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母親,汝們可有事?皆怪吾身子太弱、行得慢,且又拖累了昭和。”初憶且言且擦著額上之汗珠,微微嬌喘,面里透紅。
“哪里話?剛剛本公主可是見汝行之速度快矣,平日里可見不著。
本公主也行得慢,哪能全覽初憶一人身上?”
“哈哈~,攬在誰身上皆無錯。本宮已經(jīng)解決,倒是讓汝們憂之,怪本宮。
這外頭熱栽,勿把汝們曬矣;快快歸宮,免得中暑。”
一行人歡聲笑語歸去。
歸府后,阮娘子與阮相于亭中坐。
“夫君,妾身今日去探皇后,言語了大逆不道之詞;雖知本不該言此,可妾身總是怕她落的與前朝皇后同般下場。”
阮相覆上阮娘子冰冷之肌膚,安撫道:“勿怕,帝王雖是冷清,卻也擁有人心;皇后賢德,終不會視而不見。”
“怕只怕,那顆人心早已不似當(dāng)年。”那眉目間之憂愁,恍然間同初憶如出一轍,動人心魂。
兩月后,在各地暗訪、監(jiān)察之督察院官員回京上報情況,皆只是雞皮蒜毛之小事。
帝王也只是訓(xùn)斥了幾句,連帶罰數(shù)人幾天俸祿。
卻說下朝后,都察院負責(zé)暗訪、調(diào)查之官員,皆劃團伴伙去了酒樓,大吃大喝一頓。
嘻嘻笑笑間,皆是談些無關(guān)政題之風(fēng)花雪月。
又過了半月,阮相剛從朝堂歸府之途中;馬車突被兩位身著布衣、面色悲愴、渾身塵土,懷里抱著遺像的一男一女?dāng)r住了去路。
駕車馬童甚是心驚,有些惱怒的訓(xùn)斥道:“汝們是何人?如此不管不顧沖出來,要是出了事,莫非要賴上!
這可是我朝阮相之車!”
誰知那兩位布衣聞言,二話不語便跪地不起,哭著喊道:“阮相大人,小人聽聞汝是這京都最正直不阿的官員!
求求汝,還小人女兒之死一個公道吧!”
“求求汝,還小人女兒之死一個公道吧!”
阮相聞之,忙掀簾而起;下了馬車,趕到那一對夫婦面前。
伸手要將其扶起,奈何二人在那哭啼求救,額間嗑的血絲紛現(xiàn)。
“二位,先請起。余一定會盡力而為,只是不知事之緣由,還望二位告知。”
阮相將二人扶起,看著二人疲憊之相,心中甚憂之。
“阮相,小人有一女。因自小聰慧,原女子本不該上學(xué)堂,可家中惟有獨女,她自小也喜愛讀書。
便讓其在本縣的明州私塾念書,今年芳十四。
可小人息女卻被明州私塾一名外教先生殺害。面上傷口幾十刀,勁上也有一刀,死相殘忍。”
言道此處,那對夫婦的淚珠涌流。
“可明州私塾卻息事寧人,那外教先生只是被外調(diào)。不僅私塾長態(tài)度惡劣,連遺物皆不許收拾。
小人實為走投無路,縣上衙門不管、無處訴之,兇手卻逍遙法外!”
“阮相,求求汝。讓小人之女死得安心,還其一個公道啊!”
阮相聞之,十分驚駭:“世間還有這等事?這一外教先生竟在我朝猖狂殺人,竟無人問津?
走,現(xiàn)在余便帶汝們?nèi)雽m見君。”
阮相在人群中尋到劉嬸之身影,言道:“劉嬸子,余帶他們二人進宮面圣,勞煩汝告知婉吟一聲。”
“好好好,汝等放心去,嬸子一定帶到。”劉嬸子揮揮手,豪邁應(yīng)下。
可誰知阮相剛要帶其二人登上馬車,便被一道聲音阻攔。
“阮相大人,如此小事何必驚動君上?”
阮相轉(zhuǎn)身,便瞧見了沈玄和背手而立來至身前。
那對夫婦聞言,憋紅著臉、嘶啞著喉嚨指責(zé)道:“什么叫做小事?死得那是小人之女!那是一條人命!
汝個畜牲不如的東西!竟?jié)M嘴噴糞!”
沈玄和被二人過激的言語和一副吃人的神情嚇得一個哆嗦。
眉頭一皺,傲慢蔑視得言道:“瞧瞧,刁民就是刁民,骨子里透著無禮的野獸味。”
“沈玄和!汝怎可這般講話?本就是汝言之不對!
汝也是都察使之一,為何派去暗訪之官沒有查清?朝堂之上沒有稟告!”阮相且言且擋在二位布衣之前,怒視著沈玄和。
“阮相,汝不要太過激矣。此事萬沒有汝說般嚴重,只是私塾里死了一個學(xué)生罷矣,本來女子就不該出現(xiàn)在學(xué)堂。
更何況,我朝每年多多少少皆會死人,乃是正常現(xiàn)象。”
“沈、玄、和!汝此話為禽獸之言;多年飽讀詩書,實屬喂了狗。”
阮相氣極,見沈玄和一臉無知之態(tài),轉(zhuǎn)身將二位布衣請入馬車。
沈玄和見阮相冥頑不靈,瞬間急矣。要是被君上得知此事,搞不好又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
見阮相要上馬車,忙上前拉扯;阮相不愿與其糾纏,將其推開。
誰知剛邁出一步,便覺背后被人推矣;身子前傾,一頭栽到了車橫上。
額間紅腫起來,疼痛使其更加清醒。
沈玄和見阮相破了相,立即虛假關(guān)懷:“阮相,依我看面君之事稍后再言,汝這般面容,去見君上實為不妥。”
阮相抬目深深望其一眼,言道:“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也?”
言罷,甩袖離去。
沈玄和看著遠去之車,面色難看:好他個阮善幾竟當(dāng)眾讓我難堪,這仇我定記著!
喚來隨仆,讓其通知參與暗訪、調(diào)查之都察使。
見周圍百姓目光兇狠,憶起剛剛所做之事,忙低頭疾步離去。
且說阮娘子于府中坐,便見劉嬸子挎著籃子,足下生風(fēng)般來至身前問好。
遂起身,笑語言道:“嬸子怎么有空來這寒舍?早知嬸子來,吾定提前備好茶水。”
“阮娘子,汝還跟奴家這么客氣做甚?”劉嬸子攔下前去切茶得梅蘭,繼而言道:“奴家是受阮相之拖,告知其帶人進宮面圣,故暫不回府。
讓汝切勿憂之。”
“何事竟如此匆忙?”阮娘子有些不解。
“好似是那明州有處私塾出了命案,奴家也不甚清楚。
阮娘子,但有一事,奴家還是訴之。”劉嬸子且言且左顧右盼,降低聲調(diào),言道:“阮娘子,阮相在上馬車前,被那沈玄和推之。
額頭磕在那車橫上,看著好生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