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訓班進入第二個月,譚浩舸每次周末回來雖與敏睡在同一張床上,敏卻經常感覺身旁空空如也,睜眼一看譚浩舸睡在床沿,只差幾公分就要掉下床。
周日晚上,譚浩舸小蜜蜂般燙衣服,不放過一個褶子。周一早上出門前,身穿一件花襯衫反復問敏好不好看。
“爸爸,好土!”小蔥直言。
“你懂個屁?”譚浩舸如七月天,孩兒面,說變就變,小蔥被嚇得吐了吐舌,趕緊背起書包出門上學。
“干嘛說臟話?”敏十分生氣。
“你慣著她吧!”譚浩舸摔門而去。
晚上十一點,敏睡得迷迷糊糊。手機鈴聲響起,打開免提,傳來譚浩舸急促的聲音,聽不清,但譚浩舸明顯喝高了。電話掛斷,再打過去,無人接聽。
培訓班結束前,因參加班級“謝幕”晚會,譚浩舸周末在家里忙著排練《簡愛》的經典片段--羅徹斯特對簡的表白:有時候對你有種奇怪的感覺,尤其是當你靠近我的時候,就像現在,感覺仿佛有一根弦,系在我左邊的肋骨,我心臟的地方,跟你同一部位相似的弦緊緊地維系著。當你去英格蘭,我們之間巨大的距離,恐怕這跟情感交流的弦會折斷,我的內心將會流血......
低沉渾厚的男中音傳來,攪亂了敏的一池心水:表現自己,還如此高調,不是譚浩舸的風格。
沒有理由的發火,沒有原因的煩躁,培訓班結束,敏被譚浩舸各種嫌棄:衣著沒有品味,照相不會擺拍,飯菜味道太咸......郁悶,這些起初均是贊美。
暑假,小蔥吵著要去日本買手辦,敏飛一般離開。站在熙熙攘攘的東京街頭,前所未有的孤獨籠罩全身。從東京到大阪,從大阪到京都,連續四天,均未收到譚浩舸一個電話,一句問候。索性,甩開所有不痛快,敏帶著小蔥手辦買得手軟,過山車坐得尖叫,抹茶冰棍吃得爽快。
五天后凌晨六點返程航班到達機場,等了半晌,也未見譚浩舸接機。小蔥撥通電話,他只說了一句“寶貝,爸爸現在很忙,咱們有事回家再說”匆忙掛斷。忙?敏抬腕看表,時針正指向六點半。
晚上,譚浩舸提著一堆昂貴水果回家吃飯,并好心情地擺盤。小蔥吃的歡躍,敏欲伸手拿盤中水果,“這是給姑娘吃的,你不要吃”,敏扭頭看見滿臉冷冷的譚浩舸。
不知不覺生日臨近,譚浩舸告訴敏培訓班一位關系很鐵的哥們因喝酒不小心掉進溝里崴傷了腳住院,因自己的車正在維修,要開敏的車與同學一起去看望。
“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敏隨口一問。
“當然是女同學,為啥這么容易過敏”,譚浩舸挪移。
生日當天,奶奶接走了小蔥,敏下班回來時經過停車場,看見自己的車洗得干干凈凈停泊在車位上。眼皮一跳,敏鬼使神差地坐進駕駛位上。座位是自己平時開車的高度,后視鏡也未調過?!安皇钦f是男同學開車嗎?”第六感提醒敏:動車的是一個女人。
點開行車記錄儀,畫面15秒一個場景:車行駛在高速路上,不一會響起譚浩舸貼心的聲音:“你餓嗎?先吃點點心墊墊?!薄安怀裕麻L胖”,一個女人有些嘶啞的聲音傳來。對話中,敏知道了這位女人有家室,自己老公這段時間經常打著工作忙的幌子借宿在辦公室。譚浩舸軟言寬慰,敏感覺身上爬滿了蟲子。因接電話,車減速??吭诎踩珟稀E苏驹趽躏L玻璃前一會兒,扭頭看車,敏看清了女人的長相:長發,個頭不矮,一對大耳環晃來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