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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風口浪尖

何捷靜靜地站在翰林院的書閣中,手中翻閱著一卷舊籍,目光卻并未真正落在字里行間。燭火微微搖曳,映照在他沉思的臉上。

這幾日,他明顯感覺到了朝堂上的氣氛開始微妙地變化。戶部的風波雖然暫時平息,但那些被罷免的官員背后,牽連的勢力可不會就此罷休。更何況,他留意到一個極為不尋常的現象——自從寒門進士被安插入戶部后,朝中關于“寒門是否能真正治理國家”的爭論驟然升溫。

有人贊同,有人反對,但更多的人選擇觀望。

何捷心中清楚,自己已經成為了某些人的關注點,尤其是那些不希望寒門崛起的世家,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繼續往上爬。

果然,第二日,一封匿名折子被送入皇宮,言辭犀利,直指何捷“出身低微,行事張揚,意圖借太子之力擴張寒門,擾亂朝局”。

這一封折子,并未掀起太大的風浪,但卻像是一道無聲的警告。

何捷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已經走到了一個關鍵的節點。

他必須尋找下一個落腳點,一個能夠真正站穩腳跟的地方。

此時,系統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叮!觸發任務:“尋找新的立足點”】

【任務描述:宿主需在翰林院之外,尋求進一步晉升的機會,以便在朝堂爭斗中獲取更大的主動權。】

【可選目標:六部、御史臺、地方官署】

【任務獎勵:系統貨幣100,隨機特殊道具一件】

何捷微微瞇眼,盯著系統提供的幾個選項。

六部,是朝廷的核心權力機構,但如今六部幾乎被世家掌控,寒門若無強大靠山,很難立足。地方官署則意味著外放,他暫時還不想離開京城,放棄在朝中的布局。

那么……就只剩下御史臺了。

他沉思片刻,手指輕輕叩擊桌面。

御史臺,乃是監察百官之地,雖然勢力龐雜,但相較于六部而言,更看重個人能力,而不是出身。如果能進入御史臺,他不僅能掌握實權,還能借此影響朝局,為寒門爭取更多的話語權。

可問題是,他要如何才能順理成章地進入御史臺?

機會,往往來自風暴之中。

三日后,戶部關于軍餉的風波再度掀起波瀾。

新任的幾名寒門郎中在整理賬目時,發現邊防軍餉仍有缺口,之前調查時隱藏得極深的賬冊被重新翻出,揭露了一個更大的漏洞——

五十萬兩軍餉,徹底消失無蹤!

此事一出,京城震動。

軍餉問題非同小可,尤其是在邊疆戰事頻發的當下,這筆銀兩的去向,直接關系到國防安危。皇帝震怒,下令御史臺徹查此案,并要求戶部全力配合。

但問題來了——

戶部的寒門官員,尚無足夠的話語權,御史臺那群老狐貍,更不會輕易讓外人插手。此案如果仍舊掌握在世家手中,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草草了結,寒門不僅無法借此機會站穩,反而可能被當作替罪羊。

太子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于是,當日夜里,沈瑤再次找到了何捷。

“太子殿下希望你能進入御史臺。”她開門見山。

何捷微微挑眉,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御史臺可不是那么好進的。”

“李肅卿會保你。”沈瑤輕聲道。

何捷心中微微一動。

李肅卿,御史臺的中堅人物,以剛正不阿著稱,在朝堂上獨來獨往,既不依附世家,也不屈從皇權。若能得到他的賞識,他確實有機會進入御史臺,但……這世上可沒有無緣無故的賞識。

何捷目光微斂,淡淡道:“李大人為什么會幫我?”

沈瑤看著他,目光幽深:“你之前在戶部的調查,李肅卿已經注意到了。而且,他也不想讓軍餉案被世家控制。”

何捷心頭一震。

他一直在思考,世家為何敢如此明目張膽地侵吞軍餉?難道他們就不怕被查?

現在,他終于意識到問題所在——他們敢如此行事,是因為他們掌控了監察系統!

御史臺,作為朝廷最重要的監察機構,若是被世家操控,那不管軍餉案如何查,最終的結果都會被輕描淡寫地蓋過去。

李肅卿顯然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而他需要一個能撕開這道防線的人。

于是,他選擇了何捷。

何捷輕輕笑了:“既然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

沈瑤微微皺眉,看著他笑得如此輕松,忍不住低聲道:“這不是兒戲,御史臺……比你想象的更危險。”

何捷看著她,忽然問道:“沈小姐,你似乎對御史臺的情況很了解?”

沈瑤目光微微一顫,隨即恢復平靜:“我是戶部尚書之女,自然了解。”

何捷沒有再追問,他知道,這個女人的秘密比他想象的還要多,但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

他站起身,目光堅定:“請轉告太子殿下,我會把握這次機會。”

沈瑤看著他,神色微復雜,最終只是輕輕點頭。

【叮!任務“尋找新的立足點”完成!】

【獎勵:系統貨幣100,獲得特殊道具——御史令牌(可用于一次緊急調動御史臺人手)】

【檢測到宿主即將進入御史臺,開啟新系統功能——監察權限】

【監察權限:宿主可使用系統貨幣,解鎖目標官員的過往記錄,包括可能涉及的貪腐、結黨、私人利益往來等情報。】

何捷微微挑眉,看著系統界面上新增的權限,唇角緩緩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御史臺,監察百官。

而他,將是這把刀鋒最鋒利的那一刃!

何捷緩步走出書閣,夜色深沉,宮燈搖曳,映照著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御史臺……有意思。

他并不懼怕進入這個漩渦,相反,他早已準備好,在這片風暴之中,劃破黑暗,迎風而行。

他的手指在袖中輕輕摩挲,系統提供的“監察權限”,可謂是如虎添翼。此前,他只能依靠敏銳的觀察和推測來判斷朝堂上的關系網,而現在,只要消耗系統貨幣,便能直接洞察目標官員的背景、利益往來,甚至可能隱藏的貪腐痕跡。

這意味著,他可以不再被動等待機會,而是主動出擊,尋找破局的關鍵!

御史臺向來以鐵面無私著稱,但身處其中之人,又怎會個個清白?他需要盡快熟悉御史臺的內部勢力分布,確定哪些人值得合作,哪些人需要提防。

何捷瞇了瞇眼,心念微動,系統界面隨即展開。

【是否消耗50系統貨幣,解析“李肅卿”信息?】

“解析。”

【叮!消耗50系統貨幣,解析目標信息——】

——

【目標:李肅卿】

【身份:御史臺御史,監察百官,剛正不阿,然鋒芒畢露,已遭多方忌憚】

【與世家關系:敵對,曾多次彈劾世家官員】

【隱藏信息:因支持寒門進士崛起,遭到部分官員聯合排擠,目前在御史臺內部孤立無援】

何捷微微挑眉,李肅卿果然不簡單。

外界皆傳此人剛正不阿,不畏權勢,但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其實在御史臺內部已陷入孤立。那些世家出身的御史,表面上不敢公然與他對立,但暗中卻對他處處掣肘,甚至在彈劾案件中故意繞開他的意見,讓他的奏折難以送達皇帝案前。

這就意味著,李肅卿也需要盟友。

何捷低聲一笑,看來,他這次進入御史臺,并不只是單純地執行太子的命令,而是與李肅卿各取所需。

第二日清晨,御史臺。

何捷一身青色官袍,步履沉穩地走入御史臺的大堂。

堂內氣氛沉肅,幾名身著官服的御史正在低聲交談,當他踏入的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齊齊望了過來。

有審視,有警惕,也有隱隱的不屑。

一個寒門出身的庶吉士,竟然能直接進入御史臺?在場不少人都已經得知了他的來歷,也猜到了這背后太子的影子,因此對他的態度,難免帶著幾分復雜的意味。

但何捷神色自若,微微拱手,淡淡道:“何捷,奉陛下之命,入御史臺任從事官,見過諸位大人。”

“何大人倒是年少有為。”

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一名身著深藍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來,目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此人乃是周濟之,世家出身,御史臺左都御史,乃是御史臺的實際掌控者之一。

何捷微微一笑,拱手道:“周大人謬贊。”

周濟之目光微微一閃,隨即不咸不淡地道:“何大人年紀輕輕,便能入御史臺,實在是讓人羨慕。”

何捷眸光微動,聽出了他話中的隱含之意。

“周大人若有疑問,不妨直言。”何捷不卑不亢。

周濟之盯著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也無他意,只是何大人入御史臺,怕是有些不太合規矩罷了。”

此言一出,堂內幾名官員都露出一絲微妙的神色。

御史臺歷來不輕易接受新官,即便是進士出身,通常也需要在六部或其他衙門歷練幾年,方能調入,而何捷不過是一介庶吉士,竟能直接入御史臺,的確不符合常規。

但何捷卻并未露出絲毫慌亂,他微微一笑,語氣淡淡:“何某入御史臺,乃是奉陛下之命,周大人若有異議,或許可以去向陛下請示?”

周濟之臉色微微一變,眸中閃過一絲陰沉,但很快便恢復如常,淡淡地道:“既然如此,何大人便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轉身離去,其他幾名御史相視一眼,也紛紛離開。

何捷看著他們的背影,嘴角微微揚起。

這些人,怕是已經在暗中籌謀,該如何給他一個下馬威了。

但他,又豈會束手待斃?

當日,李肅卿將何捷召入書房,望著他,目光深沉。

“你可知,今日你得罪了周濟之?”

何捷淡然一笑:“若我不回擊,反而示弱,那周大人是否就會對我改觀?”

李肅卿一怔,隨即失笑:“倒也是。周濟之此人,行事向來不容寒門,你今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待見你。”

何捷眸光微斂:“那何不索性,直接立威?”

李肅卿神色微動,凝視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心中微微感慨。

這何捷,果然與尋常寒門書生不同。他不僅膽色過人,更重要的是,他有一股鋒芒,而這股鋒芒,不是那種無知者的莽撞,而是一種深思熟慮后的果敢。

李肅卿沉吟片刻,忽然道:“你可知,軍餉案,遠比你想象的復雜?”

何捷點頭:“正因如此,我才需要進入御史臺。”

李肅卿看著他,忽然一笑,語氣中透著幾分玩味:“你這小子,倒是頗有算計。”

何捷不置可否,神色坦然:“大人若是愿意提點一二,在下自然感激。”

李肅卿瞇了瞇眼,沉聲道:“這軍餉案,表面上是戶部的錯,但實際上……牽扯到兵部,甚至……”

他頓了頓,緩緩吐出兩個字——

“皇室。”

何捷瞳孔微縮。

他本以為,這只是一次世家在財政上的斂財手段,可若是牽扯到皇室……

這件事,便不僅僅是朝堂斗爭,而是皇權與兵權之間的角力!

李肅卿神色凝重:“此案,你可敢查?”

何捷迎上他的目光,忽然笑了。

“若不敢,我又何必來御史臺?”

李肅卿微微一怔,隨即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從今日起,你便隨我查此案!”

何捷拱手,嘴角微揚,目光堅定。

既然踏入御史臺,那他,便要掀起更大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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