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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話:禮服與歌劇

“好慢,居然讓一個女孩子站著等他……”

R大酒店的大歌劇院在西方酒店中是常人沒什么機會接近的場所,就算沒人阻攔常人進入,但那門面的裝潢頂級到能讓普通人徒抱著好奇心卻不敢靠近那里,縮著頭離開的地步。

而且,演領域中的權威人物都聚集于此,不論是什么時候,大歌劇院的票據是一票難求的。但只要有這間大酒店銀質以上,也就是指貴族級的房卡,就自動擁有了訂購保留票據的權力。饒是擁有著這樣的特權,在當天訂購還是頗為嫌遲了,聽說青年是在搬出某人的名字后,才勉強得到了票據。

而那間金碧輝煌的大歌劇院入口處,鉆石狀的黑白地面上站著一位妙齡少女。

清秀的臉孔透露出本人正在怯場。第一次美輪美奐的地方,卻有個不解風情而遲到的男伴……對需要面對這樣現實的少女來講,讓她感到莫名的沮喪。

如果要前來較為遙遠的區域,或者不同的酒店,住民可以乘搭如蜘蛛網般覆蓋整個世界——貫穿地底的磁浮列車。

擁有銀質房卡的直城帶她乘搭的不是一節節的列車,而是完全獨立行使,不需要等候的名貴車廂。但是從高級得讓人大氣不敢喘以下的車廂下來后,那人就沒給任何理由,只丟下“到門口等我”這句話后立刻跑掉了。

自己孤獨地站在劇場門前的經過就是這樣。

在周圍扎人的視線中,薇拉覺得自己濕漉漉的淚框已經撐不下去的時候——

“等很久了嗎?”

用西方酒店的話來說的話,到來的人擁有著聽起來就像金屬一樣冷冰冰的嗓音。

薇拉把視線投向那個人后,同時感到了一股即安心又惱火的復雜情感。

即使她很想回以臭臉,但在這種嚴禁失禮舉動的場合發飆的話,肯定會被當作不合格的客人給趕出去吧。所以,薇拉像極力忍受著什么委屈似的,轉身面向聲音主人的她眼角含著淚光,咬著牙說出一位淑女應當表現出的禮儀。

“……沒什么……我……也剛到呢。”

“那就好。我們走吧。”

看到那人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后,更讓薇拉覺得一頓惱火。

薇拉投降似的輕輕挽住那人內側彎曲的左臂,然后在更多人的注目禮下入場。

薇拉縮了縮肩膀,低聲問道。

“直城,剛才一直有人把視線投過來,我穿得很奇怪嗎……”

因為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薇拉覺得自己在各種方面都無所適從。走入觀眾席的途中,薇拉如此低聲提問。

她看向不把周圍視線當一回事的直城。而與此同時,對方的目光也飄了過來。

但那也只是霎那間的注視而已。

視線回到前方的直城,嘴角微微勾起。

“吸引眼球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畢竟我的女伴很漂亮啊。”

“欸?咦——————!!!”

發出訝異聲的薇拉差點因剛才的話而栽了跟頭,所幸及時被反應優越的男伴伸出胳膊,自然而然地圈起她的肩膀,然后以流暢的動作輕輕托起,讓她重新站好。過程中感覺不到一點刻意,在旁人眼里甚至展現了男伴紳士風度的美感。

“謝、謝謝……”

而這時,心有余悸的薇拉注意到了她的身旁那一尊戰士的雕像。由于鍍上了一層反光的漆料,她得以從扭曲的反影世界中倒映出的畫面里,看到了一位穿著從青年的熟人借出的莊重的黑色洋裙與珠寶。

歌劇在晚上九點開場,而大叫著“這個素材太棒”的直城友人為她打扮得意外的久,導致時間所剩無幾了。

所以剛才急著出門的她不斷擔心他人的眼光,到現在才確認了自己的外表。

反影中是在被直城熱情洋溢的女性友人抓住后,任由她擺布之下化妝的女孩子。

女孩金發披肩,項上戴著由華美的白金點綴而成的新月形藍寶石項鏈。

閃爍著永恒光芒的耳環正襯托著她的肌膚。托珠寶的福,她的肌膚就如雪花一般的純潔無瑕。

而寬下擺的荷葉邊長裙,有著分成三段覆蓋著雪白的蕾絲,使女孩整個人顯得高貴而不可親近。仿佛她的背后藏著一個神奇的故事,給人一種綺麗的神秘感——

那是……她嗎?

為此薇拉感到有些困惑,然后轉頭看向直城。

“……”

從對方臉上找不到任何惡作劇的意味后,薇拉除了發出低下頭不語以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才好。

要坦然接受贊美她是做不到的。因為那樣做的話,說不定自己還會在開口致謝的時候吃螺絲,薇拉很清楚這點。

——看來,待會要提醒直城“不要以為表演者在臺下也能對人們的視線與贊美應付自如!那是是錯誤觀念!”了。

當臉紅得發燙的薇拉在心里面這般決定時,冷不防被直城重復了一句。

“很漂亮哦。”

“唔……”

就算看到她白皙的臉龐已經紅到耳根子去了,直城卻沒有停止下來的意思。嘴角帶著壞笑地探出頭來挑逗。

“今晚的薇拉小姐真的很漂亮哦。很漂亮,很漂亮,非常的漂亮。”

終于,頭上冒著細煙的薇拉終于口不擇言地回應。

“嗚哇啊啊啊啊——我知道!不要重復啊!”

“哎?妳是知道還問我啊的?”

“嗚哇?!你、你在玩我嗎……可惡……”

他們的聲量絕不算大,但被眾人注意著的兩人一舉一動肯定被看在眼里了吧。周圍頗有身份、較為年長者都擺上“年輕真好啊”的表情。

即使站在沒阻擋到他人的地方,也不能站在那里說太久。直城露出玩弄得差不多了的表情,輕聲催促她前進。

薇拉立刻回以作弄的報復,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里打了對方的腹部一下,但當事人不痛不癢地繼續扮演護花使者。

就默默地前行了一陣子后,在他們步入觀眾席尋找訂購的席位時間里,時不時偷瞥向直城的薇拉仿佛忍受不了之間無話可說的尷尬氣氛,緩緩開口。

“這衣服……”

“嗯?”

她注視著穿著挺拔西裝的男伴。但自己似乎因為對方與平時的形象反差過大,所以看得有點入神,忘了接著繼續說下去了。

感受著從來沒有的感覺,薇拉感受到她的心跳不由得不斷加快鼓動。

所以直城向她投來困惑的視線時,她才趕緊移開目光,用手掌掩飾再度不爭氣地紅起的臉孔。

她別開了臉之后,才輕聲說下去。

“我說……我還以為你又要穿著沒品味的T恤,幸好來這種地方沒丟人現眼。”

“開什么玩笑。雖然平時不怎么打扮,我還是有看場合做人的自覺。”

貌似沒發現薇拉糾結的表情,直城則毫不客氣地回應。

“來西方酒店生活這么久了,我當然學習到了這里用外表尊重他人的文化。比起只要不穿錯顏色就沒問題,穿得太隆重反而引人側目的東方,西方酒店的習俗反而讓我舒心許多。最少有個明確的規定,不會讓人困擾。”

“是、是這樣的嗎?”

對于青年的見解,沒離開過西方酒店的薇拉感到有點新奇。

“是的。而且……”

拜托人家怎么可以失禮呢?走著的直城,嘴巴不出一聲地嚅動。

“?”

然而,薇拉是讀不懂唇語的,她微微歪了歪頭,步伐也跟著落后了一下。

“無謂的自言自語罷了。啊,我們的座位在這一排。”

在還沒將最重要的劇本找出來的情況下,提議來這里的人是直城。他說要來這里尋找可以當作參考資料的大歌劇院。薇拉是認為他的出發點不錯,不過很擔心是否真的能找出他們所需要的劇本,這件事依然是個未知數。

坐在舒服的席位上,想著堪虞的事時,薇拉注意到鮮紅的布幕已經被拉開了。

不負R大酒店歌劇院的美名,無論是歌唱家或是演奏者都擁有著頂尖的水平。而今晚的壓軸表演是由大歌唱家,莫約四十歲的莎莉娜女士呈現。

紫色的晚禮服,身姿豐滿的女歌唱家站上臺,外貌儒雅的她一下子散發著經歷過百萬人目光所錘煉出來的氣場,把原本就寂靜的劇院廳里,變得針落可聞。

在屏息的無聲之中,莎麗娜女士在做了一個簡短,但莫名清晰的吸氣之后。

頓時,觀眾就被震撼靈魂的女聲湮沒。

就這樣,連感想的時間都沒有,時間就這樣被歌唱家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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