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欣冉走上亭子,梁長安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
“來福這次辦差還像那么回事兒,找來的兩名舞妓姿色都還不錯。”
順勢把懷里的女子推開,走到宋欣冉面前。面色中帶有惋惜。
“你生的這般美貌,怎會來做舞妓?”
一來就被人言語調戲,宋欣冉一肚子火,冷笑了聲道:“樊樓的主家?就這這德行!真惡心!虧我還來見你。”
梁長安沒想到一個舞妓,敢頂撞他。
怒道:“你說什么?一個舞妓這番無禮,竟敢于本官人這般說話。”
宋欣冉一聽這人把她當成了舞妓,白了他一眼,氣轟轟的說道:“齷齪。”轉身準備離開,梁長安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猛的往面前一拽,宋欣冉正好仆了個滿懷。梁長安興致大起。
“你這舞妓,生的好看,脾氣倒是不小,看來需要好好調教調教。”
宋欣冉伸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怒道:“放肆!我是熙緣酒樓的主家,沒曾想你這番無禮!”
邊上的舞妓嚇的馬上退下,梁長安面露訝然之色趕忙松開她。
“你……你說什么?……”
宋欣冉憤怒的說道:“你是瞎子還是聾子,都跟你說了我是熙緣酒樓的主家,你個臭流氓。”
梁長安臉上的震驚儼然是裝不下了。
“你是熙緣酒樓主家?”不由自嘲的笑道:“嘁!這么年輕?”
宋欣冉又白了他一眼:“笑話,年輕?年輕怎么了?年輕就不能做主家了嗎?”宋欣冉怒火未消,認為被這老男人揩了油,滿是嫌棄的拍打著身上衣衫。梁長安發現鬧了誤會,思索片刻。拱手給宋欣冉九十度行禮。“原來是熙緣酒樓的東家,剛才實屬誤會,梁某給姑娘賠禮了。粱某本想改日再去拜會,沒曾想姑娘會來找在下。”
宋欣冉不耐煩的問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很忙的,沒有那么多時間陪你瞎扯。”
梁長安像似犯了錯的下人,低頭哈腰的跟她說道:“姑娘,您請坐”。
她內心極度不愿意,還是坐了下來,梁長安坐在對面,給她倒茶“姑娘酒樓里的海椒從何而來,梁某在市場上尋了許久都未尋到。”
她冷冷的說道:“那海椒種子是官家賞賜的,怎的,你也想要?”梁長安忙回:“不敢,不敢,梁某怎敢要官家賞賜的東西,只是想跟姑娘買些。”
宋欣冉冷冷的回道:“不賣。”
實在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甩袖后頭也不回的離開。粱長安愣站在原地,貪婪的注視著她越來越遠的身影。
未過幾日,不知是誰傳出,樊樓的粱長安被熙緣酒樓女主家扇耳光,外面傳什么的都有。
粱大官人見熙緣酒樓女主家生的美麗,起了色心;也有人說兩人生意沒談攏;還有更離譜的,粱大官人跟熙緣酒樓的女主家關系曖昧,全因粱大官人念舊不肯休掉發妻,熙緣主家大怒才打了他一巴掌。外面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旺財聽見有顧客談論他們主家,還與顧客理論了幾句,差點兒打了起來。郡主無意間也聽見府上婢女們私下里談論。
“聽說熙緣酒樓的主家是個未出閣的女子,雖然每日面紗遮面,實則生的國色天香,汴京城內多少達官貴人到酒樓就是要一睹她的芳容。”
另一個聲音道:“那又能如何,還不是進不了粱府門。”
“這話怎么說?”有婢女問道。
“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女主家跟樊樓的主家有染,樊樓的主家粱大官人不肯娶她進門,還被挨了一巴掌。你們說是不是白瞎了這么好的姿色?”
“你們這些婢子,是閑來無事嗎?聚在一起談論別人,若是閑的慌,本郡主這就去跟母親說,多派些活于你們。”一向好脾氣的郡主,走上前對婢女們呵斥道。
婢女們嚇的低頭散開。
郡主趙宛如面若冰霜,吩咐仆人。“套上馬車,去熙緣酒樓。”
曹秀娟他們勸宋欣冉避嫌,連續幾日都未讓她去過酒樓。郡主到了熙緣酒樓不見宋欣冉,又趕往溪宅。
她在翠兒的陪同下,又添置幾十畝田地。心情大好,根本不受外界流言蜚語的影響。
白玉晨也聞訊趕到溪宅,看著若無其事的宋欣冉,滿是擔憂。
“雨琦,你可考慮過將酒樓賣掉?”
“好端端的,怎會此問?”
白玉晨擰了擰眉有些惆悵。
“若你不賣,恐樹敵太多,惹來禍端。正所謂人言可畏,流言積毀銷骨。”
宋欣冉認為他講的也有道理,雖近幾日沒去店里,但每日發生的事情還是清楚的。顧客頻繁吃到蟑螂,要求索賠,豬肉莫名不給熙緣供貨,顧客吃壞肚子要索賠,她與樊樓的主家被傳的流言飛起,這些必有蹊蹺,看來有人想讓她的酒樓開不下去。
她思索了片刻,起身果斷地說道:“還是要去找一趟樊樓主家!”
郡主趙宛如急匆匆走進來大聲說道:“什么?你還要去找他?你是覺得外面流言蜚語說的不還夠難聽嗎?你也不去聽聽,外面都是怎么議論你的,我都替你屈得慌。”
白玉晨從未見郡主此番失禮過,遲疑道:“見過郡主。”
宋欣冉也是瞪大了眼睛,這還是平日里那個溫柔的郡主嗎?陪著笑臉走到郡主邊上。
“清者自清,又何必去在乎這些木須有的事情呢?外面人要議論就讓他們議論好了,只要我不在乎就行了。”
郡主趙宛如一聽急了,看著白玉晨求助道:“玉晨哥哥,你倒是也勸勸雨琦呢。她這性子日后入宮必定吃虧。”
白玉晨看了眼她,勸趙宛如道:“郡主先不要急,聽聽雨琦的想法不遲。”
郡主覺得自己好像太失儀態了,稍緩了一下。
“雨琦,你不知名聲對女子何等重要,若日后夫家介懷,你又當如何?”
宋欣冉呵呵笑了起來,不答反問。
“若一輩子在乎別人說什么,豈不是很累。若是夫家不信于我,那便是不懂我,不知我,豈能白頭到老。”
“可是……”郡主還要說什么,白玉晨直接打斷道:“郡主,不如就先聽聽雨琦的想法再商議對策。”
宋欣冉嚴肅道:“我需要再找一趟梁長安,上次他錯把我當成樊樓的舞妓,被我打了一巴掌,然后他要跟我買海椒,盛怒之下我沒答應,想必最近酒樓發生的一切跟此事有關,我需要弄清楚他們究竟想干什么。”
郡主趙婉如主動請纓。
“我要陪你一起去。”
白玉晨說道:“在下放心不下,也陪你們一起吧。”
宋欣冉看著他們兩個,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