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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再見了,最愛的人

四年的時光如流水匆匆而過,很多人好像還沒來得及發憤圖強就迎來了畢業的季節,不管我們愿意不愿意,七月總會到來,六月已然過去,傷感和離別是這個季節永恒的主題。

為了能每天看到雨晴的笑容,金石川拒絕了家里人為他安排的出國留學的機會,留在了本校讀研。胖子考上了老家的公務員,成了一名為人民服務的基層干部。周杰則留在了BJ,據說去了趙智潤爸爸的公司。只有趙智潤徘徊在出國還是本校讀研的十字路口左右搖擺,盡管石川已經名草有主,但她還不死心,一直在等著他,等他們分手,等他回頭發現她的好。

吃完散伙飯,胖子和周杰還有同宿舍的其他人拉著金石川又換了個吃燒烤的地兒喝第二場,喝到一半的時候趙智潤也來了。她打扮的還是那么精致,白皙的臉龐因為酒精的作用變得紅郁郁的,像太陽下熟透了的蘋果,讓人有咬住不松口的沖動。周杰直愣愣地看著她,猛地喝了口扎啤就著胸口的欲望咽下。

金石川估計他們得喝通宵了,最后一次聚會,他也不能掃了兄弟們的興致。趁著頭腦還清醒,他給雨晴發了一條信息:

“寶兒你要不要來一起吃點兒我們在上次吃小龍蝦的這個大排檔”

“你們的散伙飯我就不湊熱鬧了你陪他們好好玩兒”安雨晴回。

“好吧那今天又要見不到你了你別等我了早點睡覺吧明天早上我一定去操場陪你跑步”他又寫。

安雨晴回了一個“好”字,合上書本,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她走出圖書館,繞過小花園,在學校超市買了些零食,迎面碰見了正在自助取款機跟前嚎啕大哭的楊在花。

原來,楊在花剛剛接到村里打來的電話,說她爸爸可能快不行了,赤腳醫生給他施了針,吊著最后一口氣,等著見女兒最后一面。她回宿舍拿了身份證,本想取點錢買車票,插上卡才看到銀行卡里還有不到三百塊錢,自己竟然窮得買不起一張回家的車票。

“從BJ到你家要倒四次車走接近兩天的時間,你來不及了!走,我們去機場,你坐飛機回去。”說完,安雨晴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火車我都坐不起,我哪有錢坐飛機?”楊在花掙脫她的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有啊!我給你買機票,我陪你回去都行。你在這里抽風有什么用?你爸爸還在家等著你呢!”

最終,冷靜下來的楊在花沒有讓雨晴陪她回去,也許她不想讓自己的同學看到她那破敗的家,她也有她維護的薄薄的自尊。雨晴目送她的飛機起飛,雙手合十祝她一路順風,祈禱她那苦難的爸爸能夠等到自己的女兒。

從機場回來已是凌晨兩點多了,宿舍早就鎖了大門,今晚上肯定回不去了,她又累又困,悲傷的情緒籠罩心頭。這一刻她特別想石川。最近他倆一個忙著畢業的事,一個忙著期末考試,好多天都沒有在一起好好說說話了。

大排檔里這個點還沒走的都已經喝得黏糊了,或反反復復說著同樣幾句話,或耷拉著頭倚在桌子上睜不開眼,或晃晃悠悠找不到廁所找個犄角旮旯撒尿……半醉半醒中不知道誰起了個頭敲著酒杯唱起了水木年華的歌:

彌漫的煙霧中

我看到你那張憂郁的臉

你說出什么樣的理由啊

你與我告別

是朋友啊是戀人啊

還是心底最愛的人

你松開手后

轉過身去讓我忘了你

帶著青春的迷惘

與沖動讓我擁抱你

寂靜的夜里我們跳舞吧

忘掉你所有悲傷

吹起那憂傷的布魯斯啊

你是我最愛的人

只是你不愿意相信愛情

怕它有一天會老去

再見了最愛的人啊最愛的人啊

你是我所有快樂和悲傷的源泉啊

再見了最愛的人啊最愛的人啊

你是我靜靜離去的一扇門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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