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劍客一生只有一把劍,而有的劍一生也只會有一個主人,劍在人在,劍毀人亡,但有時,劍仍在,人已亡,只因為,劍客將劍看的比自己命還重,所以,世有劍冢。
——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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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劍閣窮,理由是,你指望一群只會玩劍的去賺錢?
其實不然,因為,你沒錢,你買的起好的劍啊?
說劍客窮,這或許是真的,畢竟錢都用來保養(yǎng)劍了。
但劍閣什么都有可能缺,最不缺的就是劍和喜歡劍的人,而喜歡劍的人,又被江湖上的人賦予了一個獨特的稱呼——劍客。
劍客一生只用劍,找到一把屬于自己的合心意的劍,不容易。
而劍閣的弟子就十分幸運了,因為劍閣掌管著十多個劍冢,里面的劍都是古往今來劍道名家、鑄劍匠人留下的,里邊的名劍數(shù)不勝數(shù),每一位劍閣弟子在十二歲時,都能進入其中,尋找一把屬于自己的劍。
顧云月和蘇詩白本來是沒打算進去的,因為他們本來就擁有屬于自己的劍,只是到了這個世界,弄丟了而已。
他們一直有一種直覺,陰陽子母劍和青蓮劍,一定隨著他們一起進入了這個異世界,而且一直在等待著被他們找回。
然而,他們都想好該怎么應(yīng)對師父的追問了,韓蒔卻只是將他們叫到跟前,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不再找找了?你們自己的劍。”
顧云月和蘇詩白對視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里的驚詫,低頭抱拳,雙雙應(yīng)道:
“明白了,師父!明日我們就入劍冢,尋找我們自己的劍?!?
第二日,正午時分,灼人耀眼的光芒,被紅日毫不客氣地放射。
顧云月和蘇詩白跟在三長老,也是掌管劍冢的林長老身后,走在同批次進入劍冢尋劍的眾位弟子前,來到第一個劍?!畦鳌?
待身后弟子進入后,林長老看著面前,沒有進入的意思的顧云月和蘇詩白挑了挑眉,“怎的?你們不進?”
二人對視一眼,順著感覺,顧云月率先低頭抱拳行禮,道:“三長老,弟子想入第五劍?!吩??!?
三長老并未多言,只是轉(zhuǎn)頭看向蘇詩白,問道:“你呢?也是朔月?”
蘇詩白行過禮,回道:“弟子想入第七劍?!嘹?。”
三長老轉(zhuǎn)身,邊走邊道:“跟上?!?
心里暗自想著:這就是小七(韓蒔)護得跟眼珠子似的的兩個寶貝徒弟?倒是有趣的緊。
待兩個小家伙進入劍冢以后,三長老淡淡道:“出來吧,都跟了一路了?!?
韓蒔笑道,“這么容易就發(fā)現(xiàn)我了?”
三長老笑罵,“你就沒收斂你那氣息!我的青竹都響了一路了!”
韓蒔摸了摸鼻子,自知理虧,不再搭話。腳尖輕點,向著第五劍冢而去,留下三長老一人守在第七劍冢門前,轉(zhuǎn)身的同時,將一小壇酒扔給三長老。
留下一句,“里邊的小家伙釀的桃花醉,給你嘗嘗鮮!”
接過酒壇的三長老,垂下頭,嘀嘀咕咕,“要不是為了這酒,誰搭理你?不對,我是缺這口酒的人?小七皮癢了,改天切磋切磋?!薄嚎梢哉f,基本上每一個劍癡都好酒,這是一種情懷。』
這也不怪三長老貪這口酒,屬實是那三個小家伙釀的酒,太香了!
要是眼不見心不煩還好,可韓蒔和那個黑心肝的玉面狐貍君清煜學壞了,總是‘大方’地分他們幾個幾口酒喝,每一回都是正正好夠嘗個滋味,真真是讓人想揍他丫的!
奈何那三個小家伙自產(chǎn)自銷,只是偶爾良心發(fā)現(xiàn),會孝敬一下自家?guī)熥?,給自家?guī)熥鸫笕藥仔泳坪取?
他們這些做長輩的,總不好倚老賣老,強搶幾個孩子的酒喝吧?
且說這邊三長老還在兀自感嘆,那廂韓蒔已經(jīng)再次得意,自己收了兩個寶貝徒弟,最起碼,他比其他幾個家伙多了好酒喝吧!
畫面一轉(zhuǎn),顧云月和蘇詩白都各自進入了自己有所感應(yīng)的劍冢。
二人甫一進入,就感覺寒氣森森,劍氣凜然,一路走過,只感覺無數(shù)把劍在震顫,卻無論如何,都再也感應(yīng)不到那種被召喚指引的感覺了。
顧云月和蘇詩白立在原處,定了定神,閉上眼,憑著直覺,順著第一次的感應(yīng)向前走。
時間在無聲息地一點點流逝……
一路上,顧云月和蘇詩白不是沒有感應(yīng)到,能夠與他們產(chǎn)生共鳴的劍,但他們都沒有睜開眼,停下腳步,因為他們知道,這些都不是他們的陰陽和青蓮。
終于……
一聲劍的輕鳴在兩個劍冢中同時發(fā)出,二人雙雙身體一顫,睜開眼,望向眼前熟悉的老伙計,伸手握住,輕聲道:“回來了。”
劍冢里不覺時間流逝,等到二人出來,才發(fā)覺已是月上樹梢。
找回了自己的劍的二人,望著等在劍冢外面的師父和三長老,心底一暖,雙雙奉上了自己釀的酒。
“行了,回去了。你師尊我是缺這口酒的人?”韓蒔語氣淡然。
話雖這么說,手上收酒的速度倒是不慢。
顧云月和蘇詩白撇撇嘴,對視一眼,顧云月眸子一彎,勾唇笑道:
“嘖!看來師尊大人喝膩了,那這幾壇新釀的,就孝敬三長老吧!”
說完,將三個小壇子往三長老方向一扔,顧云月就拉起蘇詩白,腳尖輕點,運起輕功,溜之大吉。
只余下清脆如銀鈴的一串串笑聲在空氣中回蕩……
接住酒壇的三長老看都沒看韓蒔一眼,轉(zhuǎn)瞬就沒了蹤跡,比顧云月和蘇詩白溜得還快。
還留在原地的韓蒔懵了幾瞬,突然大罵:“小兔崽子?。?!”
跟著顧云月一起回到小院的蘇詩白眨了眨眼,疑惑道:“云月,你身上總共帶了幾壇酒?”
顧云月坐到石桌旁,無比輕松地再次從身上取出一壇月桂香,語氣懶散,“不多不多,也就七壇而已?!?
說著,取出身上最后一壇梨花白,遞給蘇詩白,“雖說酒卿釀的梨花白最好,但我的也不差,嘗嘗?”
接過梨花白的蘇詩白仰頭喝了一口,便也不再糾結(jié),云月是怎么在身上放這么多壇酒,畢竟他也就只放了三壇的這個問題。
月下對酌的兩人,想到明天劍閣交流會結(jié)束后,終于能夠與酒卿一同結(jié)伴出游,心中不由迫切起來。
這四年多來,三人雖能通信,也能給對方送點酒和禮物,更是在三人的強烈要求下,時常能見見面,但心里總是有些不得意。
如今快五年過去了,顧云月和蘇詩白劍術(shù)上已是小有成就,劍閣里上上下下統(tǒng)一修煉的歸元心經(jīng),也是修煉到了第五重,在他們這個年齡上,已是頗為不易。
現(xiàn)在,可以這么說,只要江湖上,那些老一輩的不厚著臉皮跟他們動手,他們的實力,足以傲視同齡人,能夠匹敵的,不過寥寥,甚至就算是老一輩的跟他們動手,在他們的配合下,最起碼自保無虞,再加上個姜酒卿,估計老一輩的都要吃虧!
當然,不包括那些真正的老古董老家伙,而且那些老家伙自持身份,也不屑于與三個小家伙動真格,最多是試試他們的斤兩。
總之,就是三個小家伙,自覺實力夠了,想要出去浪了。
韓蒔想了想,出去見識見識也不錯,便也沒有阻攔,只是讓他們找回了劍再走。『當然,絕不是因為被酒賄賂了,另外,尋思著跟他阻攔了有用似的?』
韓蒔坐在夢泠居的屋頂上,喝著酒,看著下方喝醉了,趴在石桌上睡著了的兩個徒弟,無奈地笑笑,又有一種難言的孤寂。
“老顧,老姜,老蘇,你們看他們,多像那時的我們啊……”
言罷,搖搖頭,仰頭喝了壇內(nèi)剩下一點酒,腳尖輕點,下了屋頂。
將兩小只送回自己的房間,就回了自己的小院。
明天,可真讓人期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