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婢,汝怎么在這?”
阮瑩一時身形不穩,摔了出去。
一旁的阮力成見之,大聲呵斥:“怎么說話的?那是汝妹妹。如此沒大沒小,怪不得會被轟出阮相府。”
阮清冷笑一聲,“怎么?父親瞧我沒了希望,便想讓一個賤妾之女取而代之?”
阮力成聞之,只覺頭痛欲裂;待見到阮清面如死灰之容,又心生不忍,連忙放柔了聲音:“心兒,何出此言?為父最是疼汝。
之所以讓瑩兒來此,只是讓其出個主意,任汝使喚。”
阮清聽后,才施施然與母親來到桌前坐下。
“既是如此,汝便跑個腿,將那些小廝、丫鬟喚來。”
阮清仰著頭,且言且梳理著自己的青絲。
跌落一旁得阮瑩,默不作聲的起身離開,一雙漂亮眸子含淚偷落。
次日卯時,阮力成便命人敲響了阮相府大門。
可是敲了半響也未見人開,于是便坐于府前命其鑼鼓四敲。動靜之大,搞得行人紛紛聚在一團,不明所以。
“這誰呀?怎么堵在阮相府門前?”
“不知,看那兇神惡煞之模樣,是來找茬地?”
眾人紛議,開始出言討伐阮力成。
“你們是何人?天子腳下,竟敢在阮相府門前鬧事!”
“對,怎敢在阮相府前鬧事。”
阮力成見氣氛已達,便義憤填膺的告起阮相之不是。
“各位眾人,我得犬女阮清前不久來這京都投奔于阮相,誰知那阮相拒門在外。
我也沒什么壞心思,只是想讓阮相幫忙說個姻緣,結果卻不知是誰,在京師四處散播我犬女之不是。
今日,我便來這阮相府討個公道。誰知,敲了半響,竟未有一人來開之。”
“怎么跟傳言得不同?”
“到底亦真亦假?”
就在眾人紛議之際,一道鶯聲燕語從人群中傳來,既而走出一位翩若驚鴻之女子。
梳了一頭垂鬟分肖髻,一根做功精巧之銀簪。
一旁站立之阮瑩,只覺眼前一亮,心生羨艷。好似那:
輕羅小扇白蘭花,
纖腰玉帶舞天紗;
疑是仙女下凡來,
回眸一笑勝星華。
果真是京都的水養人,竟生的這般好看。
“這位大人,怎可胡言亂語,在這阮相府前好生鬧騰?
阮相寅時便早早地進了宮,現在還未歸府。”
“哼,那也不可能府中一人未有?分明就是心虛!”
“心虛?汝是來尋主人家討說法得,府中家主不在,幾個侍仆能做何主?
何況汝這兇神惡煞之模樣,不知者還以為是哪坐山頭的土匪下了山呢!”初憶浮扇輕遮嘴角,輕笑了幾聲。
“哪里來的刁孩?年紀輕輕,不在家中好好待著,竟出來口出狂語、丟人現眼!”
阮力成且言且憤之甩袖。
“吾家?豈不就是汝身后堵著得那一戶。”
阮瑩見此上前一步,曰:“不知姑娘是何人?可否告知。”
初憶眉眼彎彎,笑道:“吾乃阮相獨女——阮初憶。”
二人大驚失色,阮力成指著初憶得手顫顫巍巍,言道:“汝就是傳說中的神鳥轉世之人?”
“這位大人恐怕耳力不甚好,吾乃阮相獨女——阮初憶。
至于神鳥之傳,乃為娛樂;聽聽便罷了,何必當真?”
“既是如此,還望阮相歸府時能通知一二。”阮力成有些不甘心得言道。
“不必等父親歸來,大人想如何解決?”
“甚為易,只需給我犬女說門好親事。在這京都給我犬女撐腰。”
“哦~,那在大人眼中,何樣的親事算是好?”
“自然是有錢又有權的富貴高官之子!”
“若吾替為父應下,那大人便把娘家得生意和每年的俸祿分給我們阮相府一半,如何?”
阮力成聞之,氣得蹦腳,指著初憶破口大罵:“汝個豎子!我家生意和錢財,何故分汝一半!
爾等顏面何其厚也?”
初憶不明所以,曰:“可大人剛剛言之,要讓吾父替其女尋個好姻緣,還要背靠大樹好乘涼!”
“那我家錢財和生意,與爾有何關系?”
“既是如此,汝家令嬡尋不尋到好姻緣,關吾父何事?”
“阮相是犬女之舅,讓其幫個小忙,應當行之。”
“可…,汝還是吾表姑丈呢?為何汝找吾父說其姻緣是應當,吾找汝要點小費便是不可?”
“放氣!(放屁)!爾那是要小費嗎?那是要我命!”
“可剛剛表姑丈所提想找的親家,怎么可能遍地皆是,豈不是要了吾父之命?”
阮力成聞之,氣的臉色鐵青,好一個伶牙俐齒的阮女!
“表姑丈,吾聽聞汝也是個念書之人,頗有幾分才學。
怎么今日與之交談有點襟裾馬牛,衣冠狗彘之感。”
阮力成氣得兩眼一翻,皆想暈倒過去。
奈何初憶還未停止攻擊,繼續言道:“汝之令嬡在京都住宿與食飯之費用,皆出自阮相府,令嬡一來便對府邸指手畫腳。
怕委屈了她,便安排了最好住處。問之緣由,言之為了躲婚。
倒是她這幾日大手大腳得花銷,可是讓阮相府支出了一大筆費用。
要不汝給結下帳?”
阮力成見初憶話音剛落,便有人出口討伐;句句誅心,顏面掃地。
便帶著人匆匆離去。
倒是阮瑩在離開之時觀望初憶,眸中流露出欽佩之意。
阮力成是何許人也,阮瑩心中清楚得很,本就是厚顏無恥之行,偏偏總是貪心不足、不知悔改。
可奈何自己地位微小、言不足重。原來女子也可活的這般灑脫!
剛回到客棧,便見自家夫人和女兒蒼白之色;追問緣由,二人才吱吱嗚嗚后怕的言道:“剛剛將軍府來了個小廝,限我們明日便離開京都。
否則心兒謊稱自己獨自來京都之事皆會被揭露,讓老爺難以立足于醴泉縣。”
言罷,還把桌上的消費賬單遞于阮力成。
“這是何意?”
“這是心兒在京都消費得數目,對方言明回府后必須將銀子送于阮相府。”
阮力成聞之,臉色煞白。將軍府?
雖然馬大將軍已逝世,只是個空有名頭得府邸;但那風瑾瑜文武雙全、談吐不凡,帝王有意器重于他。
皆怪自己太過沖動,現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