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飯沒有？我們出去吃？”

“不用了，我吃過了。”黎清醫拿起抱枕放在雙膝之間，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他勉強綻開一個微笑：“好吧，那就不去了。”

他們之間距離并不遠，韓褚卻覺得猶如隔了一片天，劈開了兩個不同世界。

他坐到黎清醫身旁，目光靜靜地打量她。

時間過得長，黎清醫注意力完全不在電視上，偏頭看他：“你總是看著我干嘛？”

她現在還沒有接受他，只能說勉強算個考驗期。“我在想，我們會不會結婚？”

氣氛頓時變得比之前更加凝滯，黎清醫垂下眼簾，口腔涌起莫名的苦澀，輕聲說：“不會。”

“總會一天會的。”韓褚認真地看著她，俊逸的臉上一片柔色。

“再說吧。”她起身，撂下抱枕，忽而想到他應該沒有吃飯，于是問：“你吃飯了嗎？”

韓褚很實誠地搖頭，“沒有。”

“我去買東西，你等我一下。”

黎清醫說著要去臥室拿錢包，但韓褚卻說：“我們一起去。”

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黎清醫垂眸望了望，抿著唇沒說話。

超市離家有一段距離，她不想走路，就上了他的車。

后視鏡內驟現一個黑色的身影，站在路邊看了他們一會兒，旋即快速離去。

韓褚感覺在哪里見過這個人一樣，想了半天愣是想不起來。

黎清醫又想到霍郁深，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安全，身體情況怎么樣。

韓褚推著小車走來，另外空出的手牽著她。“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做。”

她本來想買金針菇涮火鍋的，但似乎看起來成色不太好，有幾只小蟲子還在上頭飛。

“我都可以。”現在吃什么都是一種幸福，他不禁回想起那段刨土吃生蛇的日子，野生動物遍地的森林，人類幾乎絕跡。

在要結賬的時候，黎清醫忽然發現她心心念念的辣椒沒有買，她回頭說：“你等我一下，我還有東西沒有買。”

韓褚點頭，把小推車拉到了一邊。

從超市出來，韓褚人手提著兩大袋東西，黎清醫慢悠悠地走在前頭，踢著鞋子，心情頗好。

今天她穿了一條純白的長款紗裙，黑直的發絲自然垂下，忽然扭過頭對他說：“快點啊。”

這次站在他前方的是黎清醫，不再是陳婳。

他愉悅地勾起唇角：“好。”

“我想去海邊走走。”

韓褚縱容著她，調了頭。

清月皎潔，時不時有薄云從眼前飄過，它似藏匿在陰影中，為自身增添了一分神秘感。

黎清醫先從車上走下來，脫下涼鞋放在一邊，赤腳在沙上走著。

浪花拍打著海岸，獨屬于大海的氣息迎面飄來，星星點點的水滴打在手臂，沙面被海水沒過，三三兩兩的螃蟹從水里出來，舉著鉗子往岸上跑。

韓褚不喜歡海水，他幫黎清醫拿著鞋子，在公路上站著遠遠地望。

他不來，黎清醫也樂得清閑，自顧自地蹲下身，挖起了貝殼。

口袋的手機響起來，韓褚摁了接聽鍵：“什么事？”

陳彥看著街邊站立的白裙女人，瞳孔縮了縮，“韓褚，我，我好像看見小婳了。”

“什么？”韓褚瞇著眼睛，“你確定？”

自己的妹妹怎么會認不出呢？陳彥肯定地說：“我確定。”

“地址發我，我馬上過來。”

手機屏幕暗了下去，倒映著臉龐。韓褚對海有一鐘莫名的恐懼，所以他從來不敢下去，岸邊也是一樣。

但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陳婳的消息，他怎么也不甘心錯過。

硬著頭皮走了下去，走到黎清醫的身旁，對她說：“清醫，我現在有事情，等一下你自己回去好不好？東西我會拿過來的。”

黎清醫依然未起身，面色不變，“好。”

汽車驅動引擎，迅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