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道士又繼續扭捏一陣……

但其實他的內心是在衡量著風險……

還真的是挺坦白……

有風險！

不過，關鍵是，有報酬……

兩頭吃！

吃兩頭啊，現在這位給報酬，到時候紫霄宮有重禮答謝……

可以可以……

這種事，小道士也已經有點習慣了，感覺還算滿意，特別是，他極有可能拒絕不了……

“紫霄宮應該不會不認賬……”

“紫霄宮在行事上，可以算得上孤高……”

“但沒有太惡劣的歷史……”

“而且，孤高必定是驕傲的……”

“不會做這種事損害教派的名聲……”

石獅子還以為小道士默然不語是害怕風險呢，害怕紫霄宮不認賬。

“呃……”

“好，好……”

小道士也察覺了對方的擔憂，趕緊安撫。

“只是小道士，你只能告知紫霄宮，且不能與那位強大的道人同行……”

“就那位道人的實力，貧道估計現在的紫霄宮或許找不到人可以抗衡了……”

“唉，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現在就出發吧？”

石獅子的語氣多了點嚴肅。

“現在？”

小道士這下是大驚，一點都不是裝的。

“在命運中相遇……”

“紫霄宮就像這里的懸空島一樣，可以在天上漂浮，如云朵爛漫……”

“有時候，就是太散漫了……”

石獅子陷入了回憶，語氣噓唏……

“那不就是跟金雞觀一樣？”

小道士趕緊出聲將這位紫霄宮的前輩拉回來，也是岔開話題，他不想現在就行動，起碼得再聊聊，了解一下情況……

同時也著實是好奇，說得跟金雞觀一樣啊？

“跟金雞觀不一樣……”

“金雞觀只是可以飛而已……”

“紫霄宮，更多的是像一朵云……”

“慢慢飄著，隨遇而安……”

石獅子很耐心，一一解釋。

“小道士，你想要什么？”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么貧道看不出小道士你的出身？”

“那位強大的道人看不出根底，并不意外……”

“可你一個小道士，怎么也讓人如隔水看？”

“你的師承，很特別？”

小道士盯著面前的石獅子，心里是有點一驚一乍，只是面上死死繃緊！

不讓露出一點點的細微表情讓這老怪物看穿他的心情……

“不知道能不能說……”

小道士倒是不準備不說，只是扭捏一下而已……

“只是，我們的教派似乎跟你們有些不大對付……”

讓老前輩猜一猜吧，它要是猜到了就更容易接受了，而不是直接告訴它……

話說，是可以說它吧？

已經是個非人了吧？

“哦……”

“怪不得，你身上的氣息有些斑駁，可又能自成一體，不起沖突……”

“你身上的氣息，偏陰暗，卻是玄門正宗……”

“陰森晦澀的同時，并沒有陰邪……”

小道士眉毛一挑，這玩意說得對還是不對……

“不……”

“是有點陰邪……”

“只是，這點陰邪，不會破壞那一縷清正……”

“帝陵觀這樣的法門，也能稱為正宗嗎？”

“不過，我們隱世宗派倒是很能接受……”

“不接受的，多是那些玄門正宗……”

小道士趕緊點頭，果然還是可以看出來一點……

而他現在的氣息，好像更多的表現出帝陵觀的特點，應該就是老道的那顆丹藥了……

那老道……

張清貘一時又有些感情復雜……

“為什么啊？”

小道士趕緊追問，遮掩自己的內心情緒波動……

“因為，我們隱世宗派就談不上玄門正宗……”

“在外邊，就是其他的教派都以為我們是玄門正宗……”

“只是只能說對一半……”

“隱世宗派是玄門，但不正宗……”

“為什么呢？”

小道士沒接茬，他能聽出來，石獅子就不是想他回答。

“因為，我們這些隱世宗派，就是因為不正宗，才被人圈定為隱世……”

“不得入世！”

這一下，小道士是知道了，他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說了出來，他覺得，這應該無妨……

無妨吧……

“龍虎山不讓你們入世傳道的？”

這當然很容易，起碼并不難。

“龍虎山？”

“龍虎山有這個本事？”

這個話說得張清貘小道士有點肝火動，這么瞧不起龍虎山的，他是第一次見……

還是一個道士！

“嗯……”

不知道為什么，對方卻又欲言又止，好似在斟酌著……

“那是趙方天？”

張清貘想到了這個人，隨即立馬感到后悔，這個稱呼不對！

這不應該是帝陵觀中人的口吻和語氣……

對于趙方天，帝陵觀的人，可能只有狂熱！

“你是半路出家到帝陵觀的？”

“帝陵觀確實也是有些門道……”

“起碼，就廣開門庭這一點，誰也比不上……”

“不過，那個鬼地方，想要去的人也不是很多……”

“愿意去的，基本都是些小門小戶……”

“可能就比紫霄宮強點……”

小道士立馬搖頭，他沒出聲，可腦袋搖晃得跟撥浪鼓，石獅子的話當然只是個調侃，自嘲而已，絕不是什么謙虛……

“小道，確實是半路出家……”

“剛進入帝陵觀沒幾天……”

“不過，這也是帝陵觀的一個安排吧……”

小道士竭力讓自己的神情表現更陰郁一點，因為，似乎只有這個解釋，才能糊弄過去，他如果剛進入帝陵觀沒多久，那對趙方天在言語上不敬就會被糊弄過去……

他也就幾歲……

除了抱李子道人外，其他人也不會認定他要大多少……

“哦……”

“雖然帝陵觀那個地方，對于一切夠資格的道人都不會拒絕……”

“可是，在那里，如果沒有幾分真本事，難免也會被看輕吧？”

“有時候，本事，就等于出身……”

“如果你出身紫霄宮，那么，帝陵觀就會給你紫霄宮的功法……”

這讓小道士一驚，大吃一驚：

“帝陵觀，還能提供紫霄宮的功法？”

這不是亂套了嗎？

他感覺是亂套了……

“那是當然……”

“帝陵觀是皇家帝室的宮觀寺廟……”

“自然收藏不少……”

“如果是在以前那還好……”

“可是，在那位皇帝之后……”

“就越發厲害了……”

“畢竟，現在是要替趙家誦經看墳了……”

“自然是雞犬升天……”

小道士點點頭，忽然想起來，好像有點跑偏了？

“不是龍虎山，那是誰？”

于是，小道士就將話題給扯回來……

“是張道陵……”

“說起來，帝陵觀跟隱世宗派有一個很大的共同點……”

“貧道給你的報酬，你可能會喜歡……”

“當然，你不喜歡，貧道也沒沒有辦法……”

“貧道已經是一道殘魂，茍延殘喘……”

石獅子又再一次提醒，可小道士倒是覺得還好，就現在這個模樣，不像是還剩一口氣沒咽的樣子……

不過也難說，很難說……

不過，這里是一個夢，它怎么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很神奇啊……

同時也很詭異……

詭異更多……

“您說就是了……”

“張……”

張清貘可不敢再大大咧咧了，直呼張道陵的本名，這是一個道士說不過去的，哪怕是一個沒多大的小道士……

不過，這個話嘛……

眼前的石獅子不正在說嗎？

怎么回事？

顛覆了他的認知啊？

如果說石獅子與之有私人仇怨，所以不客氣……

這不是更扯？

這得什么人物才能跟張道陵有私人恩怨？

那就是，隱世宗派都是這么個態度咯？

也是，在它口中，張道陵一個人壓迫那些教派不能當正宗的……

從這個角度看，這些隱世宗派確實歷史悠久……

很悠久……

“不過，自雷法出現后……”

“龍虎山，也確實可以壓住我們了……”

“張道陵是教祖，我們也只能承認了……”

“小道士，你想當金雞觀的門人嗎？”

“當然，不會是核心傳承的弟子……”

“這些非核心傳承，其實像金雞觀這種來去無影的宗門，不是那么看重……”

“而帝陵觀雖然有其他教派的法門，可也不可能搞到核心傳承……”

“不過金雞觀，還是有些過于別致了……”

“跟別的隱世宗派不一樣……”

“現在看來，很可能就是落在了你身后的金雞觀之中……”

“不過，無妨吧……”

“于金雞觀不會礙事，于你而言，就是一個便利……”

“那貧道也有了著落……”

小道士晃著腦袋，他不是拒絕，而是覺得有點亂，他要捋一捋……

“那行……”

“行吧……”

小道士猶猶豫豫，可也實在找不到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一點端倪都沒能察覺……

他就答應了……

這個時候，他有個強烈的感覺，這樣的事，最好還是讓抱李子道人知道，畢竟，在道人的安排中，他是即將就要成為龍虎山的道人的……

哦不……

是道人即將成為龍虎山道人……

他是已經成為了龍虎山的道人，用的冒姓的儀式成為龍虎山道人……

他已經是了！

可如果現在讓一個有著另一個身份的龍虎山道人來給道人作儀式的引導，在天師授箓中直面龍虎山天師……

這個過程，一點都不穩當，充滿了驚險……

可能有一點點紕漏就會搞砸……

可內心，又十分不想讓道人知道，因為，他想要這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