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40章

  • 無主之仆
  • 作家zKVV2M
  • 3240字
  • 2021-07-13 17:25:00

文如海絲毫不敢懈怠,眼睛都熬紅了。可查來查去,也是這個結(jié)果,真是令他氣悶不已。

陶蓁蓁生前最后食用的金絲血燕粥里,驗出了分量很重的藏紅花。經(jīng)過太醫(yī)查驗,這金絲血燕曾讓人拿熬煮的干藏紅花細細熏制過。燕窩粥拿了糯米一同熬制,所以本應(yīng)有的一點點酸甜氣味,也跟糯米混在了一起,不易察覺。陶蓁蓁已連續(xù)服用了兩日,可能是頭三個月胃口太差,吃的本就不多,身體不如從前。因此不過兩日便起了藥效。

梅貴妃人尚躺在床上,聽得這樣的結(jié)果,氣得將瑛妃遞過來的藥碗都推到了地上。

“好啊!好!”她雙目發(fā)紅,喘著粗氣怒道:“本宮倒要看看,是誰!竟敢在本宮的東西里頭動手腳,害了我的孫兒……我的孫兒啊……去,給我查!查!”說完已經(jīng)干涸的眼里,又流下淚水來。

貼身婢女碧遙連聲應(yīng)著,又趕緊吩咐宮人們進來打掃碎瓷。

瑛妃掏出帕子印了印眼角,哽咽著勸道:“姐姐千萬要珍重自身啊!四皇子尚年輕,皇孫日后總會有的……您可千萬別哭壞了身子啊!”

疏影殿的下人們都跪在了前院,挨個兒接受盤查。可忙了一天,碧遙卻一無所獲。

當(dāng)夜,月上中天之時,西廂下人廡房旁的水井里突然傳來一聲“撲通”的悶響。

待第二日清晨,有婢女打水之時,才發(fā)現(xiàn)井中赫然浮著一具尸首!

夏妧聽了宇文璟的轉(zhuǎn)述,也是咬唇陷入了沉思。

能夠在梅貴妃的眼皮底下對藥材動手腳,還能把人溺死在她的院中,簡直跟炫耀一般,實在猖狂!

掌管疏影殿庫房的婢女遺書上說,她是暗戀四皇子多年,不忿陶蓁蓁得其寵愛,想著落了她的胎。誰知竟致一尸兩命,故而自己畏罪投井。

誰信啊!

一個小小的司庫婢女,能有如此的心機和膽量?

她不信。宇文璟也一樣。

但宇文湛卻像是失去了探究的欲望,他甚至連報仇的念頭都提不起來。每天只是待在府中飲酒舞劍,夜里便爛醉如泥地宿在陶蓁蓁生前的屋內(nèi),任誰也不敢多勸。

夏妧倚在宇文璟懷里,輕聲問道:“明澄他……”

宇文璟嘆了口氣道:“過陣子再說吧。太多的,他現(xiàn)下也聽不進去。”

夏妧點點頭,眼圈又忍不住紅了。

宇文璟低頭看了看她,又道:“今日子默送來消息,他查到山陽縣兩宗案子之間,確有疑點。”

“哦?什么疑點?”夏妧忍了忍淚意問道。

“他查看了仵作驗尸單,上面說,竇家娘子是被……兩人奸殺。婆媳的致命傷口皆是鈍器所致。當(dāng)時縣令斷定山賊不止一人,使用的兇器則是家中地上的花盆。”他斟酌著說道:“可他也看了半年內(nèi)張員外家父子被殺的驗尸單,雖然致命傷亦由花盆一類鈍器擊打所致,但死后皆被人斬了數(shù)刀泄憤。既已……”

“既已帶刀,何須多此一舉用花盆呢?”

宇文璟點了點頭又道:“即便竇家命案可說許是賊人臨時一念,未帶兵器在身。但正如你所說,既已帶刀,為何還要擊打張家父子致死。倒像是,尋仇報復(fù)一般。”

“這山陽縣的縣令,當(dāng)真是昏庸至極!”

“子默還推斷,這張家父子……會不會跟竇家娘子被奸殺一事有關(guān)聯(lián)……”

“你是說?”夏妧直起身子。

“嗯。”

莫非,張家父子就是奸殺竇家娘子之人?所以尋仇之人才會趁著張夫人攜孫兒外出之日,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地要了他們二人的性命?

是誰動的手,又為何要替竇晉出這個頭?

夜色已深,宇文璟替她攏了攏被子:“我已差人去查了。夜深了,快歇下吧。”

自陶蓁蓁去世以來,阿妧就沒有睡過幾個安穩(wěn)覺,眼底已現(xiàn)了烏青,看得他暗暗心疼。

————————

夜色正濃,刑部存放文牘卷宗的庫房內(nèi),楊善淵揉了揉眉心,從桌案上堆積成山的卷冊中站了起來,直起身子抻了抻腰腿。

因為事關(guān)刑部侍郎,他不敢太過高調(diào)翻查相關(guān)的案卷,只好以翻看研究歷年卷宗的名義悄悄查看。

結(jié)果一查之下竟發(fā)現(xiàn),自杜靜上任以來,有一些乍看不太起眼的案子,串聯(lián)之后卻大有玄機。此類案件的當(dāng)事人,或本人已入仕,或親友故舊在朝為官。正四五品的官位現(xiàn)下或許還不太扎眼,但卻均是如杜靜這般科舉入仕十年間的新貴,且日后大有升遷的希望。

所以,二殿下猜的沒錯,有人在暗中培植新的勢力。

或許,聚英堂在其中還起了什么作用。

蜚隼的消息在十日之后傳回。風(fēng)鉉將信鴿下的紙條取下,交給了宇文璟,自己抱著鴿子下去喂食。

信中查到,竇家娘子去世那年,聚英堂曾派兩人前往山陽縣,其中有位十分年幼的少女,疑為——紫鳶。

夏妧也十分困惑,算起來,那年紫鳶應(yīng)該只有十二歲吧。如此年幼就能執(zhí)行任務(wù)了嗎?而且是殺人這樣的任務(wù)。看來呂瑛對紫鳶的恩情也不過爾爾。

宇文璟見她臉色有些蒼白,便握起她的手溫聲道:“你那時年僅十二歲……或許是呂瑛想讓你目睹同伴的任務(wù),以將你訓(xùn)練成為毫無感情的死士,也未可知。所幸那些記憶已經(jīng)離你遠去。你不必多想。”

夏妧低頭看向兩人交握的手,輕輕點了點頭,心里卻在想:原來紫鳶的過去是這樣的。

十二歲的女孩子,在她過去的世界里,正是在陽光下的操場上歡快奔跑的年齡。可在紫鳶的世界里,卻已經(jīng)要目睹甚至學(xué)習(xí)殺人這樣血腥的行為了。這樣的生活,不知道她會不會感到害怕和厭倦呢?

————————

群英殿后堂。

呂瑛眉頭緊鎖地問丁圭:“你是說,宇文璟在查山陽縣的事情?”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怎么現(xiàn)下有人去翻起來。只怕杜靜的身份已經(jīng)見疑了。

京城傳來的消息如此,丁圭也不敢疏忽。他湊上前輕聲問道:“堂主,您看我們要不要……”

說著,手下做了個切割的動作。

呂瑛咬了咬牙,當(dāng)機立斷道:“不錯。不能再讓他們查下去。趁杜靜還沒說出什么,動作要快!”

“是!”

第三日一大早,刑部侍郎杜靜前夜飲宴盡興而歸,途經(jīng)泗水橋時不慎落水身亡的消息就傳遍了京城。

楊善淵坐在宇文璟的書房里,靜靜地看著蹙眉坐在案前多時,卻一語不發(fā)的二皇子,心中也是有些忐忑。

還未設(shè)法探查杜靜背后之人,他居然就意外死了!

在爾虞我詐的官場上,宇文璟并不相信什么意外。一定是聚英堂的人不知怎么得了風(fēng)聲,趕在了他的前頭動了手。

現(xiàn)在這般敵在暗我在明的情勢,對宇文璟來說并不多見。自他十四歲上涉足朝事以來,將近十年的時間,他都是隱忍蟄伏暗地里謀劃布局的。似這般屢屢讓人搶占先機之事,于他而言孰難忍受。

良久,他才開口道:“子默,你這些日子跟著杜靜學(xué)刑律。在你看來,此人有何值得被拉攏利用之處?”

楊善淵愣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二皇子是打算另辟蹊徑,反過來推算。

當(dāng)下他也是仔細思索一番,才慎重答道:“若說此人有何過人之處,子默以為,其于書法臨摹之上,確有一番成就。至于其余諸項上嘛……”

“臨摹……”宇文璟瞇起眼睛。

臨摹,字跡,聚英堂,西戎,戰(zhàn)亂……

莫非?!

他猛地睜大眼睛。

“子默,你持我印信,速去大理寺找文如海,命他私下調(diào)出十五年前撫北大將軍夏云豪一案的證據(jù)來。再去兵部找陶煒,命他將夏云豪當(dāng)年的軍報找出來。你須得細細查看,比對其中字跡,不得有失!”

楊善淵聞言也是一驚,但很快便領(lǐng)會了他的意圖,連忙接了印信匆匆退了下去。

宇文璟也是心如擂鼓。

若他猜的不錯,當(dāng)年聚英堂定是用了些手段,找到了擅長書法臨帖的竇晉,讓他臨摹了一份通敵投降的信箋,讓受傷的夏云豪被人斬殺于營房內(nèi)。目的自然是擾亂軍心,危害大慶朝堂百姓安寧。而后恐怕又許了他,待風(fēng)聲過去便可科考高中的前程,繼續(xù)為聚英堂及背后之人賣命。可惜竇晉運氣不好,過了數(shù)年他趕考之時,妻子竟被人奸殺。時任的縣令是李后一/黨,自然不會幫他申冤,他或許自己通過什么線索,查到了兇手是那張家父子,便托了聚英堂派人前來報仇。

或許是天佑大慶,那軍師黎珈雖誤中奸計,害了夏將軍,卻也拼死守城等來了附近駐守的援軍。聚英堂的奸計才未能得逞。

又或者……他想到了李后死前游移不定的眼神。

不,恐怕李瑯也在其中做了什么。

或許他只是派人緊盯著夏云豪,見他出事便順勢添了一把火。那個軍師也許根本不打算殉國,李氏卻靠著遍布朝廷和軍中的勢力,動了手腳將他塑造成以死報國的英雄,在朝堂之上大肆渲染,顯得夏云豪的臨陣投敵更加卑劣,令先帝一怒之下判了他個滿門抄斬!也害他的母后,當(dāng)時的太子妃,驚懼之下猝然離世……

以李氏結(jié)黨營私,敢置天下安危與黎民百姓于不顧的秉性,他實在是不吝以最惡毒的想法去推測當(dāng)年之事。

可最重要的,是燒起這把火的人。此人能夠洞悉世家門閥李氏與冉冉升起的新貴夏氏之間的矛盾,且有足夠的能力網(wǎng)羅能人異士,完成栽贓陷害,再神不知鬼不覺地讓李氏發(fā)覺有利可圖……

如此看來,大慶是混入了了不得的西戎人物啊!

主站蜘蛛池模板: 谷城县| 河西区| 靖宇县| 会昌县| 沈丘县| 达拉特旗| 银川市| 抚宁县| 河源市| 新竹县| 萝北县| 庆云县| 沐川县| 贞丰县| 嘉定区| 天长市| 安吉县| 宜城市| 肇州县| 柘城县| 黄陵县| 仁怀市| 贵阳市| 建水县| 定安县| 临武县| 远安县| 龙岩市| 龙岩市| 乡宁县| 鄂托克旗| 商南县| 沾益县| 镇沅| 思茅市| 松潘县| 定陶县| 张北县| 玉林市| 安图县| 长顺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