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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璟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宇文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柔嘉也是秀眉一蹙,揚起臉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夏舒窈有心疾,是因著生了你的緣故!要說下毒,我看你就是她的毒\藥!哼,說到底,還是她自己福薄!”

宇文啟聽不了別人詆毀舒窈,但兒子的話太過令他驚訝,已經顧不得去斥責李柔嘉了。

他忘了宇文璟身上還有傷,緊緊抓住他的雙肩問道:“璟兒,你適才所言何意?難道舒窈,你的母后,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嗎?!”

夏氏產后不久,就漸漸得了心悸之癥。宇文啟曾經請過許多大夫來看,都說怕是憂思過甚、產后體虛所致,無計可施。可璟兒從來不會無的放矢,他既有此一問,定然不會是毫無依據。

宇文璟緊緊盯著皇后的臉,見她不似在嘴硬狡辯,眉頭擰得更緊了。他暫且放過李柔嘉,轉頭對宇文啟道:“父皇,此事現下也只是兒臣的猜測,稍后容兒臣細稟,現下……”

李柔嘉冷冷地出言打斷他們:“宇文啟,我問你。你打算如何處置茂兒?”聽他們提起夏舒窈,她還是一貫地心煩,至死不休。

宇文啟穩了穩心神,遲疑片刻方道:“朕會下旨,將他貶為庶民,命人好生安葬。日后也允許他的后人四時祭祀。”

謀反逼宮,還能留得全尸,且禍不及家人。這已是帝王最大的仁慈了。若不嚴懲,只怕大慶君威將蕩然無存。

李柔嘉冷冷地笑了:“好。我替茂兒謝謝他的父皇了?!闭f罷,輕輕放下兒子,起身撫了撫鳳袍上的褶皺,直起腰身,目有不甘地看向二人。

真是一模一樣的兩父子啊。一樣的眉眼身量,一樣的深沉心機,一樣的無情狠絕……

宇文啟發現她眼中閃過的絕決時一愣,正要出言制止,卻已是不及。

李柔嘉提起裙角,毫不猶豫地向近旁的龍柱撞去,登時便血流滿面、倒地而亡!

宇文啟疾步上前扶起她,卻只來得及瞥見她唇角消逝的一抹苦笑。

夏舒窈,在人世我爭不過你;但愿地府里,莫要再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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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早已下山,此時張燈結彩的四皇子府中,氣氛卻有些尷尬。

陶蓁蓁滿身血污地坐在床沿,滴溜溜地轉著眼珠,豎起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

唉,怎么這么倒霉!

大婚的日子,居然碰上逼宮謀反的!

當時她一聽到正殿的動靜,立馬坐不住了,帶著兩個同樣習武的婢女直接拉開了殿門。外頭的叛軍猝不及防之下,竟被她劈手奪下了兵刃。

他們也沒想到,側殿里的女眷會需要如何看守,當時皆在張望正殿的形勢。冷不防被個披頭散發的小娘子搶了劍,他們呼救聲都來不及出,就被一劍封喉。

陶蓁蓁自幼跟父親學的便是軍隊殺人的劍法,不講究姿勢優美,只在乎務實有效。所以在大殿上,戰得興起的她手下的亡魂,可能比宇文湛還多兩個……

想到這里,陶蓁蓁忍不住雙手掩面,不忍回首。

沉重的鳳冠早已失落,身上的婚服她當時嫌礙事,親手割斷了,妝扇也早就不知丟到了哪兒??墒翘眠€沒拜呢,這親到底還結不結啊。

這沾了那么多血的婚服,會不會不吉利啊??蛇@會兒她脫了也沒別的換上??!吉時早過了,下回什么時候才給拜堂呢?

不行!臨到了了她可不接受這樣的結果。今天宇文湛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她望向門口,心道怎么回了府就不見了他人影?不會真的悔婚了吧!

陶蓁蓁從床上跳起來,大跨步就往門口走去。剛一扯開房門,就跟準備進屋的宇文湛撞了個滿懷!

今日之事,其實都在二哥的預料之中,因此宇文湛當然早有準備。只是他沒有想到,陶蓁蓁居然是個戰斗力如此強大的小娘子。

凈面更衣畢,由婢女束著發的宇文湛不知怎地,忽然就想起了今日里危急時刻的那一幕來。

長發飄飄的陶蓁蓁持劍縱身躍入戰圈,與他并肩作戰,拼死護衛圣駕。黃昏的日光迫不及待地從被毀損的殿門處擠了進來,照在她用金線織就的婚服之上,仿佛為她披上了一身黃金戰袍。

宇文湛看著懷里抱著的人,突然覺得攬著她纖腰的手心有些發熱。

雖然已有婢女為她打水凈面,但顯然她還沒來得及重新挽發更衣。那個大殿之上英姿颯爽、奮勇殺敵的女戰士,此刻正瞪著個大眼睛靠在他胸前,明顯有些驚慌失措。

“你要去哪兒?”宇文湛沒有松手,就這么抱著她問道。

“……我,我想去找你來著?!?

“哦?找我有事嗎?”

“找你拜、拜堂……”陶蓁蓁咬咬牙,不死心地開口。

宇文湛失笑道:“啊……可是吉時早就過了,再拜堂可能不吉利了??!”

陶蓁蓁愣住了,這是要悔婚的意思嗎?

宇文湛的臉突然湊近,在她耳邊輕聲道:“不過好在,有些事的吉時尚且未過……”

陶蓁蓁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打橫抱起,大步往床帳走去。

“……合巹酒還沒喝呢!”

紅紗帳放下前,滿面緋色的她才突然想起。

宇文湛勾了勾唇角,覆上她的唇:“一會兒補上……以后都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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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妧的雙手經過了妥善的處理包扎,又服了止痛的湯藥,正安安靜靜地睡在床上。風鉉一直站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隨意靠近,連知雪和盼夏都不能單獨進入房內。

雖然知道是殿下的意思,可她們倆還是在他背后吐了吐舌頭。

風鉉卻像尊門神一般守在那里,即便感知到背后兩人的動作,也絲毫不為所動。

殿下適才在宮里跟他耳語時說了:“先回府。不要讓任何人單獨靠近她。記住,是任、何、人!”

所以,只要是個會喘氣的,除了飛羽,一律不能單獨靠近阿妧!

宇文璟在宮內包扎好傷口,便火急火燎般趕回府中。進了后院,見風鉉如他吩咐那樣堅守在阿妧門口,才稍稍安定了些。他脫下有些臟污的披風,交給風鉉,輕推房門走了進來。

夏妧已經睡了好一陣,剛好進入淺睡區,所以宇文璟一推門她就醒了。她想用手肘撐著坐起來,可是手掌和手指都纏著厚厚的繃帶,動作有些笨拙。宇文璟見了,連忙快步上前將她扶起。

他捧起夏妧的手,心疼不已地低聲責問道:“你是怎么想的!手不想要了嗎?!”

夏妧伸了伸舌頭,忍著痛回道:“想要?。】墒潜绕疬@雙手,我更想要保住你的小命好不好?”說著又探頭要去看他的傷口:“你快把衣服脫了,我看看你的傷口深不深?”

宇文璟苦笑道:“只是一點皮外傷,不用看了。”

“怎么可能是皮外傷啊,我當時明明覺得那一劍力氣好大呢!別想騙我,快點快點!”

宇文璟聽她這么一說,卻更心疼了。

宇文茂抱著必死決心的一劍是何其用力,阿妧卻徒手抓了上去。若不是四弟出劍神速,宇文茂的手上很快卸了力,只怕現在她的手指已經不在了。

事實上,夏妧手指上的傷的確深可見骨。好在她當時一心想救宇文璟,下意識把劍身抓得特別緊。要是她心底有半分遲疑,手上怕疼稍微放松些,讓那劍真的劃過去,現在兩只手肯定是廢了。

他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將嘴唇貼上夏妧的手心。

夏妧抿了抿嘴,沒有抽回手。

“你今天這樣豁出去救我,恐怕那背后之人是要坐不住了?!庇钗沫Z抬起頭,穩了穩心緒道。

夏妧聽他說起這個,也犯了愁。

說好的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涩F在,只怕連皇帝都要對她論\功行賞了。萬一今天宮里有聚英堂的眼線,那她真是小命危矣。

“嗯,我想著,恐怕得想個辦法,趕緊先把府里的眼線引出來?!?

“不錯!”

夏妧咬著唇思索了片刻,抬起頭像是下定什么決心般地說道:“要不就按你說的,我先當你的侍妾吧!只是,我有一個條件……”

宇文璟寵溺地笑著打斷她:“是當我的正妃,也需要應承的條件嗎?”

夏妧一愣。

宇文璟忍不住伸出手指,撓了撓她的下巴,難得帶著絲撒嬌的意味說道:“我哪里舍得把正妃之位給別人呢……”

夏妧凝望他專注的眼神,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開口。

“不是這樣。對我來說,正妃和侍妾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殿下,若你要阿妧留在身邊……那么從今以后,你身邊再也不能有其他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宇文璟看著她,眼神逐漸深沉。

夏妧知道,他將來是要成為一國之君的,不論是作為平衡朝局的手段,還是為了延綿皇嗣的需要,都很可能會需要納妾封妃。

她現在管他要的,甚至不僅僅是一個可以專房獨寵的正妃之位,而是兩人之間再無任何人。拋開她作為現代人,一夫一妻的觀念早已根深蒂固,即便她真是個三觀歪的不像話的人,這回也的確是有苦衷的啊……

“好!”就在夏妧覺得可能等不到他回應的時候,沉默了許久的宇文璟終于沉沉開口了。

“我宇文璟,用這江山起誓!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從今以后絕不會再納任何人為妾!”

這些話確實有些大逆不道,所以他只能壓低嗓音,一字一頓地承諾她。

夏妧突然覺得眼睛有些發熱。她咬咬唇,逼自己冷靜下來。

“殿下……”

“叫我玉華吧?!庇钗沫Z溫柔地打斷她。

“……好。玉華?!毕膴€從善如流地改口,莫名覺得這個名字居然還挺順口。

從今天的事情看來,夏妧已經可以斷定,宇文璟就是本書那個“身世坎坷、深謀遠慮、運籌帷幄”的男主角。所以有些話,她想是可以告訴他了。

夏妧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接下來所說,可能會太過匪夷所思,但希望你能試著理解?!?

宇文璟見她說得鄭重,也頷首正色道:“好。阿妧只管說,我都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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