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千策雖是答應了幫楊溪念找這個人,但他好像忽然就忘光了一般,提都不提這個人,恰逢近期很忙,楊溪念也憋著不去打擾老板。老板脾氣說好不好說差不差,但必要時一點即燃,還是不要惹他吧。她無非就是上次用了老板的勺子給他心愛的xixi喂了點狗糧,至于罰她給他磨一個月咖啡嗎.......他不是自己說的拿xixi當親女兒養嗎,親女兒碰過的勺子他就不能用了?
好吧,溪念承認自己確實有點過于調皮了。
所以她決定乖幾天,等過段時間再去“騷擾”老板。
還沒等到老板的消息,楊石中午已經秘密召集所有員工,說最近一個商業界的小黑馬要回國了,名叫趙環遠,即將去他們公司的對面工作,活生生一個威脅。
楊溪念聽著心一顫。
趙環遠,回國,對家公司。信息量太大,她連自己怎么回家的都忘了。她這些年一直在想著她的初中小男神,自從初中畢業后,趙環遠就活在她打聽的消息里,一直打聽到23歲。現在這個人即將鮮活地出現在自己的生活里,或許他們會每天都遇到,只是各自奔向與彼此相反的地方工作。
日思夜想的人即將出現了,她卻發現自己并沒有準備好。
他們這種行業意味著一定會遇到,尤其老板還喜歡帶著她,逃不掉的酒局,逃不掉的應酬。
事實比她想的更加糟糕,楊溪念本來做好了時刻見到他的準備,每次應酬都打扮得非常精致,唯有一次,她那挨千刀的老板的“女兒”xixi不知吃了什么東西,上吐下瀉,她下班接到老板的電話,抱著xixi一起去醫院,一直忙活到晚上,老板忽然說要去應酬,她只有十幾分鐘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
我們總在最不合適的時候見到最想見到的人,這是玄學。
少年肯定不會是少年了。但楊溪念匆匆奔向酒店的時候還是不敢認出他來。
眼前這個一米八幾,頭發剪短的男人,怎么都跟記憶里那個精瘦話少的男孩聯系不上。
楊溪念腦中一秒閃過不耐煩地看著她墨跡地寫書法,潦草地承包了她所有書法作業的那個少年。她說謝謝,他只說不用。
他好像就是習慣拒絕人,拒絕好意,拒絕感謝。
可楊溪念就是喜歡得那么輕率又難忘。
時過境遷,眼前人官方紳士地跟她簡單握手,帶著楊溪念最熟悉不過的職業假笑,那種淡淡的,虛假又疲勞的笑,陳千策也常這樣笑??墒且郧暗内w環遠卻是連話都不愿多說一句的人,他從不接受學校提前準備好臺詞的采訪,不跟人攀比成績。
那么孤傲的一個人,也會變成這樣嗎?
她不服地加了一句:“趙先生還記得我嗎?我們是初中同桌。”
趙環遠愣了一下,假笑消失的一瞬間終于有些像記憶里的人?!爱斎唬瑮钚〗恪!?
楊溪念無比感動她還記得,卻又辛酸他明明是思考了一會兒才記起來的。
趙先生,楊小姐。
重逢的第一次交流,生硬得可怕,一種名為失望的情緒充斥著她,她忽然不太想見到趙環遠了,還不如不見呢。
人人都崇拜優秀禮貌的人。
她只懷念那個執拗的學霸。
回家的路上,還是她開車,今晚的音樂放的也著實悲傷,楊溪念聽的更難過卻沒有關掉,只是調小了聲音,看了眼照樣閉眼休息的老板,小聲念叨:“你以前也不是這個樣子吧。”
陳千策沒反應,但他聽到了。
不是。他在心里回答。
可不是又能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