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躺在劉季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接觸過的軟臥上。略顯單薄的身影，披著一身寬大的男服，緩緩地睜開了眼。

有些呆呆的反應不過來，她不是應該死了嗎？

感受著自己身體的溫度，還有可以聽見的細微的呼吸聲，這肯定不是一具尸體正常的反應。

“你醒了。”

劉季熟悉的聲音傳入了呂素素的耳中，此刻的呂素素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雖然她本來就發不了聲。

一道熟悉的身影將床幔向兩側拉開，讓燭光落入呂素素的雙眼。

“小姐。”

君君別有風味的聲音，略帶顫音的喚著呂素素，又輕柔的將躺著的身體給扶正，讓她可以清晰的看清楚整個內屋的全部。

呂素素的眼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已經分不清真真假假，腦海里沒有恐懼，只有那一劍不斷的在自己的腦海里反復。讓此刻的她不愿意有更多的思考。

劉季滿臉的無奈，有一絲絲頭痛，這哪怕不是背叛，也肯定算得上欺騙了。

“小姐，死過一次的感覺怎么樣。怎么樣？”

一抹鬼氣沒入呂素素的身體里，原本并不高貴的小姐，此刻歪了歪脖子，斜撐在床上，沒有太多傾訴欲。

“你到底是誰。這真的是君君姐嗎？”

一旁的君君直接拉住了呂素素無力的雙手，食指在對方的手心里劃來劃去。

看著君君眼里蓄滿的淚水，呂素素虛弱的笑了笑，將腦袋慢慢的倚在了君君的肩頭，看的君君更心疼了。

“小姐，你自由了，現在外面的人都知道呂家五小姐為證清白，自殺了。開心嗎？

還記得我跟你講過的門口老黃么，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展開一段新的人生，交你想交的朋友，過你想要的生活，但是君君只能留下；第二條，做我的徒弟，配合我，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你要知道，我一開始確實沒想著把你救出呂府，有人讓我救你，我才冒險演了一出戲。但是君君的命，確實是我為你留著的。

不管你信不信，君君對我來說，只是我原本準備在很久以后留給你的一份禮物，沒有其他用。

反而是，為了把你從呂府帶出來，影響了我后續的許多打算，所以你們兩個，起碼需要留下來一個配合我。”

快刀斬亂麻。劉季說的很真實，既然兩個人這么在乎對方，那么留下一個就夠了，畢竟呂雉現在說不定正捏著呂素素碎裂的生命玉簡瘋狂。

他必須讓呂雉知道呂素素還活著，否則他過去的下場，只能是被那個瘋婆娘撕碎。

“你想對付我姐姐？”

只能說對于真正在乎的人，呂素素的反應不是一般快。

“不是對付她，是我需要她，而她也需要我。用用你的小腦瓜子，我為什么要對付她，我只是需要讓她知道你還活著。”

劉季一臉認真。讓呂素素想起來曾經這位男仆教她許多東西的場景。

“所以，你究竟要做什么。”

對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想做什么，這兩個問題。劉季并不想提太多。

“是什么人，你可以問君君，對于這件事我不得不道歉，為了救她，她的命在我手里了。

我想做的只是活，一開始我的理想不過是做個呂家小姐的管家，可是你姐姐是真的沒把我當人看，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我也很無奈，這就是我告訴過你的，這世道。”

看著君君微微點了點頭，呂素素眼神堅定了下來。

“好吧，那你就多個便宜徒弟吧，畢竟不違背江湖道義，不是嗎。”

沒有給予劉季更多的回答，呂素素已經拿出傳音玉簡，接受著里面積攢了一堆的加密的訊息。

簡簡單單的回了“活著”兩個字。然后對于接連而來的消息置若罔聞。

劉季不得不感嘆，這真的是一位聰明的小姐，和聰明人交談起來真是省心又開心。

人性是最不值得考驗的東西，特別是對于一個瘋狂的女人來說，不到萬不得已，劉季也實在不愿意直接掐著呂素素的脖子，去威脅呂雉。

“一日小姐，終身小姐，我的夢想確實是老老實實的做個男仆，收徒弟就不必了，為了活著努力掙扎的人，沒什么時間在耗費在其他人身上。

所以我反悔了。你老老實實做個小姐就行。

還有一點，我得提醒小姐，修仙的人，哪里來的江湖道義，只要不違反你的道義就行。”

呂素素是一個自由的人，他沒有給呂素素下子鬼印，所以呂素素還有其他選擇。呂氏春秋經的完整功法直接被烙印在呂素素的腦海里。

“這是呂家完整的修煉功法，你可以修煉。但是，有一點我要提醒你的是，呂家不過是當今圣人曾經不知為何放過的呂相旁支。修煉了這個功法，當今圣人絕對是有感覺的。

另一個選擇，修煉的東西是一些藏在暗處的亂臣賊子的東西。

最后修煉我給你的功法，但是，從此你的命就在我的手里了。

都是可以修煉到渡劫的功法，你的資質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這個你可以放心，畢竟其實我的人都需要提升資質，感悟天地。多一個不多。”

“怪不得突然說不愿意當師傅了，你說的話還是這么好聽，所以我只要選擇把命交在你手里，你就愿意當我師傅了，是么。”

呂素素莫名的笑了起來。

讓劉季不由得擔心，這女娃娃不會也像她那個姐姐一樣發瘋了吧。

“小姐，為什么有時候會這么聰明呢，到底是是因為有牽掛才聰明，還是因為沒牽掛才聰明呢。

不過，我也沒有敷衍小姐，你確實可以選擇掌握自己的命，只不過風險自擔而已，提升資質的東西，只不過是對小姐的報答，也是補償吧。

而且，我本來就打算讓呂雉修煉呂家的功法，你也不必特意為她選擇最后一個。

我以天道誓言起誓，絕不會傷害呂雉的性命。”

劉季沒有騙這個女孩，和一個自己需要的聰明人談話，保證真誠是最重要的。

“以前叫小姐，是您，現在是你。我的命您拿去就是了。”

呂素素笑得很開心，一臉的如釋重負。

劉季也笑了，“小姐您想多了，我只是怕，您，會讓您覺得是羞辱，畢竟。。。”

“你說話還是那么好聽。。。謝謝。”

沒人知道，這一個女孩到底在感謝什么，連劉季也不清楚，他只是一如既往的在為這個虛弱的女孩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