加到原協議當中。
只見薛寧虛情假意地看著趙夢晞說道:“晞晞,你看你,好端端的又哭了。所以我說,你得吃藥,把抑郁癥治好了,自然就不會這么愛哭了。”說完又笑著看了看調解員,道:“我這就把孩子的地址發到她手機上。”
只聽“叮叮”一聲響,趙夢晞收到了薛寧發來的微信:X市C區G街道D村。得了這個消息,趙夢晞立馬將這條消息轉發給了媽媽和靳雨洲,隨即將眼淚擦了擦,向薛寧道:“你要加的這兩條,我得回去和我媽商量商量,畢竟孩子是她在帶。”
燙著卷發的調解員見兩個人差不多算是把事情談下來了,嘆了口氣,道:“哎,早就該這樣了,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談談,都為對方想想,沒有什么化解不開的矛盾。小趙,你回去和你媽媽好好商量商量,下次叫上她一起,來我們這兒,把這兩條新的條款加到原協議里。小薛不會讓你見不著孩子的。”
趙夢晞又和兩位調解員客套了兩句,和薛寧相繼離開了派出所。出了派出所,薛寧便假惺惺地說道:“走,我打個車,一起回去吧?”
趙夢晞瞪了他一眼,道:“不用,我隨身帶了公交卡,你自己回去吧。”
薛寧道:“也行,那我就騎車回去了。”說著,便自行走到派出所附近的超市前,掃了一輛共享單車,騎上回單位去了。
趙夢晞緩緩往車站走去,剛走到車站后不久,便接到了媽媽的電話:“現在說話方便嗎?你剛才給我發的,我收到了,沒有具體一點兒的方位嗎?”
趙夢晞見薛寧早已不知去向,擤了擤鼻涕,方道:“沒有,薛寧根本就沒想讓我找到孩子。只不過是在派出所,被調解員施了壓,實在沒辦法才給我發的。”
趙夢晞媽媽道:“你也不知道珩珩現在在那邊穿什么樣式的衣服吧?”
趙夢晞道:“我剛剛和珩珩視頻了,他穿著一件黑白格的破棉襖,不是咱們給他買的衣服,坐在一輛咖啡色的嬰兒車里。”
趙夢晞媽媽咬著牙,恨恨說道:“這薛寧,為了讓珩珩能很快適應那邊的生活,還特意買了和咱們家一樣顏色的嬰兒車。”
趙夢晞道:“珩珩今天見了我,一開始都沒什么反應。我覺得他都快把我忘了。”
趙夢晞媽媽道:“行了,通過這一件事,你能知道薛寧是什么樣的人就行。別等孩子回來之后沒兩天,又把他是怎么對你的忘了就行。我現在聯系我在X市的戰友,讓她先過去看看,要是能找到孩子就最好。”說完便掛上了電話。
趙夢晞一個人搭公交回到了單位,中午正吃飯時收到了靳雨洲的回復:不好意思,上午有課,剛看到你發的消息。我已經把這個消息轉發給我哥們兒了,方不方便把孩子的近期照片發給我?孩子爺爺奶奶在X市具體是做什么的?
趙夢晞將珩珩的照片發了過去,回道:孩子爺爺奶奶應該是在菜市場賣菜。今天和孩子視頻了,他身上穿著黑白格的棉襖,坐在咖啡色的嬰兒車里。
靳雨洲回了一句:收到,放心,肯定能找到的。
到了下午,趙夢晞接到了媽媽的電話:“換作以前,我戰友沒退休的時候,想在他們那兒找個人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可現在到底是老啦,人走茶涼,說話不管用了,好多認識的人也都退休了,辦起事來就更難。不過她也和我說了,找是應該能找到,但就是時間說不好,讓我不要太擔心,說他們到底是孩子的爺爺奶奶,不會害孩子的。”
趙夢晞應了一聲,又嘆了口氣。媽媽在電話里又安慰了她一番,方掛上電話。
沒過一會兒,趙夢晞收到了靳雨洲發來的一段小視頻,并問道:你看看這是不是你兒子?趙夢晞將視頻點開一看,只見王娟一只手抱著熟睡的珩珩,一只手捂著臉,表情十分痛苦。周圍滿地狼藉,能看出天還下著雨。薛寧爸爸笑著將一塑料袋玉米遞到拍視頻的人手上,視頻戛然而止。
趙夢晞看完后立馬撥通了靳雨洲的電話,著急地說道:“沒錯,是我兒子。你幫我找到他了?他在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