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誏將鎮定劑的針頭從她肩膀上拔出,溫柔地抱住她發冷的身體。
秦晴誏抱著顧晴粒往主臥走,林叔跟在后面照應。
待安頓好顧晴粒之后,秦晴誏眉頭緊鎖地輕步離開。
折騰了一夜,連天邊都冒出了一絲淡淡的日光,只看那一縷光亮,便知這定是暴雨后的清澈晴朗。
可秦晴誏此時卻絲毫沒有睡意,走入書房靜靜坐下看著日出,林叔端來了煎好的流心蛋和培根,外加一杯滿冰的黑咖啡,遲遲開口:
“先生,如果小姐知道了那場車禍是您安排的,去報了警……那您……”
秦晴誏拿起那杯壁上布滿了冰涼水霧的咖啡喝了大半,緩言:
“就算她去報警,也拿不出證據。更何況,警方根本不可能查到我的頭上。”
“可是……小姐看起來根本沒辦法接受這一切,我是擔心她不但不認同自己是秦家的孩子,反而還會把您當作仇人想方設法地報復啊……”
秦晴誏慢吞吞地咀嚼著培根的紋理,見太陽已然露了尖,道:
“您覺得,她是真的無法接受嗎?”
“你的意思是……?”
秦晴誏轉過椅子,抬眸:
“林叔,您別忘了,不管她性子再怎么嬌烈,事理多多少少還是懂的。顧成仝對她好與不好,她心里自然有一把尺。不過是事情太突然,小孩子需要撒撒脾氣、自己消化幾天罷了。”
林叔輕嘆一口氣,經此一夜,仿佛臉上又平添了幾條皺紋,他為這個家守了兩代人,最不希望看到這兩個后輩似長輩一般日日憂慮。
“那等粒粒醒了,您想怎么辦?”
“正巧國慶,這七天假期先不要讓她出門,等傷心的勁兒過去了、冷靜下來了,再說其他。”
“好,我這就去吩咐他們看好小姐。”
秦晴誏輕點了頭,將那黑咖啡喝盡了以后,頭腦清靜了不少,只靜靜看著太陽升起,希望黑夜不要太長。
林叔推門出去時,突然聽到身后一聲沉悶的響聲,快步上前查看時,見地毯上污白了一塊兒,白姐正慌亂地收拾著掉落的牛奶杯。
“白姐,您怎么在這兒?”
白姐慌忙將杯子放回了托盤上,磕磕巴巴地:
“我、我想先生累了一夜又淋了雨,該喝點暖胃的東西,就自、自作主張地熱了杯牛奶,想給先生送去……”
林叔微微瞇起眼睛,鄭重其事地講:
“當年您剛來秦家的時候我就說過,先生的書房是他的私人區域,除非先生點名要您來,您才能靠近這片兒地方。怎么您在秦家做了這么多年,反倒連這最基本的規矩都忘了?”
白姐連連道歉,低著頭:
“對不起林管家,是我自作聰明了,以后一定注意……”
林叔頓了頓,開口:
“您的工作是照顧好小姐的生活起居,先生的事情自有我來打理,千萬不要越了界!”
白姐點了點頭,趕緊去叫人過來清理地毯,可余光卻一直觀察著主人書房里的動靜,更有林叔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