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譯見對方離開,水汪汪的眸子里透著的哀求一瞬間收了個干凈。
你不仁,我便只能不義…….
鄭譯站在咖啡廳的小窗前,輕微撥弄著手邊顏色艷麗的非洲菊,緩緩放下手機(jī),看著那穿著白色長裙的小女孩朝著聯(lián)邦法院的方向,毫無防備地走到北歐窄狹的街道上。
顧晴粒正走著,腦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著鄭譯的話。
她并不生氣,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如此的童年經(jīng)歷,顧晴粒愈加堅信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如果說秦晴誏因為知道她是秦家的親生女兒而對她有天然的保護(hù)欲,那么鄭譯又有什么理由如此刻意地接近自己,又做出這番沒有預(yù)兆、沒有理由的“告白”?
這季節(jié)的北歐白晝出奇的短暫,剛到下午三點,狹長彎曲的街道盡頭已是灑上了黃昏時分的金色光芒。
——似流動的金水,似夢中的多瑙。
距離聯(lián)邦法院下班只剩下一個半小時,顧晴粒想趕在今天日程結(jié)束前去提交答辯狀。
向著街道上的金色光輝,顧晴粒加快腳步,陽光從她卷翹的睫毛上斜射下來,光芒照耀之下,那雙乍看是普通棕色的眸子,竟然透出了晶瑩剔透的琥珀顏色。
猛地鐘聲響起,綿延悠長,顧晴粒腳步一滯,這才想起今天是周五,全北歐人都要提早一個小時下班的!
顧晴粒愣在陽光下,看了看腕表,離聯(lián)邦法院下班只剩下十五分鐘了……
去與不去,怎么都來不及了。
顧晴粒憋在胸口的一口氣馬上松懈了下來,原地踱步幾下,還是決定先回酒店。
金燦的陽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西移動,立馬將人切入明暗之間。
北歐的街道窄得要命,根本連車都開不進(jìn)來,四周的建筑也全長著一個樣子,想打個車都難于上青天。
遠(yuǎn)處,忽而傳來清脆的馬蹄踏地的聲音。顧晴粒循聲看向前去,是皇室的騎兵正悠哉地巡視街道。
既然是在騎兵巡視路線中的路,那么一定是北歐的主要街道,自然是有車的。
顧晴粒打開Uber搜著附近的出租車,邊搜邊向那條街道的方向走去。
馬蹄聲漸遠(yuǎn),顧晴粒加快了些腳步,兩旁的商店早已閉門,接連出現(xiàn)在視野中的細(xì)窄岔路讓人不由生怯。
主干道近在咫尺,顧晴粒漸漸放松,三步并兩步小跑過去———
眼前一黑……
眩暈,模糊,昏睡…….
秦晴誏全身抽搐一下,猛地驚醒!
體型修長的男人躺在一張質(zhì)量并不怎么好的雙人沙發(fā)上,一雙長腿被迫懸空了一半,他想起來,可撐在一邊的手掌稍一用力,他便精疲力竭一般癱倒下去。
他知道,自己是被下藥了。
等眼前的畫面清晰些,秦晴誏才勉強(qiáng)能看清楚他旁邊坐著的女人。
冷笑:
“齊小姐,這么久沒見了,你就這樣和我‘寒暄’嗎?”
秦晴誏揉著太陽穴,齊瀟扶著沙發(fā)站起來,動作沉重又笨拙,秦晴誏這才發(fā)現(xiàn),齊瀟的肚子渾圓,目測已經(jīng)有超過6個月的身孕。
“我不用這種手段,秦先生又怎么會愿意來看看我們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