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著包,提起手提袋,穿過走廊來到臥鋪車廂。
女孩兒已經醒來,正在床頭坐著,看我過來連忙要起身,我用手擺了擺示意別起來。
將包歸好位置,在床邊坐下。
“感覺怎么樣了?”我問到。
“好多了,應該沒什么問題,我都聽說了,是你救了我,真的謝謝你!”
女孩兒顯得有些羞澀,然后接著說:“我叫周欣怡,叫我欣怡就好。”
“哦,我叫圖南?!?
“看你年長幾歲,就叫你圖南哥吧”。
我正在聊天,隔壁床的一個大叔說話了:“圖南,你剛才說的方法不行啊,我試著做了一刻鐘,也沒用啊,你不是騙我的吧?”
我轉過身,這個大叔還真執著,我又不好說剛剛騙他,免得產生誤會,想想下車前在解釋吧。
于是笑著說:“大叔,那是你功力不夠,心里剛剛一定有雜念,是不是中間走神了?你看我的?!?
我裝模作樣的閉上眼,然后瞬間睜開,順手從大叔的身后變出一個橘子遞給欣怡,然后空中又隨手一抓拿出一個遞給大叔。
大叔看愣了,趕緊剝開填到嘴里:“誒,真是橘子誒,不是道具,你怎么做到的?”心儀也看愣了。
“大叔,不能外傳哦”
我湊過去輕聲說到,希望大叔到此為止。
“明白,明白?!贝笫灞悴辉僬f話。
就坐這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周欣怡聊著天,下午五點左右的時候,她問能不能把大箱子帶過來,里面有一些她愛吃的,這會兒有點餓。
我提起包要走,被她叫住了。
“放這里我給看著吧,來回拿著不累么?車上那么多人還那么擁擠。”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沒法告訴她這里面是什么,想想就半節車廂的距離,也不會怎樣吧,何況這女兒這么單純。
回過頭笑著說:“剛有點犯傻了,那你幫我看下,我很快就回來?!?
剛過車廂連接處,就聽到里面歡呼聲,走廊里圍了很多人,湊過去一看,原來是半個同行,在表演魔術。
我掃了一眼,這些也就能騙騙觀眾,根本不入流,頂多算魔術,和幻術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我擠進人群,這個表演的位置不偏不正,就站在我的座位旁邊,我貓著腰小聲說著借過,然后去架子上取箱子。
“來來來,有沒有人愿意配合一下,給你們表演一個意念傳遞?!?
我剛把箱子拿下來準備走,可能我出現的也不合時宜,狹小的空間里影響到了別人,我小聲的說著抱歉借過。
“來來來,就你吧,別急著走”。
說話間我的胳膊被拉著了。
“大哥,我真有急事兒,換個人吧?”
我陪著笑臉說到,然后打算開溜。
“怎么著,還不給一車人面子?。俊边@時也都跟著起哄,就配合一下,耽誤不了幾分鐘。
這下把我拉到了如果不配合就是站在大家對立面的窘境,我本想著要不屈服一下,誰知那個老鄉大哥在后面推了推我說:“幫幫忙嘛,這么精彩?!蔽倚南肽阕约涸趺床蝗?。
也怪我嘴快沖著他悄聲說了句:“這些太低端,騙人的”。誰知表演者耳朵太好使,聽到了。
“嗨嗨嗨,哥們兒,不愿意配合就算了,說我們這低端算什么??敢情你很厲害嘍?來來來,給大家展示一個?”
人群也在湊熱鬧:“展示一個,展示一個。”
“大哥,對不起,我就是著急有事兒,我錯了行么?”
我說著就要走,雖說心里特別不爽,但是當著這么多人,也不想掃了別人的雅興。
只要有人的地方永遠不缺乏好事者,只聽見有人叫著:“不是意念傳物嗎,索性把小伙子手里的大箱子傳走好了!”
這下炸鍋了:“對,能把這個大箱子傳走,才是真厲害!”
明顯看到表演者愣了一下,這也讓我找到了趁機脫身的機會,我想他再厲害也不至于在我的眼皮底下,把這么大箱子藏起來吧?
于是跟著說:“那行,大哥,就把我這個箱子給傳遞走吧?”
那人猶豫了一下然后滿臉堆笑:“好,既然大伙兒這么開心,那今天就讓這哥們兒看看我們的低端表演!大伙先回座位哈,把這里讓出一條道,我是擔心等下催動意念,箱子不小心會砸到誰,我們是給大伙開心的,磕磕碰碰就不好了!”
“咦……”
乘客們半信半疑的,但還是讓出了一條道。
我把箱子放在走廊中,雙手交叉站在一旁,也想看看熱鬧,看看這個牛皮是怎么吹破的?
“我要開始了,麻煩我身后的走廊也讓出來,我擔心一不小心把誰給轉移走了,那就不好了?!?
這句話比列車員的話都好用,整個車廂走廊就剩他和大箱子。
只見他念念有詞從走廊這邊走向另一邊,然后又走回來,向另一端快速走去,突然一折身,手一揮。
“走!”
再看時,整個走廊就他一個人,箱子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整個車廂沸騰了,可是我的箱子呢?
竟然有人能從我的眼皮底下變走,意念傳物這都是扯淡,戲法而已,但能讓我看不出破綻的還是第一次,看來我看走眼了,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這時想起他一開始說的“我們”,當時以為是口誤,現在才如夢初醒,他一定不是一個人,但那個人是如何隱形的呢?
“不好!”
我快速的擠過人群,向臥鋪走去。
后面有人喊著:“小伙子,你的箱子不要了么?”
不出所料,到達臥鋪車廂的時候,周欣怡正打開自己的箱子,從里面往外拿吃的。
見到我回來:“你怎么這么久,剛剛一位大哥送箱子過來,讓我把這個給你?!?
是個小紙條,我打開看上面寫著:“晚七點,八號車廂。”
“上面說的什么?。俊毙棱鶈?。
“哦,沒事兒,一個剛認識的,讓去餐車吃飯。”
我心里卻一直嘀咕,有些隱隱的不安,但是車上這么多人,也不至于有什么事吧。
欣怡拿出了兩塊巧克力遞給我,我拿起來剝開放到嘴里,那種原味的苦,讓我差點兒吐了。
“是不是很苦,等下就有點甜味兒了”
欣怡笑著說。
我看了看腕表,離七點還有二十分鐘。