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沫沫拔完牙之后就去上班了,這兩天牙疼還沒緩過勁來,晚上陳玉琴就火急火燎地聯系了姜沫沫,說是姜儒犯病了,本來跟在陳玉琴后面好好的,突然就二話不說掄起拳頭開始打陳玉琴,把陳玉琴打的遍體鱗傷,后來被聶及融發現把家里備好的的鐵鏈拿出來給姜儒拴住。
S市較小,沒有專門的醫院。聶及融連夜開車來到D市,D市這邊有一所當地比較出名的精神病醫院六醫院。
平常情況下,陳玉琴會忍著,有時候被打過也會瞞著姜沫沫。但是這次是實在是整條命都快沒了,她也無比的擔驚受怕,姜沫沫剛結了婚,手里有一點余錢,起碼先送醫院能交得起押金。
到了六醫院之后,門口只有一個保安,陳玉琴說明來意后,保安領著眾人來到了精神五科找到了值班的王賀明王主任。
一身白大褂的王賀明起身走過來,他身體偏胖,個子有點矮,皮膚有點黑,眼睛微瞇著打量著眾人。
隨即笑著向陳玉琴了解情況,陳玉琴頭發凌亂,臉上露出悲傷的表情簡單說起了情況“這孩子是十四歲時候從河南武校學習回來就病了,可能是受了刺激,這些年我一直給看,BJ哪里都去了,神醫也看了無數,就是不見效。初開始回來飯桌都不敢上,后來在家呆了一段時間就變了,一天最少一盒煙,天天聽歌,看電視只看西游記,別的什么也不懂。后來無緣無故笑,罵人,打人。在街上挑小孩子下手,我也跟著被打了數不清的次數,一直是沒錢看不了自己忍著,現在女兒剛結婚才湊了點錢過來”
“孩子他爸呢?”王賀明看著正笑著的姜儒。
“他爸不管,在他六歲的時候就進了監獄了,孩子十四歲時候出來的,但是看他這樣就放棄他了”陳玉琴眼神空洞。
“我覺得這孩子是不是智力有問題”王賀明接著說。
“按理來說智力應該是沒問題的,他就是不愛學習,得病前逃學好多次,其他什么的都也清楚”姜沫沫插話說。
王賀明看著眼前面色蒼白,神情憔悴穿著舊黑色棉衣的姜沫沫,很難想象這是姜儒的姐姐,相較同齡人相比過于成熟,直白的說,有點老,他不知道生活給了這個女孩什么待遇,會讓二十出頭的她看起來像是三十多歲。
他頓了頓看向陳玉琴“是不是有遺傳因素,孩子他爸在監獄呆了那么久估計也有問題”
陳玉琴回憶“他舅舅倒是年輕時候受過刺激,有過這個病,不過后來好了,好了沒多久就因心肌梗塞搶救不及時去世了”
“目前看不出來什么,只是在他還小的時候就得了病,比一般的成年人難治”王賀明又看了看姜儒說道。
“我知道的,實在是沒辦法了,想著來咱們醫院試試”陳玉琴嘆了口氣。
“之前治療最久的是哪家醫院?”王賀明問道
“是在Y市的醫院,那里的環境比較差,而且醫生還有亂賣藥給病人”陳玉琴說道。
王賀明不自然的咳了咳說道“醫生賣藥有時候是他的藥更有效果,也不一定全是亂賣。我們醫院住院一個月最少也的六千多,你們知道吧?”說完之后看向眾人。
陳玉琴開口“猜到了,肯定是很貴的,但是這也沒辦法了,我堅持不下去了,再堅持我恐怕就死在他的拳頭下了。”
“可是你這大晚上的送過來,我這也沒辦法辦手續呀。而且這病人什么情況我都不知道,他又比較危險,得有人一直看著,這連個陪侍的人都沒有…”王賀明用筆點了點桌面表示為難。
想到陳玉琴還住在S市,而且她被打的遍體鱗傷,姜沫沫實在是不想讓她再受折磨。棠驍宏更不可能,她寧可自己受到傷害,也不能讓棠驍宏受到一點傷害,更何況他家里只有他一個兒子。
“我可以陪侍”想到這里姜沫沫說道。
王賀明看向她“你一個女的也不方便,再說出了什么事我們也不好說。”
“沒關系的”姜沫沫依舊堅持。
“主任您就行行好吧,大晚上的確實是有些突然,但是實在是沒辦法了,明天一早我們就過來辦手續,您就當幫幫我們吧”陳玉琴哭著說。
王賀明看了一會兒陳玉琴,又看了一下姜沫沫,“行吧,姜儒留在我這里觀察一晚。你們把身份證留下,明天一早過來辦手續,我們九點上班,記得準備好現金,住宿費都要現金的。”
陳玉琴和姜沫沫對著主任千恩萬謝,才憂心忡忡地出了醫院。
陳玉琴再經受不起奔波勞碌,但是S市還有事要處理,姜沫沫留她在家里休息一晚,她依舊執意回去。
姜沫沫只好囑咐她去醫院檢查身體,路上注意安全,姜儒這邊有她處理。
一夜擔憂過去,姜沫沫害怕上班遲到,起了個大早,棠驍宏騎著電動車帶著姜沫沫到了醫院。
等到九點半醫生們才不緊不慢的進來,姜沫沫很是緊張,見到王賀明后,王賀明就示意姜沫沫和棠驍宏跟來辦公室,隨后把門關上。
“你這個弟弟情況不太好啊”
王賀明開口姜沫沫心里咯噔一下,表情凝重起來。
接著王賀明喝了口水“我晚上睡觀察他,他打呼嚕好像喘不上氣來的那種,打一下停一會兒,給我嚇得一晚上沒睡覺,就看著他了”
姜沫沫以為什么事,原來是打呼嚕“沒事的,主任,他在家一直都是這樣,您放心吧,辛苦您觀察一晚上了,您真是個負責任的好主任”
“不行呀,這在家里跟醫院不一樣的,接收這樣的病人,我很為難呀”王賀明故作為難地說。
姜沫沫犯了愁,這可怎么辦,把姜儒放回去,那陳玉琴一天好日子都別過了。
這時護士敲了敲門“主任,麻煩您看個病人”
王賀明讓姜沫沫等等,自己先去處理病人。
姜沫沫給陳玉琴打電話說了緣由,電話那邊的陳玉琴開口“他是想要紅包了,在暗示你,不給紅包卡著不讓辦手續住院”
姜沫沫心想真是陰險,知道這種情況必須要住院的,還得讓家屬求著給紅包。
掛了電話后姜沫沫把準備交住宿費的五百現金掏了出來攥在手里。
等王賀明回來,依舊是為難的口吻“醫院的病床很緊張啊!這不剛才還有家屬鬧著不出院,但是沒辦法,他不出去別人病情嚴重一點的怎么住進來呢?你說是不是?”
姜沫沫臉上堆著笑意強忍著惡心說道“是啊,主任您說的是,您看姜儒病情確實嚴重,您能不能想想辦法,我這上班已經遲了。這手續什么的也都還沒辦”說話間把手里的現金塞到王賀明的衣兜里。
王賀明假意推脫了一下便說道“行吧,我看在你們這么可憐的份上幫你們安排一下”
姜沫沫看著王賀明衣兜里還有一堆剛才沒有的鈔票,想著估計是剛才病人家屬給的,心里想著得了這種病的病人家屬造了什么孽呀,身體精神都受折磨,還被醫生扒一層皮。
看來這種事情對于王賀明來說已經成為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但是嘴上卻說著“真是給您添麻煩了,謝謝您啊,您太辛苦了。”
接下來辦手續就順利多了,跑到各個地方去蓋章,姜沫沫交了一萬塊錢押金,住宿費要求現金,姜沫沫讓棠驍宏下午抽空過來一趟給交了。
辦完手續已經快十一點了,棠驍宏騎車帶著姜沫沫花了一個小時到了工作地點。姜沫沫手里拿著老板需要的東西,十一月的天已經很冷了,迎面吹來的風是寒冷的。
棠驍宏在前面騎著車估計更冷,想到棠驍宏一直陪著自己心里不禁暖了點。
路上她已經和老板報備過了,有事耽擱一上午。
之后便是王賀明隔段時間就打來的電話,大部分是催著交費的,也有讓去看看病人給病人留點現金零花錢。
說是醫院飯菜不好吃,姜儒又饞得很,讓醫生給他點外賣選點肉吃,他的費用家人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