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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話:一切按照劇本進行

表演結束之后,少女的腳步虛浮地步出歌劇院,直到抵達空蕩蕩的列車站,較為平民化的地方后。宛如被方才高級場合壓得喘不過氣來的薇拉,仿佛要將剛才從承受的壓力一口氣釋放出去,突然喊了意義不明的叫聲出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妳別在我耳邊鬼叫啊!”

當然,這種行為馬上被直城投于咆哮了。而宣泄了情緒的薇拉笑瞇瞇地轉過身來,身姿放低用仰視的角度說道。

“直城,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他揚起了眉頭,大概無法理解她為什么被罵要道謝吧?是吧?無法理解她的心情吧?

雖然還不能說是一方偉業,但眼前的人就是其中一位立于酒店的風云人物。回神來后,薇拉才發現自己的心胸已經被無處宣泄的高昂而激動情感填滿了。

除了喊出來以外,還有什么辦法可以抒述這股心情呢?

最高級的演出,是讓人連感嘆地時間都沒有就把時間偷走的演出。這個是薇拉在才藝學校聽過的傳聞。

在親眼見識之后,薇拉同意這是再也貼切不過的形容了。

這一切多虧了他,自己才能接觸到在表演領域巔峰造極的人們。在十五歲這個就能擁有難能可貴的體驗、充實自我見聞,試問西方酒店里有多少人有那樣的資本可以辦到呢?

只要和這個人攜手并肩,就能擁有無限的可能性,這叫人怎么能不高興。

然而,薇拉只顧著笑瞇瞇地走到他面前,望著他卻什么也不說。所以直城自然是不可能理解她在想著什么的。

“唉,興奮夠了就先回去吧。我還有事情要辦。”

聽直城這么一說,薇拉這才想他們是來辦正事的。

她露出宛如被迎頭澆上一盤冷水,之前的興奮完全被熄滅的表情。

“請帶著我吧。想要去拜托人家的話,由我出面不是比較好嗎?”

“我會幫妳傳達這份心意的,但這次不行。”

薇拉聽出,雖然他的語氣不怎么強硬,但也不容任何人反對。

“……好吧。請不要勉強自己。”

直城點了點頭,然后原路返回劇場。

“……”

靜靜地等到看不見直城的身影后,薇拉才搭上磁浮列車,返回Q大酒店。

**

“這這這這這這這,這個劇本是怎么拿到的?!”

翌日,也就是比賽當天,劇本到手了。

而該說是既定事項嗎?但為什么要用尖叫的方式說話?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有,直城摸著發疼的太陽穴抱怨著少女。

“我求妳不要在我面前喊叫,連續兩天睡眠不足,我現在的頭很疼啊……”

然而,他的話薇拉卻半句也沒聽進去,持續“哇啊啊”喊叫。

之前還隨意翻著的薇拉,現在仿佛發現什么圣遺物似的小心翼翼地用一塊布捧著閱讀。

那是好好地根據了他們三人的性格與特色,以華麗的筆姿描寫出來的原著劇本。人物之間的對話有著另一層面的暗示,卻沒把劇情定死,有著能讓觀眾想象的空間。

而另一旁是要送給拉爾的劇本。那里頭將薇拉的戲份巧妙地隱藏起來后,一樣具有相當的看頭,而且不會出現任何的違和感。

直城是怎么得到的……得到這么一名優秀的劇作家幫助。可想而知,在短時間內能寫出兼具閱讀,雙重價值的超水準劇本。絕對不是一般的作家辦得到的。

薇拉抬起頭,向直城投去帶有這種疑問的視線時,卻看到他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怎、怎什么?你……怎么了嗎?”

如果不是自己的錯覺的話,她覺得青年的目光有些寒冷。

“……咳,沒什么。”

想是掩飾什么似的,直城刻意干咳了一聲。平時的話,薇拉絕對會追問下去的,但對于劇本的驚訝更優先于剛才的眼神,所以她安靜地等著直城回答。

“這是我放下了自尊,在劇場院外三更半夜向人求來的劇本,快感激無私無畏的我吧。”

雖然不知道是否真的有做到那個地步,但臨時委托一個大牌作家,讓對方夜晚趕一個劇本出來無論如何都不容易的,聽到直城,薇拉要說自己的內心沒隱隱作痛的話是騙人的。

而且,合同也趕出來了。

“快簽吧。然后趕緊熟悉劇本。”

由直城遞出來的那份合同,薇拉馬上在上面簽了名字。

“那么出發了。前往S酒店的第四劇場。”

*

《王冠王后》的設定簡單明了,講述了一個派人到全國尋找王后的國王的故事。探子在最為遙遠的村莊里找到了舉目無親、擁有王室血統的少女。王想讓少女成為自己的王后,卻遭到身旁的宰相質疑少女的血統而激烈反對,而宰相真正的意圖讓國王選自己的女兒為后,而有意加害王后第一候補的少女。

原著劇本里面的主要人物都采用真人的名字。

第一位,無法讓人琢磨其想法的國王,林王。直城就扮演看似隨波逐流,卻又在某些立場有著驚人見解的這么一名人物。

而第二位是迷惑人心的宰相,拉爾。服侍王家三代所以城府很深,有著種種反叛跡象,但因為某些緣由,林王對他采取放任不管的態度。

下一位是有著王室,而被選為王后的農村少女,薇拉。因自由奔放的性格而抗拒成為王后,但見識到了宮廷腐敗的一面后,為了人民的幸福而積極對抗宰相——

與薇拉一起,通過觀眾席走向后臺的直城艱難地消化著劇本的時候,突然聽見為薇拉聲援傳來。

“薇拉會長!”

“會長加油!”

直城起初是倍感疑惑地往那里方向望去,但隨即意識到他們就是隸屬“互助公會”的員工。

坐在那里的人們是明顯偏向于他們的會長喜好,也就是收留了史萊姆,小妖精與老人家——遭遇大部分雇主排斥的群體。

輕巧的小妖精則直接飛到了兩天沒見的薇拉身旁,但在發現直城的存在后,趕緊躲在薇拉身后,膽怯地打量他。

“……我先去等候室了,妳們慢慢聊吧。”

為了不阻礙人家公會的聚會,直城拍拍薇拉的肩膀示意,把時間空出來給她們。

然后走到舞臺旁,打開掛著“禁止無關者進入”牌子的門后,遇見了今天的對手。

背倚著空蕩蕩、幽暗的廊道。

現在的拉爾,“暫時”還是小孩子的樣子。

“劇本在比賽當天才送給我,真有夠公平的。”

而一上來,他就要面對拉爾的抱怨。

嘛,已經料到本人會不滿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直城聳聳肩,好整以暇地應到。

“那是拜托Q大劇場的專人所撰寫的,我也是在凌晨才拿到,根本沒時間排練。質疑公平性的話,可以事后向裁判求證。”

“噢?”

像是肯定自己的預想一般,拉爾恍然大悟地點頭。

“來自那樣的大劇場啊,難怪質量這么好了……算了,就當著我讓步好了。加油噢,RBE的名選手……合同呢?”

聽到他主動地提及合同的事情來,這已經打響了直城的警戒鐘。

他的臉色微變。

但驚訝歸驚訝,直城的身體并未此而僵硬不動,將動了手腳的合同與簽字板交了出去。

“唔……”

看著拉爾“唰唰唰”地翻著合同頁面,仔細閱讀每一個協議的時間里頭,直城發現這種時候意外的漫長,但除了故作輕松地等待以外,其他的動作都是NG。

不知是合同太過正規而找不到任何疑點。拉爾露出覺得無趣的臉部表情之后,簽上了名字。

“看得真仔細啊。不過也好啦,事后才后悔的話,我會感到困擾的。”

沒在這里露出破綻是值得慶幸的事,但直城還是忍不住反諷了對方一句。

“有時間挑釁還不如背熟臺詞吧。外行人先生?”

“……”

“可別把好好的劇本糟蹋了喲。”

但惹人厭的才能還是不如對方。

那人在丟下讓人不快的話語后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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