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辰子道:“你身為長者,怎么能對一個弱女子出手。”
“我不對他出手難道對你出手?遠近早就傳開了,差不多傳遍了整個齊地。你玉辰子大鬧神壺會,殺害無辜不曾手軟,害了十幾條人命哪。我只有拿她來要挾你。”頓了頓又道,“我沒猜錯,這就是煉妖壺吧。哈哈哈,沒想到老夫我還有這般運氣。你別動,不要跟來,等我離開之后,便放了此女。你若想耍花招,未必能追得上我,但一定會害死他。”
老者將煉妖壺胡亂往懷里一揣,騰出這只手,掐訣要催動土遁,遠遠遁去。
“急。”
土遁不靈。
“急。”
還是不靈,這怎么回事。老者這才發現腳下發涼,下面已經不是土地,是一層冰面。
還沒反應過來,喀拉一道冰壁結出,把他和寧雪兒隔開。冰壁似乎有意將寧雪兒推了出去,把老者鎖喉的那只手凍在里面。等醉酒老者反應過來,半邊身子都已被凍在冰壁里頭。趕緊歪著腦袋,高舉另一只手,喊道:“慢來慢來!投降投降!”
玉辰子見他另一只手高舉煉妖壺,這才停下法術。不等玉辰子過來,倒是寧雪兒繞過來一把從他手里拿回煉妖壺,跑回真人身邊。
老者脖子幾乎都沒入冰壁里面,歪著頭道:“投降投降!服了服了!要不然你能大鬧神壺會,搶走煉妖壺呢,心服口服,收了神通吧。”
剛才情勢危急,玉辰子真氣用得太猛,此時也不禁喘兩口粗氣。解開法術,放老者徑自去了。
老者騎驢走了一程,來到一處驛站,驛站周圍有賣酒食的小鋪,正好打滿一葫蘆酒。之前不知道是都教自己喝光了,還是睡著灑沒了。
打完了酒,扭頭沒走幾步,只聽有人說,“道友請留步。”
回頭看是一個白衣道人跟自己打招呼,看似不到三十歲。白衣道人察覺他是個修仙之人,跟他打聽此地同道人物,一談之下十分投緣,酒逢知己千杯少。
白衣道人:“在下嵩山派弟子,師道秘。”
老者:“在下本地散修之人,袁好(耗)飲。”
酒酣耳熱之際,袁好飲便將剛才擒寧雪兒搶煉妖壺的事說了。
師道秘大驚,“是一男一女?男的是道人,女的像是奴仆?男的背一柄劍,容貌還算年輕,但兩鬢斑白?你從他們手里搶煉妖壺?”
袁好飲:“是啊。”
師道秘:“你確定那是煉妖壺?”
“他沒否認,應該就是玉辰子,他是玉辰子,那青銅壺肯定就是神器啊。”
師道秘一拍大腿,“唉呀!”
“老弟,這是何意?”
“早知他是玉辰子,怎能與他單打獨斗啊。眼下他多了防備之心,必須挑個好時機,一擊致命。”
“哦?老弟計將安出?”
“不能再輕舉妄動了。”師道秘湊到袁好飲耳畔,輕聲耳語,這般這般,如此如此。
……
玉辰子和寧雪兒,又走了幾天,這一日晌午路遇一座草亭。玉辰子說要神魂出竅,進入煉妖壺中看看山魈,試著打磨修復貴生劍。
兩人便在草亭之中坐下。自從經歷了袁好飲那一節,寧雪兒還是決定把煉妖壺收進包袱里,掩人耳目。妥當之時才拿出來,禱告一番,希望神器不要怪罪她的權宜之舉,實在是不得已。
寧雪兒要拿出煉妖壺,玉辰子阻攔道,“不必,你不必拿出神器,我就能神魂出竅,進入壺中。”
說罷,一道霞光飛出百會穴,拐了一道彎,鉆入包袱中去。
寧雪兒一見真人進了包袱,趕緊從肩上摘下,捧在手里,置于膝上。
過了半晌,真人坐在那里紋絲不動,包袱里面也沒有一絲動靜。寧雪兒向亭子外頭前后張望,希望不要再遇上醉老頭那種人了。
忽然從遠處傳來腳步聲,寧雪兒心下一懸,循聲看去,只見是個穿短褐的漢子,背著筐簍斗笠,扛著藥鋤。
“哎呀,好累好累。春夏之交,天氣漸漸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